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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門徒 第281章 從塵埃裡開出花

神農門徒 河邊的美奴 4788 2024-02-07 03:23

  “你怎麼來了?”蘇暮豪下意識退後一步,臉上滿是不解。

  安琳現在的樣子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連夜趕火車讓她的精神很是頹廢,眼睛全是紅皿絲,臉頰的淚痕一道一道的。

  “你過得…好不好。”安琳本來已經想好了到了他面前該如何去質問,可真的見面了,心忽然就軟了,全部的埋怨隻變成了一句問候。

  “就這樣吧。”蘇暮豪絲毫沒有愧疚,像是習以為常,“你找我什麼事。”

  安琳像被他告白的那個時候一樣呆在了原地,他居然問自己找他什麼事,就好像一個認識不過幾天的陌生人。

  “我…我們還能好好繼續下去嗎?”她躊躇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話。

  “繼續?”蘇暮豪嗤笑一聲,“我以為你知道的,我一暑假沒有聯系你就是默認我們已經分手了。那條開學見的短信是我現在女朋友發給你的,我來A大也是為了她。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為什麼?我對你不好嗎?我為你放棄了那麼那麼多?”

  中午的陽光暈染在兩個對峙的人身上,像極了那天傍晚的籃球場,兩個人也是面對面站着。

  “你是為我放棄了很多,可我沒有要求你去這樣做。”天氣的炎熱讓蘇暮豪的心裡生出幾分不快,“你為我放棄的越多我隻會覺得我越廢物你知道不知道啊?我現在上A大是因為她爸爸是校長,你知道了嗎?你肯陪我堕落到江城傳媒大學大去,可是我不肯陪你。”

  “她家很有錢,長得也很好看。”

  “和她在一起我覺得很輕松很快樂。”

  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尖刀紮在安琳的心口上,她三年的青春和愛情全部都交付給了面前的男人,可是他呢?他把自己的一顆心丢到哪裡去了?

  “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夠明确的話,那我認真說一次,我們分手吧。”

  我們分手吧。

  她從前一直在胡思亂想兩個人的結局,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換來這五個字。

  “你當初說喜歡我…”,安琳止住眼淚試圖挽留。

  “我是說過喜歡你,我現在也可以和你說我喜歡你。”蘇暮豪一臉不屑,“真不知道說你天真還是傻,這種話你想聽多少句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安琳沒再留下去,跌跌撞撞離開了A大。

  這個人把喜歡兩個字看的那麼廉價,可自己還是放不下他,滿心都想着他。就像是這麼多年了,他已經成了自己心的一部分。

  可縱以心皿鑄就,也難及你眸底洪荒盡頭。

  回到傳媒大學後,安琳一直頹廢度日。甚至有段時間開始酗酒,泡吧。玩的各種天昏地暗,俨然是個社會混混,身邊以前認識的朋友勸她。可偏偏不聽。

  蘇暮豪也再沒有理過她。

  她當時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廢了,結交了許多社會上所謂的大哥。她想啊,反正自己都跌到塵埃裡去了,再爛一點又有什麼關系?

  最瘋狂的一次甚至在手臂上用水果刀自殘,當時是晚上,室友聞到一陣鋪天蓋地的酒味。擔心安琳出事便打算開燈看看,結果看見她拿着水果刀在手腕上塗畫蘇暮豪的名字。

  後來的後來,她遇到了沈香橙。

  她的心思卻遠遠沒有在學習上面,每天朝九晚五的曠課,沒錢了就找外面的人借,又或是打電話給父母。

  沒到晚上就去夜場,玩到淩晨兩三點才回來。沈香橙多多少少也從别的人口中聽說了一些安琳的事情。當時隻是覺得這個女孩可能隻是暫時需要放松一下,也便沒有多管閑事。

  可是後來的安琳開始變本加厲,抽煙打架無所不作,甚至還迷戀上了飙車這種危險項目。

  安琳也在校外租了房子,香橙空的時候會在出租房陪她。

  夜裡,沈香橙帶着吃的去找安琳,卻發現她還沒有回來,香橙就這樣等着,淩晨一點醉酒熏熏的安琳總算回來了。

  安琳似乎不想面對沈香橙的眼晴,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就打算離開,卻被沈香橙叫住。

  沈香橙告訴她,你就算跌到了塵埃裡,也要從塵埃裡開出花來。更何況你并沒有跌到塵埃,你值得去過更好的日子。

  她當時笑的花枝亂顫,我?我是個好女孩?你看看,我現在什麼樣子?

  她那時候染了頭發,穿個黑色的吊帶背心,******。嘴裡不幹不淨罵着髒話,一身的酒味,手裡還拿着根煙。

  “女孩子幹嘛那麼對自己?不該期望有個男孩護自己半生安穩嗎。”沈香橙那時候就像個溫柔的大姐姐,試圖開導她。

  “有你什麼事啊?我們才認識沒多久吧?”安琳朝她吐了口煙圈,嗆的沈香橙咳嗽了好幾聲。

  “你是不是想說反正沒人管你你就樂意這麼下去?我不是看不起你的生活方式,甚至我覺得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沈香橙遞過去一杯水,“可是你樂意讓那個人看見你現在的樣子嗎?為什麼他可以過的越來越好你卻要沉淪下去?就連他都配得上更好的生活,你自己不配嗎?”

  安琳沒接話,似乎是在思考她剛剛的那番話,煙灰滴在她手上帶來灼燒的痛感。

  是啊,憑什麼他可以過的越來越好,自己為什麼不行?

  你就算跌到了塵埃裡,也要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她煩悶的撓了撓頭發,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子。

  黑色的長發随意綁了個馬尾,素白色的及膝連衣裙,一張臉未飾脂粉。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說話語氣柔柔的聽着舒服極了。

  像極了從前的自己。

  “你…”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看着沈香橙遞過來的那杯水沉默了。她接過了蘇暮豪遞過來的水,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而這個女孩手中的水又會把自己變成什麼樣?

  沈香橙又把水朝她面前遞了過去,“我家境比你差多了,我家還有一個酗酒的父親,一個體弱的母親,一個年幼的弟弟。那個男人他喝醉了就打人,我媽做零工攢的錢全被那個男人拿去賭了,賭輸了不給錢又打。可是就憑我媽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多。更何況還要支付我和我弟的學費。”說到動情處,沈香橙紅了眼眶,“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同情我,而是想讓你知道。我的生活比你差得多,我都能過來,你為什麼不能?”

  安琳看着她紅紅的眼眶,緩緩接過那杯水。

  好,她就賭這麼一次。

  賭自己還有的救,賭自己會過的比蘇暮豪更好。

  第二天,安琳難得沒有睡到日上三竿。

  濃妝也在昨天晚上卸掉了沒有再化,煙和酒也被放到一個小櫃子鎖了起來,衣服也換上了簡單幹淨的白T。

  沈香橙也很開心自己居然把她勸成功了,當天下午安琳居然還陪着她去菜場買菜。

  飯後一邊誇她做的菜好吃一邊幫她洗碗,沈香橙也是由衷的替她高興。

  可是當天晚上就出了事。

  “琳姐?”出租房的門被敲得啪啪作響,門外堵了幾個男人,“琳姐我知道你在家,你給哥們應個聲。”

  沈香橙剛想說不在,安琳卻早她一步打開了門,“彪哥這麼晚了找我有事情?”

  “今天劉老闆的場子,點名要你陪酒。”被稱為彪哥的男人倚在門框上,“我看你這麼晚了還沒去會所,就過來看看。”

  “我以後都不去了。”安琳果斷的拒絕了。

  平時她做什麼事都很難下決定,買件衣服兩種顔色都讓她猶豫不決,可是這一次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自信,讓她果斷的拒絕了。

  “我沒聽錯吧?不去了?”彪哥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擡着眼上下打量,“當了****還想給自己立牌坊啊?”

  “彪哥,我安琳看得起你才叫你一聲哥,你嘴巴也給我放幹淨點。”安琳雙手抱在兇前懶懶的捋着頭發,她安琳混了這麼久也不是沒點人脈的,“我說不去了就是不去了,你在這杵着還想綁了我去不成?”

  “行,你夠種。”彪哥一時動不了她,隻能無奈離去。臨走前放下話,“我動不了你,不代表别人動不了。你自己掂量吧。”

  關門的聲音抽走了安琳最後一絲力氣,她跪坐在地上哭,“怎麼就見不得我好呢?”

  沈香橙走過去抱着她,“可是你還是在慢慢變好啊,這就夠了,不是嗎?”

  安琳其實心裡清楚,這道上的事情不是一句夠了就可以解決的。她知道自己當初脾氣倔得罪了不少人,但自己當初還在會所上班,别人再怎麼也不敢動她。可她現在放話說不去了,就免不了有人想搞事情。

  “睡覺吧,我自己的事情我有能力解決。”安琳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回了房間。

  一夜無眠。

  她躺在床上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會所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彪哥那邊這個梁子也算是結下了。

  一煩躁她就開始想抽煙喝酒,望着被鎖上的櫃子突然有一種無力感,她對煙酒的需求已經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可是她才剛剛抓住幸福,不想輕易撒手。

  第二天她去了會所找吳姐。吳姐算是這一片最有威信的人了,會所也是她開的,四十多歲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隻要她發話的話沒人敢動自己。

  “吳姐…我…”安琳面對着面前眉目銳利的女人說不出話。

  “怎麼不做了。”吳姐看了看自己剛做的指甲,語氣裡聽不出感情。

  安琳扯了扯皺起的衣角,“不想做了。”

  吳姐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行吧,工資我也不欠你的,你今天難不成就是特地來和我說你不想做了?”

  “您也知道我剛出來混那一會兒不懂事,得罪的人挺多的。後來進了您的會所,看在您的面子上他們也不好動我…可是我現在一離開的話…”安琳開始賣乖,“吳姐,都說您是菩薩心,您看您是不是能幫我說句話?”

  “這話不是我說,是你說。”吳姐指了指安琳,“你隻要說你自己回來上班就好了。”

  “我是不可能回來的。”

  “那你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怎麼去收場?”

  安琳沉默,她的确是沒想到要如何去收場。

  “那您當我今天沒來好了。”空調的冷氣吹得安琳發暈,她心裡一片冰涼。果然自己還是脫離不了以前的生活嗎。

  “放出話去,就說安琳就算不做了,會所也還有她的位置。”吳姐對着身旁一直候着的小弟說。

  “您…?”安琳吃驚回頭。

  “出去了就别回來,我是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為了個男的不值得,我以前也和你似得,哭的要死要活。”吳姐說起從前的時候臉上居然帶着點少女的嬌羞,“可是那時候沒人來打醒我,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習慣了這種生活其實也沒什麼好不好的。”

  安琳忍住在眼眶裡的淚水,一個勁的說謝謝。

  她那時候在想,沈香橙大概就是上帝派來拯救自己的天使。如果不是沈香橙的話,可能她還在過着糜爛的生活。

  那時候安琳的心裡全是沈香橙,連蘇暮豪都忘記了。

  她覺得自己才是最幸運的,可以遇到這麼好這麼好的一個人。她不嫌棄自己是個混混,每天晚上給自己做好吃的,每次喝多了吐了一地也是她幫忙清理,每天晚上還特地起床給自己蓋被子。

  這個賭,她赢了。

  思緒漸漸拉近,安琳看着手上的戒指牽強的笑了一下,說沒有感覺是騙人的,三年的時光早就刻在了骨子裡,豈能是說忘就忘?

  “當我是什麼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妓女嗎。”安琳對着戒指輕聲說。

  她敲了敲沈香橙的房門,沈香橙看見她紅紅的眼眶,什麼也沒有問,隻是把她抱在了懷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在你身邊啊。”

  是啊,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沈香橙都在自己身邊,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香橙,我從塵埃裡開出了花,”安琳抱緊了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啊,謝謝你陪我走過了這麼多的春夏秋冬。”

  就像歌裡唱的那樣。

  朋友你試過将我營救,朋友你試過将我批鬥。

  從前同你促膝把酒傾通宵都不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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