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還要找嗎?”容梵的人硬着頭皮上上前問一聲。
容梵也不見往日的清雅幹淨,手上也有親手刨土的痕迹,胳膊也有灰塵,和不慎擦傷的皿痕,一雙昂貴的皮鞋,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他站在廢石堆裡,看着周遭的一切,沉着臉一言不發。
他必須找到許一默,郦唯音是由他和夏苒保護着,出了這樣的纰漏,夏苒會愧疚自責一輩子,如果郦唯音再因此受點刺激,夏苒這輩子也會不好過。
他不相信許一默這麼容易就丢了命,他連最難熬的人格分裂都熬過來了,怎麼可能在這一次早有準備的關頭栽了跟頭?
他還有深愛的母親,深戀的妻子,以及不知道的孩子,他怎能可能這麼一走了之?
“再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容梵吩咐。
哪怕是一根骨頭,至少也是一個交代。
然後晨風掠過,日升正空,他們都把地闆都挖開了,依然沒有找到許一默任何痕迹,一直到夕陽黃昏,餘晖在每個人臉上蒙了一層陰影。
他們都用了生命探測儀,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意味着這一片區域沒有任何生命迹象。
容梵立在空曠的院子裡,他站得筆直,橘黃色的陽光将他的身影投在地面上,陰影仿佛剪碎了一片金色,壓抑、冷沉,令人不敢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容梵的電話響了,他看着電話号碼,鴉黑的長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猶豫了一會兒才劃開,聲音因為一整天沒有喝水十分幹澀:“苒苒……”
“一默找到了嗎?”夏苒聲音很輕?完全沒有任何期待。
因為時間過了這麼久,如果許一默找到了,應該已經送到醫院了?而她現在就在醫院陪着仍然昏迷不醒的郦唯音。
“沒有……”容梵的聲音在夕陽下顯得格外蒼涼。
夏苒瞬間閉上眼睛?捏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她看着昏迷不醒的郦唯音,淚珠不期然滾落下來。
郦唯音肩膀上的子彈取出來了,這些傷不嚴重?不過她懷着身孕?很多藥不能用,最好是人能夠早點醒來,拖久了對她的孩子也不好。
醫生說得很婉轉?一大堆專業術語?夏苒也沒有聽太懂?大概意思是:郦唯音早點醒來?還有些希望?時間拖久了?對她本身身體和肚子裡的孩子都不好。
他們已經用了所有能用的辦法,都沒有辦法将郦唯音弄醒,是因為受刺激過重。
“再找找……好嗎?”夏苒忍不住洩露了一些哽咽。
容梵眼瞳仿佛有墨浪在翻滾:“好。”
然而,容梵又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人?一夜過去?他眼眶猩紅地?一身風塵出現在醫院?夏苒看到他,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撲入他的懷裡?抓緊了他的衣領:“音音該怎麼辦?”
躺在病床上沒有醒來,卻有意識的郦唯音,有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機器的警報聲響起,又是一片兵荒馬亂,送入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