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甜美的服務員在包間内說道:“馮女士,我們确認一下,您訂的是499一位的套餐對嗎?
”
“對。
”聽到服務員叫自己馮女士,鳳緻神色不改,桌上别的人卻都有些疑惑,不過并沒有表現出來。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今日活動是加兩百可以升級到899的蟹宴套餐,也就是說每人隻需699元,就可以享受到這個優惠。
”
“相比之下899的套餐裡菜式更豐富合算,這個是套餐内包含的菜單,您有興趣可以看一眼。
”
鳳緻想既然來了就是奔着最好的來的,她說:“這個899就是最高價錢的套餐了嗎?
”
“在這段時間是的。
”
畢竟現在是大閘蟹上市的季節,鳳樓為了推出這活動也是用了不小的力度,目的就是要赢回“平城最值得去的餐廳”第一的寶座!
鳳立業才不想讓鳳緻的酒香人家得意太久,就算自己倒貼錢,他也要讓鳳緻後悔曾經對自己的态度,以及她堅持不回鳳家的執迷不悟。
鳳緻略一思索,便道:“那就點這個吧。
”
“好的,提前祝各位用餐愉快,請耐心等待片刻。
”
等到服務員退出去後,看着陶嬸那疑惑的目光,鳳緻不好意思笑了笑說:“我怕我說自己姓鳳,會暴露。
”
陶嬸又有些忌憚似的看了席墨行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鳳緻。
她怕席墨行不知道鳳緻的身份,所以也不好明說。
鳳緻知道陶嬸在想什麼,這時才道:“對了陶嬸,我之前有沒有說過鳳立業來找過我?
”
“他去找過你?
什麼時候?
”
“說了讓我回鳳家,我說我不回。
”鳳緻笑了笑道:“也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否是對的。
”
如果是原來的小姐,陶嬸肯定願意讓她回去的,并且還會無比的贊成。
隻是現在的鳳緻也是自由身,她沒辦法、更沒資格幹涉她的選擇。
如果想回的話,她沒意見。
就算不想回……但……陶嬸還有些擔心,于是也問了出來:“老爺有沒有生氣?
我們這次來這裡吃飯,他不會知道吧?
”
“誰知道呢。
”鳳緻說:“我看他的樣子應該有些生氣的吧,不管了,還是先吃飯好了。
”
鳳緻在旁邊逗了念念一會兒,念念沒怎麼樣,她倒是開心地笑了起來。
看着他們母子二人的互動,席墨行的眼底浮現了一絲難得的溫柔。
自從他住進鳳緻家裡後,阿潤都覺得自己老闆變了個人一樣,從此公司兩大冰山就隻剩下另一個助理秦楚了。
可是席墨行卻樂在其中,并不在意别人對自己的看法。
沒過多久菜,菜就陸續上來了。
每上一道菜服務員就會介紹名字,并耐心地講解注意事項。
一盤蟹膏銀皮顔色十分的誘人,鳳緻不想給念念吃太多寒涼東西,他又不能用黃酒來驅寒,于是嚴格控制了給他的菜量。
好在小家夥非常非常非常省心,吃上一口咂咂嘴,指着旁邊的蟹柳說:“媽媽我想吃這個。
”
紅彤彤的大閘蟹也上來了,鳳緻吃蟹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看起來不太文雅,她掰下蟹鉗砸開,挑了碎掉的蟹殼,露出滿滿的蟹鉗肉,遞給念念:“啊,吃這個。
”
念念看着紅色又堅硬、長相還特别猙獰、奇形怪狀的東西露出一點點恐懼的目光,小嘴一撇都要哭了:“我不要吃這個,媽媽。
”
鳳緻:“……這就是你剛才要吃的蟹柳啊。
”她隻是想,那蟹柳沒蟹鉗裡這塊肉大,想把最好的給念念。
誰知道念念看到了螃蟹後會害怕,說什麼也不肯吃。
鳳緻無奈扶額,這時,蟹粉小籠包也上來了,她就讓陶嬸給念念夾一個,喂着他吃。
她自己還沒怎麼嘗這些菜的味道呢。
蟹膏銀皮舀起一勺,滿勺的蟹膏混合蟹黃送到口中,鮮香化開,蟹膏肥腴,唇齒難分,整個人都被這種蟹香所俘獲,沉浸在美味中不可自拔。
“這次做得不錯。
”就連一向對食物沒有多大熱情的席墨行也難得地誇贊起了這道蟹膏銀皮,選料中等,才能有如此鮮美的蟹黃和蟹膏吃。
他最喜歡的還是蟹粉豆腐,隻是吃了幾口确實有些膩。
套餐中包含着黃酒和白葡萄酒,不過和499套餐不同,這次隻能二選一,鳳緻雖然知道應該喝黃酒,但她又想嘗嘗這個白葡萄酒究竟是怎樣一種味道。
白葡萄酒初入口,有一點點酸澀,檸檬果味濃郁,充斥口腔,但是卻有些過于酸了,水果味道也太濃,再嘗起蟹黃時,便有些嘗不出螃蟹原有的鮮味兒,而且腥氣也完全沒有蓋住。
見鳳緻有些皺眉,席墨行看了眼白葡萄酒的商标和年份,說道:“這款酒的年份不太夠。
鳳樓的老闆是商人,并不會做賠錢的生意。
”
想想也是,本來這一頓蟹宴怎麼看都很占便宜了,如果白葡萄酒再用那種一百塊以上的,怎麼看怎麼像是鳳立業在做慈善。
鳳緻道:“如果是好酒的話,應該可以配清蒸蟹吃,掩蓋腥氣,并且使蟹肉更加鮮甜。
”
瑕不掩瑜,鳳緻本來也不是為了喝酒來的,很快就把白葡萄酒的事兒放到了一邊,繼續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菜上。
蟹柳是後廚師傅親自拆的,肉質飽滿,旁邊也提供了特制醬汁,可供客人蘸取。
清炒蟹粉是滿口的蟹黃蟹肉,并沒有放很多影響口味的澱粉等東西,簡簡單單的一盤,卻是最原始的鮮味兒。
蟹黃面也很不錯,面上黃澄澄一層,上面還堆着一小撮蟹黃,面條又細又勁道,再喝上一口暖暖的湯,頓時感覺胃裡暖和了不少。
念念吃了兩個蟹粉小籠包,仍舊不太敢去看那個螃蟹,鳳緻趁着他不注意,就夾了個蟹柳喂給他,小家夥嚼了嚼,除了甜甜的,沒覺得出什麼特别的味道。
這頓飯鳳緻是吃得格外滿足,不知這些蟹膏蟹黃到底用了多少隻螃蟹,她摸了摸肚子說:“難怪鳳樓把好的大閘蟹都挑走了,這麼吃下去,一天也不知道要用多少螃蟹。
”
“這幾道菜是不錯。
”席墨行看着鳳緻,說道:“但一定沒有你做得好。
”
“……”
随時随地開始撩人了嗎?
鳳緻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目光,随後才道:“螃蟹這種東西,如果誠心想毀掉,也有做不好的辦法,但一般人做得應該都不差,清蒸已經足夠了,主要是看螃蟹自己争不争氣,好不好吃。
”
其實許多食材就是這樣,有的食材占據着得天獨厚的優勢,就是比其他的東西要好吃。
鳳緻一向覺得做菜這種東西也是沒有第一第二之分的,做菜好吃的人各有各的優勢,哪裡能選出一個最佳。
“我去洗手間。
”鳳緻起身,包房外有服務員一直在等候,她順着服務員的指引找到了洗手間,看着這金碧輝煌,比酒香人家一個小包間都大的洗手間,鳳緻再次感受到了貧富差距……
她也是想不明白了,鳳立業經營着鳳樓,幹什麼還非要和自己過不去。
一分鐘後,鳳緻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跌跌撞撞過來的一個人,旁邊還有女子在攙扶他。
鳳坤喝了不少,請朋友吃飯很是開心,席間又有美人相伴。
往前走,入眼一雙細腿,光滑潔白,往上一看,這小美人兒還有些眼熟……
随後鳳坤就突然清醒了:“鳳緻?
你怎麼在這?
”
“我們認識嗎?
”鳳緻對于鳳坤的印象實在是不深。
此時的鳳坤可以說是非常地怨恨鳳緻了,他被父親臭罵了好幾頓,丢盡了臉,就是因為去酒香人家才弄成這樣。
而現在的鳳緻竟然什麼事兒都沒有,竟然還過來吃飯。
他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兒。
“二伯把你接回家了?
”
“這和你有關系嗎?
你二伯是誰?
”鳳緻也不想再和醉鬼交談,現在倒是有些想起他是誰了。
想來應該是原主的兄弟,但具體關系,鳳緻也是一概不知的。
她擡腿欲走,卻被鳳坤拽住了胳膊:“别走啊,好歹也是堂兄妹,我問你點兒話怎麼了!
”
知道了他們二人關系的鳳緻更對鳳坤有些厭倦,這人看着就不學無術,一臉奸相,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甩開鳳坤,後者的力氣卻十分大,酒勁兒上來手上更是沒輕沒重,把鳳緻捏得很疼。
“放開她。
”一聲冰冷的呵斥傳來,鳳坤說道:“我和我妹妹說話和你有什麼……”
這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了一臉冷漠的席墨行,同時他的手指也被他掰開了。
鳳緻得以脫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看鳳坤一眼,這人太過無理。
鳳坤見到席墨行,這個時候總算是能認出他了,馬上賠着笑臉:“原來是席二少啊,您也來了,您是……和我妹妹一起來的?
”
誰是你妹妹。
鳳緻又瞪鳳坤一眼,不知道這人為什麼這樣沒臉沒皮。
“與你無關。
”席墨行說着就低下頭關切地問鳳緻:“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
“沒大礙。
”鳳緻也不再計較,隻是對鳳坤道:“我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和我有什麼關系,如果下次在外面遇見,你再這樣,我會報警的。
”
她也是被陶大寶糾正了好幾次才把報官說成報警。
不過,她也知道這話對鳳坤這種臉皮厚的人應該一點兒用沒有,說這些也隻是為了表明她的态度,鳳坤見席墨行在,不敢再糾纏,剛想提上次的事兒并且請席墨行過去吃飯,就看到二人轉身一起走了。
鳳坤看着他們的背影,眼裡不禁燃起怒火……
此時,生氣的還不隻是鳳坤一人。
酒香人家中,聚會進行到尾聲,由于莫老師沒辦法在外面太長時間,吃完了飯就在孫女兒的陪伴下離席了,陶大寶親自送他們出去,還給他們拿了從鳳緻那軟磨硬泡要來的好酒。
莫老師十分高興,道:“這裡的酒,很好!
”
等陶大寶回到包廂時,卻聽到有人質問:“你請莫老師來不提前告訴我們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