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燕一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王勃,一個一個多月前在自修室引起轟動,但卻“昙花一現”,就此不見人影的C外名人。
鄭燕閉着嘴唇,稍稍一猶豫,然後擡頭看着張雨,說:“你等下我,我去一趟自修室。”
“你想去自修室取磁帶?嘻嘻,别傻了,等你回來人家說不定都吃完閃人了。”張雨笑嘻嘻的說。
“那怎麼辦?都一個月多了……”鄭燕瞟了眼王勃所在的方向,咬了咬嘴唇,說。
上次王勃來自修室借她的随身聽,離開前把随身聽還給她,卻忘了取裡面的磁帶,一盤“後街男孩”的專輯。那天過後,她便天天把“後街男孩”的磁帶帶在身上,期望在自修室或者路上能夠碰到對方以便交還。可是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個月過去了,卻從來沒有碰到過對方。鄭燕懶得成天攜帶一盤被她反複聽了無數遍的磁帶,于是上周便把磁帶放在了自修室的小箱子中,打算等以後對方再來自修室的時候還給他。不想今天卻在二食堂碰到了王勃,可惜她又沒有像以前那樣帶着磁帶。
“下次吧。下次再把磁帶還給他不遲。既然都遲了一個月,再多遲幾天也無所謂啦。嘻嘻,說不定那家夥是故意留在你那裡的,越久越好,最好不還。”張雨再次嘻嘻一笑,打趣自己的好友。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鄭燕歪嘴白了張雨一眼,“走啦,找地方吃飯吧,餓死了。”
前面就有張空桌子,鄭燕便想坐下來,但旁邊的張雨卻一直朝前走,直到距離前面王勃所在的桌子僅僅隻有兩三米之遙的地方才停了下來。鄭燕不知道張燕想幹什麼,好一陣緊張。
“後面就有空位,幹嘛朝人多的地方擠啊!”鄭燕有些不滿的瞪了張雨一眼。
張雨卻一吐舌頭,眨了眨眼說:“這輩子還沒近距離見過名人,想近距離感受一下――難道你不想啊?”
“噗――有啥好想的?還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再說,上次你就做人家對面,還沒感受夠?”鄭燕噗嗤一笑,露出白淨,整潔的牙齒,笑容稍縱即逝,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的模樣。
兩人落了桌,開始吃飯。
張雨一邊吃,一邊不停的将目光朝前面的王勃那裡瞟。因為兩人坐在王勃的後方,所以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知道是重生後吃得太好還是基因突變,這一世的王勃比上輩子的他高了至少四厘米,身高從原來的176變成了現在的1米8。1米8在北方或許不算高,但是南方,尤其是在以女生居多的外語學院,那簡直是鶴立雞群。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頭上的光環,以及被身邊的人衆星拱月所突出來的氣勢,哪怕僅僅隻是一個背影,在張雨的眼中,也顯得那麼的卓爾不群,出類拔萃。
張雨發現鄭燕也時不時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前面的那個C外名人,便繼續揶揄自己的好友:“嘿,燕子,是不是後悔自己早生了三年?”
“早生三年?我為什麼要早生三年?”鄭燕一臉疑惑。
“那樣的話就能跟大名人同一屆了嘛。”
鄭燕這才反應過來。她也不氣惱,隻是白眼,“張雨同學,我很滿意我的出身跟年齡,好吧?”
“明白明白。”張雨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我們的鄭大美女,哪怕大個兩三歲,那也是魅力無比的。再說,古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你現在大四,他現在大一,正好相差三年,配,絕配!”
即使鄭燕的性格溫潤如水,對一般的玩笑已經免疫,被張雨這樣赤/裸//裸的打趣,也有點受不了。鄭燕不說話了,挺直着自己的脊梁,定定的看着張雨,也不說話,隻是不聲不響,毫無表情的凝視。
這表情,讓對鄭燕了如指掌的張雨明白,對方是真的有點生氣了。張雨立刻舉手投降,讨饒說:“好啦好啦,不說了,不說了。咱不說他,說你哪位總行吧?對了,任偉還是想考研?”
張雨不再開她的玩笑,鄭燕的臉上便恢複了笑意妍妍的表情,扒了口飯說:“是啊,那不是他的理想嘛。”
“但是你畢業後是要工作的啊?到時候你兩一個讀書,一個工作,怕是會産生不少的矛盾。而且,以任偉的家庭情況……你以後的負擔會很重哦,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鄭燕沒有說話,低着頭,厚薄适中的紅唇緊閉,微微動着,慢慢的咀嚼着嘴裡的飯,好一會兒之後,才擡頭,看着身旁的好友,粲然一笑的道:“我有那個思想準備。再說,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需要相互理解,相互付出的麼?”
“你呀你――”張雨用筷子尖虛指着在她眼裡有些頑冥不靈,固執己見的好友,很快歎了口氣,“唉,不說了。你們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這個外人純粹是瞎操心。但是坦白講,燕子,在工作還是考研上,我覺得任偉真的是有點自私了,為自己考慮太多,沒怎麼替你着想。說成績,你也并不比他這個重大的高材生差――都大四了,還天天泡圖書館,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你一個豔絕C外的大美女,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誰不想考研的時候考個更好的學校?誰不想讓自己的學曆更高一點,在以後的社會中更有競争力一點?憑什麼就隻能讓你犧牲去成全他?他為啥不成全你啊?”張雨是越說越氣,越說越為自己的好友鳴不平。
鄭燕安靜的聽着張雨為她而發的牢騷,表情像一口不受風吹雨打幹擾的老井,一直古井無波,待對方發洩完,才莞爾一笑的說:“小雨,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和任偉之間也不談不上誰為誰犧牲。給你說,小雨,别看我一天到晚泡圖書館就以為我多麼愛學習,我是當初報了雙學士班不得不如此。小學六年,中學六年,大學四年,讀了十六年書,我早就已經厭倦了,很想快點出社會,去見識另外一個更大,更精彩的世界。所以,我不考研,真的不是為了将就任偉。”
“你就自欺欺人嘛。我不是任偉,聽了也不會感動。”張雨扁了扁嘴,卻是不信。
鄭燕瞧着張雨的略帶嘲諷的樣子,一張找不到任何缺陷,在某個人的眼裡完全可以稱得上完美的面孔平靜依舊,不惱不怒,帶着淺淺的如春風一般的笑容,心頭卻歎了口氣,心想,最了解自己的還是眼前的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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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的王勃的一大好愛就是吃飯的時候在食堂打望學校那些不同系,不同年級的,花枝招展,青春無限的美女們。飯盒裡打的飯菜固然是最便宜的,但是秀色可餐,有一個又一個美女們的當“下飯菜”,秀色可餐,卻也能吃出超過食物本身的美味。
然而今天,王勃卻戰戰兢兢,無暇賞花,完全沒精力也沒精神去打望食堂的美女,因而也就無緣發現坐在他背後,跟他僅僅隔了一排的,他上輩子暗戀了一年,卻懷念了一輩子的女神。
吃飯期間,蘇夢瑤問魏壽松幾個下午的安排,魏壽松說他們幾個打算把下午的課上了後就去西南醫院看看黃亮。蘇夢瑤當場便說到時候一起去好了。蘇夢遊轉頭又問溫小涵和鄭潇去不去。溫小涵昨天晚上就已經跟王勃約好了,自然點頭。鄭潇望了望自己的男朋友徐成,也跟着點了點頭。
至于旁邊的鐘嘉慧和張馨月,跟黃亮的關系并沒到那個需要去看望的程度,再說鐘嘉慧昨天晚上也已經去了一次,兩人便叫王勃幫忙轉告,祝黃亮早日康複。
吵吵嚷嚷中,午飯終于吃完,衆人便打算撤漂閃人,各自回各自的寝室。
起身的時候,王勃看到薛飛在悄悄的用手扯魏壽松的衣角,目光一直朝後瞟。這動作王勃實在是太熟悉了,一定是薛飛暗中發現了好貨。支撐王勃腦袋的“電動馬達”立刻“滋滋滋”的轉動,帶動着他的腦袋旋轉一百八十度,隻一眼,便看見了人群中的鄭燕。
此時的鄭燕和張雨,見前面那一群惹人注目的男女起身離開,下意識的就擡頭望去,不想剛剛一看,就看到那個最高,最挺拔的家夥“回眸一看”,然後,仿佛兩束黑夜中相向而行的陽光,兩人的目光不期然的碰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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