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王勃和鐘桐、蔡言一起來到了位于銅鑼灣地鐵口附近的MCL/JP銅鑼灣戲院,一家新潮而又氣派的多廳影院。不過因為才吃了午飯,電影院的人并不多。
王勃要去買票,又被兩個女孩攔住,說她們請他。王勃卻不依了,拉着兩人的手道:“嬌嬌,莎莎,你們請我吃了飯,這看電影,就讓我來請吧。你兩現在還沒出道,每個月就一點死工資。等你兩以後成了大紅大紫的大明星了,以後哥哥我來香港玩,便一毛不拔,都由兩位妹妹管了,好吧?”
“就看個電影,也沒多少錢嘛。”蔡言笑了笑說。
“就是啊,勃哥。你就讓我們請你嘛。”鐘桐也跟着道。
“沒多少錢也是錢!就按我說的辦吧,不然,我們就去逛街,不看電影了。”王勃堅持道。
兩人見王勃說得堅決,便點了點頭,但是趁王勃買票之際,又去買了三杯可樂和爆米花回來,讓他無語得很。
“你們啊你們,不是說好我請嘛?”王勃從兩女手中接過可樂和爆米花,無奈的道。
“嘻嘻,勃哥,我們讓你請了嘛。”兩女笑嘻嘻的說。
電影票,爆米花,都是小錢小事,但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品行,就是從這些小錢小事上面表現出來的。
王勃買的是兩點場,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二十分鐘。三人在賣票大廳前的休息區坐了一會兒,直到驗票的匝道開啟,這才走了進去。
由于心頭懷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王勃并沒有買觀影效果最好的正中央,而是買了後幾排偏右的位置。不過,或許是才吃了飯的緣故,看電影的人并不多,直到電影開始,影院内的燈光熄掉,影廳内的觀衆也是稀稀落落,隻有兩三成左右,正好遂了王勃的意。
嚴格說來,差不多将這個系列全部看過的《死神來了》并非什麼恐怖片,而是一部标準的懸疑片。
但是,随着裡面角色一個一個莫名其妙的死去,外加音效的烘托,對第一次看此片而膽子又比較小的人來說,還是蠻緊張和刺激的。
當電影過了三分之一,第二個角色橫死之後,心不在焉,時刻注意兩女動向的王勃便注意到坐在他左邊的鐘桐縮着脖子,一臉的緊張,下意識的歪頭閉眼,将身體朝他這邊靠。
而坐在他右邊的蔡言,卻如同影院中其他觀衆那樣,大呼小叫,發出聲聲驚歎,卻正是看得津津有味,入了迷。
見時機差不多,王勃便伸出自己的左手,将鐘桐放在大腿上的右手握在手裡,頭一偏,嘴巴湊在鐘桐的耳邊,小聲的說:“嬌嬌,别怕,都是假的呢!”
或許是吓壞了,又或許以前自己的手被王勃握過,當王勃握着鐘桐小手的時候,他完全沒感到女孩的抗拒,反而感覺到了對方小手掌上傳來的一股緊緊的力道。而對方的身子,也像尋求到了某種支柱似的,大部分朝他靠了過來。
“别怕,我在你旁邊呢!”王勃再次一偏頭,将嘴巴湊在鐘桐的耳邊說。嘴唇觸碰到了女孩靠耳邊的頭發,有些涼,聞起來有一種茉莉花的香味。
一開始,王勃隻是一手抓着鐘桐的手,任對方将身體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久之後,他便松開左手,從女孩的肩後繞了過去,将手搭在對方另一側的肩膀上。被他用手摟着的鐘桐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似乎想直起身體,王勃的手上便使力,不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肩膀。黑暗中,鐘桐擡頭,睜眼看了看旁邊這個摟着自己肩膀的“勃哥”,卻見王勃也在看她,兩人的視線一下子觸碰到了一起。鐘桐的心髒仿佛被人捏了一下,猛地一跳,一絲绯紅爬上臉頰。女孩飛快的低頭,卻是不敢再看那對熠熠生輝,即便是在影院微弱的光線中,也顯得又大又亮的灼人的眸子。
電影按照既定的情節演繹,看似意外,實則帶着某種必然的死亡輪番上演。全情投入到電影情節中的蔡言很快發現了旁邊兩人的不對勁:
從未對其他任何男生假以辭色的鐘桐竟然被王勃摟在懷中,安靜,溫順,猶如一隻乖巧的小貓咪!
蔡言張了張嘴,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完全沒了看電影的心思。
這時,王勃突然右看,見蔡言正一臉吃驚的看着他和鐘桐,王勃眼珠子一轉,立即笑着說:“嬌嬌太膽小了,就一懸疑片,吓得不成樣子。”
“什麼?”影廳内的背景音樂很大,蔡言完全聽不見王勃說的話。
王勃見蔡言張了張嘴,卻是沒聽清對方說了什麼,于是,他幹脆一偏頭,将嘴湊向對方的耳朵,大聲的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嬌嬌太膽小了,就一懸疑片,吓得不成樣子。”
他這麼一解釋,蔡言立刻明白了過來,心頭便松了口氣,學着王勃,将嘴巴湊在他的耳邊,說:“嬌嬌一直不敢看恐怖片,勃哥,今天要不是有你在,她肯定不會跟我來看這《死神來了》。”
“嬌嬌也太膽小了,這就是一懸疑片,哪裡恐怖嘛?”
“是啊!我也不覺得恐怖,但是嬌嬌膽子小,她從小就不敢看太過恐怖的東西。”
“那你當初還建議看《死神來了》?”王勃瞪了蔡言一眼,說。
“嘻嘻,不是有你在嘛,勃哥?我想……嬌嬌現在肯定不害怕!”蔡言嘻嘻一笑,一臉戲谑的表情。
“莎莎,你讨打呀!都說了,嬌嬌那是害怕,我可不是誠心去占嬌嬌便宜的。”王勃歪了歪嘴,故作生氣的說。
“嘻嘻――”蔡言再次發出一聲輕笑,眼珠子轉來轉去,将頭湊在王勃的耳邊,小聲的說,“勃哥,你别擔心,嬌嬌說不定此時正高興呢。”
這話聽得王勃又驚又喜,又有些不太相信。他和鐘桐接觸的時間也就一個晚上加半個白天,他又不是冠希哥,沒有讓鐘桐一見傾心的魅力。王勃腦袋一歪,就想問蔡言為什麼這麼說,她是不是還知道一些他不了解的秘密。然而,嘴剛一湊過去,就發現蔡言也把自己的嘴湊了過來,一副準備繼續跟他說悄悄話的架勢,兩人的動作都太過突然,收刹不住,兩個嘴巴,一下子便湊在了一起。
王勃睜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而此時的蔡言,也是雙目圓睜,一下子完全懵了。兩人頭挨頭,嘴對嘴,大眼瞪小眼的一直持續了起碼五六秒,回過神來的蔡言這才明白她和王勃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吓得趕緊直身離開。
王勃在心頭回味了一下剛才和蔡言意外接吻時嘴唇上的觸感:軟軟的,濕濕的,帶着可樂和爆米花的味道,他不由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覺真是一個無比美好的意外。蔡言雖然沒有鐘桐漂亮,但是開朗,外向的性格,偶爾精靈古怪的調皮,尤其笑起來時的甜美笑容,坦白講,比内向,不愛說話的鐘桐讨人喜歡得多。王勃以前對沒有鐘桐漂亮的蔡言幾乎沒什麼感覺,但是自從上輩子看過蔡言主演的一部探讨人性和命運的電影後,他對對方的感覺,卻一下子好了起來。在那部名叫《雛/妓》的電影中,蔡言扮演一個被繼父強暴的初三女生離家出走,在外流浪,途中遇到任大華,一個中年大叔,同時也是教育界的高官,從最開始隻是想利用對方實現自己能夠繼續讀書,擺脫底層命運,到最後愛上這位足以當自己父親的老男人的故事。整部電影中,王勃記得最清楚的一個場景就是蔡言這個有家不能歸,一直在外流浪的小姑娘認識任大華不久後,兩人在地下車庫,坐在一輛豐田商務車的前排,蔡言拉着任達華顫抖的手,朝自己的兇口按去,對任大華說:
“你會幫我找學校嗎?第一流的學校。我想上學,想有選擇,此外沒有其他的要求。”
說完後,蔡言深吸一口氣,下定了心頭的決心,開始去解任大華的皮帶。之後,鏡頭一轉,是任大華這個愛老婆,疼兒子的五好丈夫那張喘着氣,哆嗦着嘴唇的臉,一雙一直顫抖,完全不知道朝何處放的雙手,以及蔡言将頭埋在對方的胯下上下起伏的鏡頭。
那一刻,王勃發現,他自己完全代入了任大華所扮演的這一角色中,跟着對方一起緊張而緊張,哆嗦而哆嗦,然後享受而享受。蔡言那張原本不怎麼漂亮的臉,略顯清瘦的人,因為飾演的特殊角色,所做的一些特殊的行為,讓王勃第一次對其正眼相看,并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仿佛早就認識了這個“命運多舛”的小姑娘似的。
重生後的這一世,王勃偏好和姑娘在車中浪漫,不得不說,蔡言所主演的這部叫《雛/妓》的電影,對他影響甚深。
王勃閉眼回味了一會兒蔡言那像花兒一樣的柔唇帶給自己的美妙觸感,睜眼偏頭,向旁邊的女孩看去,卻見原本活潑好動的蔡言,此時卻像害羞的小動物般縮着頸子,背向他,微微的蜷縮着。這模樣,讓王勃的思維一下子回到了上輩子對方主演的那部電影,那個無家可歸的那個小女孩兒,也像這般在天橋下蜷縮着自己的小身闆,孤苦無依。頓時,剛開始的得意一下子無影無蹤,被一種憐愛般歉意所取代。盡管沒有做錯什麼,但此時的他,覺得自己就是應該道歉,即使不為剛才,也應該為上輩子他對任大華這一中年大叔的“全情代入”。
王勃松開抱着鐘桐肩膀的左手,身體側依,講嘴湊到蔡言的耳邊,輕聲的說:“莎莎,對不起啊,剛才――”
“沒什麼啦,勃哥!”蔡卓娅忽地回轉身,看了王勃一眼,目光很快又移到一邊,認識他這麼一兩天以來,臉上第一次露出一種羞澀的表情。
“真不怪我?”王勃再次湊頭,對旁邊的女孩兒說。
女孩兒搖頭,然後低頭,小聲的道:“隻是意外麼……”
“什麼?”王勃大聲的說,沒聽清。
女孩兒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深吸一口氣,如同電影中将自己的嘴湊到任大華的耳邊那樣,将嘴湊到王勃的耳邊,輕聲的說:“勃哥,剛才隻是一個意外,你……别介意……”還沒說完,就見原本擡頭看向前方的王勃突然轉頭,那個熟悉的,曾讓前不久的她心跳如鼓的大嘴又一次的印在了自己的唇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