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無比沉悶起來,衆人的心頭多少都感覺有些壓抑。
過了一會兒,大竹陵臉上忽然露出了堅毅的神色:“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我一定要闖一闖這鬼門關。
”
葉峥嵘看看海圖說道:“大竹先生,我建議派出一艘潛艇托前偵查,一艘潛艇随後間隔一海裡的距離跟進,剩餘的潛艇在艦隊的左右兩翼散開,随時注意情況,艦隊跟在後面,我相信這樣會保障安全。
”
這樣直言不諱給艦隊指揮官提意見,多少有些唐突的意思。
不過大竹陵卻是認真思考起來,想了半天,按照葉峥嵘的意見下達了出發的指令。
雨師等一幹手下,全部被安排在了驅逐艦其他的地方,隻有葉峥嵘和靳老淩寒才能夠陪着大竹陵在驅逐艦的指揮艙内觀看艦隊的進展。
潛艇和軍艦的速度是相當快的,尤其是島國的軍艦,有二戰的積累還有戰後的發展,尤其是其電子設備在世界上獨孤求敗,就連米帝所用到的最先進的電子元件都要從島國進口,可以想象,這支艦隊的現代化程度頗高。
有鑒于以前出了不少事情,大竹陵把速度嚴格限定起來,讓整支艦隊的行進速度保持着十節左右。
沒有人會笑話大竹陵的保守,這之前在這片海域是有皿淋淋的教訓的。
唯一能夠快于整支艦隊速度的,就是托前的兩艘潛艇,因為偵查,這兩艘潛艇的速度可以超過十節,但不能超過十五節,而且每前進兩小時就要停下來上浮報告情況。
大竹陵一臉嚴峻,拿着望遠鏡透過指揮艙的前玻璃窗眺望艦隊行進的正前方,幾乎就沒有放下過望遠鏡。
行進了能有六小時,天色暗了下來,眼看就要天黑,大竹陵命令艦隊打開夜間模式,同時把航速降到八節,各個單位彼此間的聯系從兩小時一聯系變成每一小時聯系一次。
整個艦隊,如臨大敵一般,警戒狀态僅次于實戰的戒備狀态,所有的探測系統全部打開,大竹陵就睡在指揮艙裡,告訴手下,不管是什麼意外,都要第一時間彙報上來。
葉峥嵘三個盡管沒被要求要呆在指揮艙裡,可三人還是陪着大竹陵一直呆在指揮艙中。
海煞的話讓葉峥嵘記憶猶新,萬星礁的深處非常危險,就是海煞這樣的存在,都不敢深入,雖然眼下是一支艦隊,可在大自然的面前,這就是一個渣一樣的存在。
臨近黎明的時候,大竹陵被值日的自衛隊員叫醒了。
一份前方潛艇發來的報告放到了大竹陵的面前。
這份報告報告了前方潛艇監測到的情況,無論是什麼監測系統,反饋回來的信息是一片茫然,好像前方什麼都沒有一樣。
有鑒于這樣的情況,前方的潛艇已經停止前進,并警告後面的艦隊,暫時先停下來,等候指揮部的命令。
大竹陵把這份情報說給了葉峥嵘聽,葉峥嵘眉頭頓時鎖在了一起。
他忽然看看海圖,對大竹陵說道:“大竹先生,以前歸國的船隻失去聯絡,大體的位置在哪裡?
”
大竹陵稍稍辨别了一下經緯度,馬上在海圖上點了一下,吃驚道:“咱們離失事船隻最後出現的位置非常近,如果考慮到誤差的話,有可能就是失事船隻最後的能夠被确定的位置。
”
葉峥嵘沉吟一下說道:“艦隊不能冒險,派出巡邏艇,進行五十海裡的探測,如果艦隊遭遇到了不測,那我們就沒有翻本的本錢了。
”
這樣的話更唐突,簡直就像是指揮大竹陵一樣。
但大竹陵還是按照葉峥嵘建議,從驅逐艦上放下巡邏艇,配合直升機向前探測一下。
大竹陵的心情很緊張,拿着對講機跟直升機上的駕駛員随時保持聯絡。
“信鴿信鴿,聽到請回答。
”大竹陵在直升機升空十幾分鐘後就開始呼叫。
“老窩老窩,聽到呼叫,目前一切良好,巡邏艇以三十節航速前行偵測,重複,目前一切良好。
”
大竹陵長出一口氣說道:“很好,每隔十分鐘呼叫一次,重複,十分鐘呼叫一次。
”
“明白,重複,十分鐘聯絡一次。
”
放下對講機,大竹陵有種煩躁的感覺,趕緊拿起望遠鏡,向遠處眺望,巡邏艇激起的浪花非常高,在望遠鏡裡看得非常清楚。
忽然,大竹陵發現巡邏艇激起的浪花不見了。
大竹陵渾身一緊,以為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趕緊揉揉眼睛,再仔細一看,茫茫大海上什麼都沒有,就好像從來沒有巡邏艇出現過一樣。
“信鴿信鴿,聽到請回到,發生了什麼情況?
”大竹陵也顧不上十分鐘一聯絡的約定了,趕緊大聲呼叫直升機。
然而,對講機中傳來的隻有嘈雜的沙沙聲,根本就沒有直升機駕駛員的回答。
葉峥嵘陡然一驚,對大竹陵說道:“不好,命令艦隊立刻掉頭,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
大竹陵一捂兇口,臉上的汗水都下來了,這可不是因為直升機和巡邏艇沒有聯系上而害怕,而是他跟葉峥嵘一樣,感覺心悸,似乎是自己馬上就要被吞噬的那種感覺。
葉峥嵘的話沒錯,趕快掉頭。
大竹陵拿起對講機,大聲命令道;“所有單位注意了,我大竹陵,艦隊指揮官命令所有的艦隻,馬上掉頭馬上掉頭。
”
對講機中依然是沙沙的聲音,似乎是對講機受到了幹擾,失靈了!
葉峥嵘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了,大聲喝道:“快用旗語,用旗語指揮艦隊撤退。
”
再這樣危急的時候,大竹陵也沒有覺得葉峥嵘不禮貌,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馬上讓旗兵發出旗語,所有艦船全部後撤,撤出兩百海裡再集合。
”
傳令兵剛跑出去,忽然,世界仿佛一下子靜了下來。
衆人呆了半晌,才明白過來,感情是艦船的馬達聲停車了,如此大功率的噪聲源停止了,衆人習慣了噪聲,怎麼會不覺得世界靜了下來了呢?
衆人面面相觑,甚至彼此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大竹陵厲聲喝道:“輪機倉,輪機艙是怎麼回事?
”
不一會兒,驅逐艦的艦長跑了過來,對大竹陵敬禮道:“指揮官閣下,不知道什麼原因,艦船的所有機械設備全部停止運行,目前正派人進行搶修。
”
“八嘎,好好的輪機怎麼會停車了呢?
快,我不想聽借口,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内聽到馬達的轟鳴聲!
”
艦長不敢怠慢,趕緊跑出去執行大竹陵的命令。
大竹陵面色鐵青來到了甲闆,用望遠鏡一看周圍,面色更加嚴峻了。
葉峥嵘走過來問道:“大竹先生,是不是所有的艦船全部都遭遇到了停車的狀況?
”
大竹陵喘口粗氣,重重點點頭。
周圍的艦船發出的旗語,就是告知了這裡發生了停車事件。
葉峥嵘忽然驚叫道:“不好,咱們艦船停車還好辦,水面下的潛艇可怎麼辦啊?
他們要是停車了,那可是毀滅性的事件啊。
”
大竹陵一聽,臉上的汗水成股流下。
轟轟……就在大竹陵想着怎樣救援潛艇的時候,遠處一道道海浪沖天而起,伴随着海浪,可以看見一個個的碎片。
那些碎片,讓大竹陵的心都碎了,那是潛艇的碎片,對于這個指揮官來說,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潛艇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從沖天而起的海浪數量來看,正好是潛艇的數量。
難道,所有的潛艇都遭遇到了不測?
可是潛艇分别在不同的位置,怎麼會同時發生爆炸呢?
大竹陵簡直不敢想象,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一會兒,海面平靜下來,海水泛出一個個浪湧,可以看到,有各式各樣的雜物從海下翻出,這其中有衣物,還有鮮紅的顔色,估計是潛艇操作人員的鮮皿。
更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葉峥嵘是行家,一看就知道這是專屬潛艇上才有的東西。
大竹陵身體如遭重擊,整個人都萎頓了下來。
不過,這位指揮官的神經遠遠沒有那麼脆弱,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大竹陵的眼睛中,浮現出了一絲殘忍的神色,這種眼神,葉峥嵘太熟悉了,是專屬與島國的那種來自骨子裡的兇狠。
“馬上通知相鄰各單位,務必在一小時内全部恢複動力,恢複動力後,随時等候我的命令。
”
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大竹陵的憤怒,因而誰都不敢說話,就是默默聽從大竹陵的命令,玩命幹活。
不到一個小時,所有的艦船全部發出了轟鳴聲。
聽到這個響聲,大竹陵的心情好了一些,問趕來的艦長:“剛才是怎麼回事?
怎麼就突然停車了?
”
“報告指揮官閣下,是控制機械設備的電子元件失靈了,更換了電子元件以後,馬上就恢複運行了。
”
大竹陵命令道:“馬上趕赴到潛艇失事的地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一定要查出這些潛艇到底是怎麼出事的。
”
艦長答應一聲,馬上就下去傳達命令了。
現在就剩下水面的艦船了,這些龐然大物,帶着少許操控者的情緒,開足馬力向前駛去。
忽然,在大竹陵的對講機中傳來了驚恐的聲音:“報告指揮官閣下,所有的機械設備全部失控了,根本就無法操控,重複,無法操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