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忻沁識趣地沒有繼續招惹他，而是戳了戳他的腰，郁悶地開口問道，“顧慕歡又兇你了？”在她的印象中，隻有在被他崇拜的老大說了之後，陸緻遠才會這麼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

　　“沒有。”陸緻遠沒有打算把自己感情的事告訴她。

　　陸緻遠知道，霍忻沁因為顧慕歡的事情已經夠煩了，如果自己再把她當成垃圾桶，那也太不厚道了，而且，他也有些後悔。

　　他後悔前段時間沒有直接拒絕那個人，而是給了她一個讓她帶着等待的答複。

　　現在他的腦子一片混沌，女人和顧慕歡交替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他感覺快要被這兩個人給折磨瘋了。

　　不想讓别人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陸緻遠匆匆跟霍忻沁告别，回到了自己的研究室。

　　夜幕很快降臨，大霧擋住了月亮，整個夜空顯得一片朦胧。

　　“今天還是什麼都沒查到。”

　　“對呀，什麼都沒查到。”

　　“看來對方有備而來，不好對付啊！”

　　言丞君沒有說話，仰頭将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愁緒爬滿眉頭。

　　而他對面的顧慕歡也好不到哪裡去，今天又在情報部呆了一整天，原本以為控制住對方的行動後他們很快就會浮出水面，結果查了一整天什麼都沒查到。

　　之前顧慕歡的眩暈感基本上兩三天才會來一次很強烈的，而現在如果一整天連續工作，晚上他就會有非常強烈的眩暈感。

　　可是言丞君在這裡，一直以來除了陸緻遠和司雅，組織裡沒人知道他的病情，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更加不可能暴露，現在隻好打起精神來強撐着跟言丞君交談。

　　正巧這時陸緻遠走了過來，他的手裡也拿了一罐啤酒，加入了兩個人的沉悶隊伍，沒過一會手中的酒瓶已經見底了。

　　他扔掉瓶子，對顧慕歡說道，“歡歡，那天我給你的那個文件在哪？”

　　“我辦公室啊，怎麼了？”顧慕歡一臉疑惑，不知道陸緻遠為什麼突然提起文件。

　　“我想再看看，我跟你去拿吧。”顧慕歡的辦公室隻有他自己知道密碼，所以必然需要他親在帶陸緻遠去，否則陸緻遠是進不去的。

　　“你們去吧，我再去部裡看看。”言丞君見兩人有事情要忙，扔掉手中的啤酒罐，整了整略顯淩亂的衣服，跟二人招呼道。

　　顧慕歡聽他這麼說，就帶着陸緻遠回了辦公室。

　　從小山似的文件堆最上頭拿出陸緻遠說的那份文件，轉身遞給陸緻遠，卻被他接過去又放回了那文件上面，顧慕歡一臉疑惑。

　　陸緻遠看着他有些蒼白的臉色，輕微皺了皺眉頭，“丞君不知道你的病情，我就找個借口讓你回來休息休息。”

　　聽了陸緻遠的話，顧慕歡了然地點點頭，雖然什麼都沒說，嘴角卻輕輕的扯了扯，也許這就是兄弟吧。

　　陸緻遠向來細心，這他知道，可能是作為一個醫生天生的性格特征吧。

　　陸緻遠經常為了自己的病能夠幾個晚上不睡覺，想盡各種辦法為自己治療，顧慕歡總覺得哪怕就這麼死了，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可是陸緻遠的心思卻不是這樣的，顧慕歡現在任何的不适都會讓他心中的罪惡感和無力感加深一層。

　　這麼久以來，自己和司雅每天都沉浸在研究中，翻遍了成千上萬的案例，也沒能找到有效的解決辦法。

　　上一次手術之前，陸緻遠判斷是神經系統出現了問題，手術的風險雖然比較大，但好歹是成功了，但是後來卻出現了更加來勢洶洶的症狀。

　　這一次，陸緻遠很難判斷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以前也聽媽咪提過一次，老大是在未足月的時候就被她從若姨的子宮取出，一直被泡在一種藥水裡長成的，二十歲之前都沒出現過問題，以為他會跟正常人一樣，不會有問題。

　　誰知道……

　　現在他知道老大腦子裡有什麼在壓迫着他的腦神經，但始終都找不到發病原因，隻是顧慕歡的症狀越來越明顯。

　　而且有了第一次的教訓，陸緻遠也無法判斷如果進行手術，手術後是會逐漸痊愈還是加快惡化。

　　這些未知的事情整天困擾着他，讓他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裡深感疲憊，明明還不到20歲，仿佛一下子步入了中年期。

　　顧慕歡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困擾，卻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開口說話。

　　有時候，男人更能理解男人的心情，如果這時候顧慕歡出聲安慰，說不定會讓陸緻遠感到更加難受，索性就什麼都不說了，無聲地傳遞着自己的支持。

　　陸緻遠擡起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見他這麼愁眉苦臉，顧慕歡走到一個椅子後的書櫃前，從最下面一層拿出一個小時候玩的那種遊戲機。

　　看起來放在那兒已經很久了，顧慕歡吹了吹，竟然起了一層灰。

　　他繞到前面來，将遊戲機塞到陸緻遠手中，料到他疑惑的眼神，顧慕歡笑了，“還記得你小時候和慕言一起玩的這個嗎？”

　　“當然記得。”陸緻遠接過遊戲機，用手擦了擦，透出光滑的表面，想起小時候他和慕言還有霍忻沁總是一起玩，嘴角微微上揚。

　　“後來，看你們玩我也去買了一個，有時候心情不好偶爾也會拿出來玩一玩，你今晚拿回去吧，那些研究啊，病例啊什麼的，今天就别看了。”

　　陸緻遠握緊了手中的遊戲機，囑咐顧慕歡吃完藥再去*上休息，就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從顧慕歡辦公室裡出來，陸緻遠習慣性地往研究室邁步，剛走了兩三步，猛然頓住腳步，他看了看手中的遊戲機，轉身向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黑暗裡，一個成年男子，就這麼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個十年前的遊戲機，電腦上是十年前會讓所有的男孩子熱皿沸騰的畫面。

　　很多場景在他的腦海中閃現，小時候他們幾個人一起玩遊戲的場景出現的最多。

　　這天晚上，陸緻遠破天荒地沒有熬夜，他早早地尚了*，睡夢中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他一邊跟着媽咪學醫一邊跟着爹地搞生化研究。

　　那時候的霍忻沁還是小魔女，總是和慕言擡杠，氣得慕言哇哇叫，而且那時候老大的身體還很好，那個時候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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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問我啊？我前幾天回家相親了啊。”顧慕言嘴裡叼着蘋果，他對面坐着江安安和言丞君，其他人不在。

　　陸緻遠下來的時候，就聽到顧慕言嘴裡蹦出來這一個驚天動地的話。

　　正巧霍忻沁也剛從樓梯上出現，顯然她也聽到了顧慕言的話，飛也似的下樓，陸緻遠還沒看清，她就已經坐在了顧慕言旁邊，一臉八卦的表情。

　　“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陸緻遠從樓梯上下來，也在顧慕言對面坐了下來，嘴裡還念叨着，被霍忻沁聽見了，凜冽地甩了一個眼刀過來，識相地選擇了沉默。

　　“我說怎麼好久沒見到你了。”霍忻沁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忙着回家相親了。

　　可是他不是還不到20嗎？這麼早就相親？若若媽咪就這麼急着抱孫子嗎？

　　“怎麼樣，相親對象漂亮嗎？”又一個小八卦江安安好奇的問道。

　　“哎，你們是不知道我那相親對象，我都醉了，還不如……還不如你呢！”說起這回事顧慕言就無奈。

　　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可以形容那女人的，就指着霍忻沁說道。

　　霍忻沁聽他這麼說暴脾氣這就上來了，随手就給了他一記爆栗，大家鬧哄哄的，笑作一團。

　　司雅和顧慕歡站在樓梯的拐角處，聽着樓下傳來的聲音，看着這一幫最親愛的兄弟姐妹，心裡突然充滿了滿足感。

　　“總部好久沒有這樣的笑聲了。”司雅感慨道。

　　顧慕歡點點頭，沒有說話，在樓梯上站了一會，正巧看到安妮從廚房裡端出了早飯，才擡腿下去。

　　霍忻沁看到顧慕歡和司雅竟然大早上的一起從樓上下來，眼神一暗，剛才還聊得熱火朝天，突然就不說話了，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尴尬。顧慕歡觀察到了霍忻沁的反應，卻什麼都沒說，他隐約猜到了霍忻沁那大出銀河系的腦洞腦補出了什麼畫面，也沒有給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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