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遼東地界,曹铄并沒有向縱深推進太多,而是下令大軍就地駐紮。
曹軍駐紮下來的第二天,公孫恭帶着兩名衛士來到軍營。
帥帳中,曹铄凝視着公孫恭,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公孫恭抱拳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遼東太守怎麼不來?”曹铄向他問道:“難不成是覺着我不配讓他親自前來迎接?”
“公子言重了。”公孫恭連忙說道:“我家兄長本來打算親自迎接,無奈前些日子染了些風寒,如今還在卧病不起。聽說公子來到遼東,他隻能讓我前來相迎。”
“還真是巧了。”曹铄冷然一笑說道:“我不來的時候,公孫太守也沒聽說有什麼毛病,偏偏我到了,他居然病倒了。”
“我絕不敢诓騙公子。”公孫恭低着頭說道:“如果公子不信,隻管派個人去見我家兄長……”
“算了。”曹铄擺了擺手,對公孫恭說道:“見不見他并沒什麼要緊,我來遼東目的隻有一個,想請公孫家幫襯一些。”
“公子有事隻管吩咐。”公孫恭回道:“隻要遼東公孫家能夠做到,必定盡心盡力。”
“我已經按下三韓,你們應該聽說了。”曹铄說道:“如今天下多半平定,隻有孫家盤踞交州,劉玄德盤踞益州,張魯還在漢中苟延殘喘。就連西涼馬家,也投效了我們曹家。如果一切順利,用不多久,大漢江山就能再次穩固,天下亂世也将終結。”
說到這裡,曹铄頓了一頓,向沒有吭聲的公孫恭問道:“難不成尊駕不這麼認為?”
“當然不是!”公孫恭連忙回道:“公子說的是,曹公文治武功實為大漢棟梁,依着眼下局勢用不幾年,天下必定可以平定。”
“天下将要平定,各地擁兵自重的豪雄是不是也該除一除了?”曹铄突然向公孫恭問道。
公孫恭一愣,随後假裝沒聽懂他說的話回道:“不知公子話中是什麼意思……”
“我隻想問尊駕,遼東公孫家是向成為大漢棟梁,還是成為坐擁一方兵馬的豪雄?”公孫恭裝瘋賣傻,曹铄幹脆把話挑明。
“當然是想做大漢棟梁?”曹铄的問題十分尖銳,公孫恭是回答也不好,不回答也不是,額頭上冒着冷汗回道。
“既然願做大漢股肱,那就請交出兵權。”曹铄說道:“我會向陛下表奏公孫家忠心,請他另外委派賢兄弟。”
“這個……”曹铄要公孫家交出兵權,公孫恭面露為難說道:“恐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曹铄問道:“難不成你們還打算坐擁兵馬,将來伺機而動?”
“不敢!”曹铄給公孫家栽了這麼個罪名,公孫恭連忙回道:“遼東公孫家對漢室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既然忠心耿耿,又怎麼會擁兵自重?”曹铄冷然說道:“當年靈帝為了讨伐黃巾,下诏各地招募鄉勇。如今黃巾已經剿滅,但凡對漢室懷有忠心者,早該交出兵權在朝堂之上博個封妻蔭子。除非……”
說到這裡,曹铄加重語氣:“除非是懷有異心,企圖颠覆大漢廟堂!”
公孫恭很想問曹铄,既然不能擁兵自重,為什麼曹家偏偏坐擁數十萬大軍。
心裡這麼琢磨着,他卻不敢問出口,隻是額頭上冷汗直冒,不知該怎麼應對才好。
“既然公孫家不肯交出兵權,我倆也沒什麼好說。”公孫恭沒吭聲,曹铄向一旁喊道:“來人,把他拿下,遼東兵權我自己去取!”
兩名衛士上前。
他們正要動手,公孫恭喊道:“公子,我有什麼罪過?”
“你的罪過大了。”曹铄說道:“協同公孫康坐擁大軍,企圖分割遼東自立為王,我今天來這裡,正是要把遼東收歸大漢。你不僅沒有迷途知返,反倒還懷有僥幸認為能夠蒙混過關,我怎麼可能容你?”
“世間傳聞都說公子是坦蕩君子。”衛士扭住公孫恭的雙臂,他掙紮了兩下喊道:“得知公子來到遼東,我滿懷誠意前來迎接,難道就是這麼對我?”
“坦蕩君子我肯定是。”曹铄說道:“可我的坦蕩隻對忠貞之士。你們遼東包藏禍心,我既然看明白了,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公子這麼做,難道曹公會答應?”公孫恭說道:“當初曹公可是允諾了我們公孫家留下兵馬,為大漢世世代代鎮守遼東!”
曹铄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你要是認為父親會阻止我,不妨親自去見他,看他怎麼說。”
“還請公子讓我回去。”公孫恭說道:“我必定會去邺城,向曹公問個明白。”
“我答應你見父親,卻沒說要放了你。”曹铄說道:“既然你來了我軍中,還是不要走了吧。”
“公子不肯放我,我怎麼去見曹公?”公孫恭愕然問道。
“還是那句話,我答應讓你去見,卻不會把你放了。”曹铄再次撇着嘴說道:“至于怎麼能見到他,那就得你自己想法子了!”
“好你個曹子熔!”從曹铄滿臉的無賴相,公孫恭看出這次他絕不可能活着回去,他把心一橫,向曹铄喊道:“我當你是個英雄,沒想到卻是反複小人……”
“反複小人?”曹铄露出怪異的笑容,向公孫恭問道:“我答應你什麼了?是承諾隻是路過,還是承諾了其他什麼?”
他這句話把公孫恭問的一愣。
自從見到曹铄,他确實沒做過任何承諾,倒是遼東公孫家希望他隻是經過而已……
“實話告訴你。”公孫恭滿臉錯愕,不知該怎麼回應,曹铄接着說道:“自從當初你們殺了袁顯甫,遼東公孫家已被我列入必滅的名單!”
“袁顯甫與曹家為敵,我們也是在幫着曹家!”曹铄提起袁尚,公孫恭不服氣的喊道:“如果不是我們殺了他,不知曹家要擒他到什麼時候……”
“他是我的妻舅。”曹铄冷着臉打斷了他:“雖然他和曹家為敵,但殺他的人卻隻能是我。你們把他殺了,豈不是讓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