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個小時後,八支參賽隊伍,終于順利登上了遠在六十公裡外的海島。
由于參加比賽的八支隊伍,代表了中國最精銳特種部隊,所以就連這個無人荒島,也多了一個特殊的軍事化名稱……c島!
八支隊伍一踏入c島,就分成八個方向,開始對整個島嶼進行探索,六個小時後,他們通過集體行動,最終确定,這是一個擁有一點五平方公裡大小的島嶼。
這個島嶼地處熱帶海洋,年溫度變化極小,可以說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島的基質為多鹽環境,隻有極端的鹽生類型植物,才能在這裡生長。
所以放眼望去,在整個島嶼絕大多數地方,擁有的植物,都是由海岸桐,海刀豆,還有麻風桐。
大自然是神奇的,它往往能用漫長的歲月,去創造一些看似不可能的奇迹。
在這個島嶼周圍,生活了大量的海鳥。
這些海鳥,有白腹褐鲣鳥,有海鷗,也有紅腳鲣鳥,這些鳥群,在c島上不知道已經生活了幾百甚至是幾千年,它們靠捕食大海裡的魚類為生,從它們體内排洩出來的糞便,年複一年,曰複一曰的反複積累,形成了厚厚的鳥糞層。
在這種高溫多雨的海島上,鳥糞中的鱗質不斷向下滲透,膠結,直至形成了生成了獨特的“鳥糞鱗礦”。
也就是因為這樣,在這個島嶼某些部位,出現了一些奇特的生長帶,在其中可以找到最具代帶姓的椰子樹,菠蘿蜜,還有一看,就讓人忍不住産生食欲的木瓜。
在蔚藍色的天空下,不斷輕輕蕩漾的大海中,這個高出海平線二十多米的島嶼,到處都是一片令人心醉的蔥蔥郁郁,每年超過一千毫升的降雨量,再加上特殊的地質結構,使地表絕不缺乏可以飲用的淡水。
上百種可以食用的海魚,再加上身軀龐大的海龜,五顔六色的海貝,在沙灘上爬來爬去的螃蟹和随手可以撈到一大把的海藻,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熱帶島嶼生态系統。
但是最令人意外的是,在這個島嶼上,風影樓他們找到了一個被廢棄的小木屋。
這座小木屋,通體用原木制成,四面都留下了可以通風的窗戶,裡面還有一排排已經殘破不堪的木架。
而木屋裡面,一個兩尺多深,周圍還堆起幾塊石頭的火塘裡,還有着木炭的灰燼,但是從它們的色澤還有觸手的質感上來看,大概已經有幾年時間,沒有人再進入這座小木屋了。
“這間木屋,應該是常年在海上打魚的漁民建造的。
如果當天打撈的魚大豐收,已經超出了直接可以賣出去的可能,他們就會把魚挂在這種木屋裡,利用海島的高溫和海風,把魚直接晾成可以長期保存的魚幹。
”
李凡的老家就在海南,他從小在海邊長大,見慣了連片的漁船,更熟知海上的各種民間規矩,看着眼前這間被廢棄了很久,就連屋頂破損,都沒有人再修補的木屋,他臉上露出的表情,真不知道是快樂還是憂郁:“俗話說得好,甯上山,莫下海。
大海,溫柔的時候,就是最迷人的港灣,在她的内部,有取之不盡的寶藏;可是她一旦翻起臉來,就真的會要人命。
所以,這種木屋,有時候就是遠航出海打魚的人,可以保命,甚至能夠吃頓熱飯的地方。
誰在這裡用了别人多少食物,多少木柴,多少大米,下次再經過的時候,都會再想方設法的補回來。
這樣,就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
後面有些話,李凡沒有再說,八十年代改革開放的時候,沿海城市因為獨特的地理優勢,都是發展最快,也是最早的一批,現在二十多年過去,大家口袋裡都有錢了。
可是為了防止别人把自己辛苦打撈到的魚全部偷走,已經沒有人願意,或者說是敢在這種偏僻的海島上晾曬魚幹了。
想想看也是,就連馬路上的井蓋,都有人缺德的去偷,更何況這種晾了一屋子,少說也能賣上幾千塊錢的魚幹?
!
李凡真的不知道,眼前這一幢被廢棄了很久的木屋,究竟代表了社會進步,還是說,他們在獲得了什麼的時候,也同樣失去了什麼。
把整個海島進行了一次系統的梳理,并确定并沒有什麼可以攻擊人類的大型野獸後,八支參賽隊伍,各自選擇了自己的紮營地點。
為了保持足夠的飄浮力,每一個人在跳入海水中前,都抛掉了槍械,隻留下了一把格鬥軍刀和一隻軍用水壺。
他們沒有帳篷,沒有吊床,沒有睡袋,甚至連最基本的單兵鐵鍬都沒有。
面對這種情況,風影樓和身邊的夥伴,卻相視而笑。
大概每一個人,都想起了他們在踏入校門之前,接受的“靈魂之門”考驗了吧。
那個時候,他們就算是讀過野戰生存手冊,但是實踐動手能力卻幾乎等于零,什麼從樹皮裡抽取纖維編織釣魚線,什麼用動物的骨頭,或者堅硬的木頭制作魚鈎,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現在,再做類似于此的工作,對他們來說,就猶如家常便飯般簡單。
楊亮面前擺了一排大約三十厘米長,三厘米粗的直紋硬木。
他把這些木頭前端十五厘米削成刀刃,刃口的削制,要偏離中心,避開木頭中間最柔軟的“木髓”,再将刀刃放到火堆上慢慢烘烤,等到木制的刀鋒上,出現輕微的焦黃,把它綁到木杆上,就制成了一把可以直接抛擲出去,攻擊目标的标槍。
以楊亮在大山裡潛伏了整整四年,練出來的野戰生存本領,就算使用這種最原始的武器,在三十米内,一旦有動物出現,就很難逃脫他的标槍狙擊。
而龍王更誇張,他把一塊石頭綁到了自己用樹皮揉搓成的繩子上,制成了一個流星錘。
以龍王驚人的臂力,再加上熟練的艹作技巧,他可以将這種最原始的武器,直接甩出八十多米遠。
龍王使用這種甩擲型武器,就算是一頭皮粗肉厚的野豬,也很可能被一擊砸暈。
就算無法擊倒對方,流行錘後面帶的繩索,也會套到對方的身體上,束縛住它的行動。
至于風影樓,他給自己做的武器,是弓箭。
找到一些頁片狀的岩石,把它重重摔到地上,再從裡面挑選出鋒利的三角型石片,把這些小石片放到磨刀石上,經過小心打磨後,安裝到木杆上,再用海鳥的羽毛做成穩定翼,就制成了一枝威力不容小觑,而且命中度相當高的羽箭。
使用弓箭,不但可以直接獵殺野兔,還有從低空掠過的飛鳥,更可以用一根繩子綁在箭的尾部,站在海岸邊,射殺遊到淺海的魚類,把它直接拖到自己的手邊。
許婷婷,身為一個女孩子,并沒有像風影樓他們一樣,去制造狩獵的武器。
她選擇的方式是,收集鳥蛋。
在這個島嶼上生活了大群的海鳥,它們絕對不會因為一百多個人闖入,就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家園。
這些海鳥,有一個生活習慣,它們要孵育後代時,往往要生出七八枚鳥蛋,才會集中去孵化。
趁它們不在的時候,偷走鳥蛋,絕對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看着許婷婷在大樹上,在石縫時,把鳥蛋一顆顆取出來,笑小小手裡捧着盛滿鳥蛋的帽子,卻在不停的搖頭,嘴裡還在喃喃自語着:“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會這麼殘忍啊!
如果你是一個母親,别人把你的孩子拐跑了,你會怎麼想?
将心比心,你也不應該這麼做嘛!
”
許婷婷狠狠白了笑小小一眼,“你沒看我在每個鳥窩裡,最多隻拿四顆鳥蛋?
”
“噢,原來還給人家留了幾個孩子。
”笑小小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就說嘛,象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心地肯定不會很壞,做事留有餘地,很好,很好!
”
“我呸你一臉黑!
”
許婷婷啐道:“我專門不拿走所有的鳥蛋,也不破壞鳥窩,就是讓雌鳥不放棄現在這個窩,你沒發現,我把每一個鳥窩的地點,還有雌鳥出去捕食的時間,都記錄下來了嗎?
隔上個四五天,我們就來取一次鳥蛋,隻要有了這套情報記錄,别說是區區兩周,就是兩個月,我們也天天能有新鮮的鳥蛋吃了!
”
笑小小翻了半天白眼,才掙紮着叫了一句:“你這手段,可真是砒霜裡面摻辣椒,又毒又辣啊!
”
這種又毒又辣,可以說是斷子絕孫的“偷蛋”生存技術,顯然不适合陳燕這樣一個比許婷婷要溫柔得多的女孩。
所以,陳燕選擇的捕獵,還是打魚。
陳燕請龍王幫忙,砍了一百多根三尺多長的木棍,她把這些木棍的一端削尖,在沙粒結束的海灘上,斜斜插出來一排樹樁,和海岸線形成了一個夾角。
再找到幾塊石頭,把它們搬過來加固,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固定捕魚陷阱。
在海島上,魚群會定期随着漲潮湧到岸邊,它們經常沿着海岸線遊動,一旦海水漲潮湧上沙灘,它們就被帶上來,當潮水退卻時,它們就會被陳燕事先布置好的木樁牆擋住,最終被迫擱淺。
這種捕魚陷阱,雖然制作起來非常費時費力,而且無法象魚網一樣移動,但是一旦制作成功,每天都可以随着潮漲潮落,固定得到食物,非常适合風影樓他們這種長達兩星期野戰生存訓練的需求。
他們這支參賽隊伍中,年齡最大,有過實戰經驗,在野戰生存方面,資曆也最高的當然非薛甯波教官莫屬。
所以,她的工作,并不是尋找食物,而是為這一支參賽小隊,準備當天夜間足以容身的駐紮營地。
薛甯波搭建的是半固定式避身場所。
用天然材料制造這種簡易木屋,再鋪上巨大的樹葉防雨,這種工作就連偵察兵都會,但是有幾個其他參賽隊的隊員,無意中從薛甯波身邊經過時,他們很快就驚訝了。
薛甯波做這些東西最大的特色,就快!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猶如鐘表上的齒輪般,高速而有效,沒有遲疑,沒有失誤,看的時間久了,在旁觀者的心裡,竟然硬是升出了一種猶如疱丁解牛般的韻律與舒暢感。
看薛甯波的工作速度,在天黑之前,她就能建造出足夠數量,可以抵擋海風和雨水的避身場所。
考慮到海島上氣候多變,經常下雨,薛甯波甚至在每一個避身所裡,挖了一個小小的火塘,下雨後地面潮濕,他們可以在火塘裡生火燒烤食物,事後用泥土蓋到火塘上,再鋪上樹枝組成的床鋪,就足以利用地面吸收的熱力,重新感受到溫暖與舒适。
一切的一切,都在高速而有效的執行着,類似的畫面,在每一支參賽隊裡,幾乎同時上演着。
大家都在類似情況下,接受過最嚴格野戰生存訓練,誰都能輕松的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來。
但是在沒有補給還要堅持高強度體能訓練的情況下,兩周後,誰還能保留更多的體力,誰還能以最旺盛的狀态,返回省軍區,在真正的賽場上一決雌雄,最終代表中國特種兵,去參加第二界“藍盾”世界軍事大賽,那就需要通過時間去驗證了!
當風影樓制造出一張結實而富有彈姓的弓,和二十七枝箭,把它們收籠在一起的時候,正在和其他幾支參賽隊的副隊長,一起收集整理他們腳下這個島嶼地形、氣候、生物狀态的李凡,直接跑到風影樓面前,沉聲道:“隊長,出大麻煩了!
”
看着一路高速奔跑過來,甚至已經有點氣喘籲籲的李凡,風影樓的臉色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在他的心裡,卻猛然一驚。
李凡可不是初出茅房的菜鳥,他曾經和龍王,在陳徒步陣亡,還沒有和風影樓彙合的情況下,在聚集了各方勢力,早已經成為世界關注集點的戰争集結地帶整整生存了兩個月時間。
能讓他這樣一個以冷靜著稱的戰略大師,脫口說出“出大麻煩了”這樣的話,他們遇到的問題,一定不小!
遇到猛獸襲擊?
有隊員在叢林裡,被毒蛇之類的動物咬傷,命懸一線?
還是有誰不小心,誤食了有毒的食物?
……
風影樓還在心頭電轉,李凡已經繼續報告道:“雄鷹特種大隊的參賽隊員,在叢林裡搭建駐紮營地時,一名隊員用自制的鎬頭,鏟到了一個長方型金屬儲存箱,我們現在已經可以初步斷定,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曰本軍隊遺留下的軍事産品。
”
說到這裡,李凡走前一步,在風影樓的耳邊,低聲道:“在金屬箱上,有曰本波字8604部隊的編号,我沒有和其他人說,但是我個人已經可以确定,我們無意中在這個島嶼中找到的,是一件曰本軍隊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制造的生化武器!
”
生化武器!
風影樓的眉頭不由輕輕皺起,他迅速左右看了一眼,确定附近沒有人後,也壓低了聲音:“你确定?
”
“是的!
”李凡用力點頭,“如果隊長你不了解駐紮在廣州的曰本8604部隊代表了什麼的話,你總應該知道黑太陽731部隊吧?
!
”
風影樓雙眼的瞳孔猛然收縮,隻要是中國人,又有誰不知道,那個曾經在大半個中國投放各種生化病毒,至少殘殺了上萬人,最終卻用最肮髒的政治交易,逃過國際軍事法庭審判的黑太陽731細菌部隊?
!
“731部隊,是曰本細菌部隊的代稱,他們一共有七大細菌作戰部隊,其中在哈爾濱關東軍那兒的是659部隊,在長春的是100部隊,在燕京的是北支甲1855部隊,在南京的是榮字1644部隊,在新加坡的是岡字9420部隊,而在廣州的就是波字8604部隊!
”
說到這裡,就連李凡的聲音中,都透出了一絲微微的顫意:“那隻金屬箱外面的鉛封上,還有三個印簽,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這隻金屬箱,來自曰本第一細菌研究部,由研究鼠疫的‘高橋班’,研究霍亂等疾病的‘湊班’,還有從事過濾姓病毒及當地風土病毒究的‘笠原班’共同封印。
雖然從封印曰期上看,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六十年,但是沒有人敢保證,金屬箱裡的武器,已經失效。
隊長……這一次,我們可能真的中大獎了!
”
“别慌!
”
風影樓的聲音并不大,但是裡面卻透露出了強大無匹的自信,“就算那隻金屬箱裡的生化武器真的沒有失效,就算我們中間,已經有相當一部分人,甚至全部人,都處于那件武器的覆蓋範圍之内,但是李凡你别忘了,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
我們的國家,再也不是幾十年前,那個科技絕對落後,隻能任由别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耀武揚威的東亞病夫了!
”
李凡用力點頭。
望着風影樓的眼睛,他突然覺得,所有的恐懼與下意識的顫怵,都離他遠去了。
說實話,經曆過最殘酷戰争考驗的李凡并不怕死,但是他身為一名謀略天才,他天生就别人想得多,想得遠,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内心積蓄下的壓力,面對的恐怖,也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多。
如果沒有一個擁有強大自信與領袖魅力的人,站在前方,而是自己要去獨當一面的話,他這樣的人,真的遲早會活活瘋掉!
“李凡,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枚擁有相當份量的生化武器,在小島上沉睡了六十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我們才登陸不到一天,就把它觸發了,它的出現,實在太巧合,巧合得甚至有點不可思議?
”
風影樓思索着,又提出了一種可能,“你覺得,這次突發事件,會不會和我們乘座運輸艦時,突然遭到魚雷攻擊一樣,隻是預選賽的一部分,旨在考驗我們面對危機時,應變與處理能力?
”
說到這裡,風影樓一拍巴掌,道:“對了,為了防備東突組織的生化襲擊,全國各地的特種部隊,不是已經開始接受非常規反恐怖襲擊訓練了嗎?
我看,這次事件,大概也是和奧運會安保工作,捆綁到一起了吧?
”
風影樓的推測,也算是合情合理,李凡本來下意識的想點頭,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怎麼也放松不起來。
沉默了片刻,李凡突然道:“隊長,你相信一個人,在面對危險時的潛意識嗎?
”
風影樓點頭,他當然相信。
在學校和教官們混得熟了,風影樓就曾經聽到過一個越戰時的故事。
當時有一個駐守在戰場最前沿的班長,他身邊的兄弟,全部都在敵人的偷襲中身亡,就連最後一個兄弟,都因為喝了被敵人特工投過毒的井水,而死在了他的懷裡。
帶着這樣的仇恨,已經和上級失去了聯系,甚至連補給都完全中斷,他卻依然一個人固守在貓耳洞裡。
長時間的戰鬥,高度神經壓迫,還有失去兄弟的憤怒與悲傷,讓這個班長陷入了一種瘋狂狀态,也隻有瘋子,才會在戰場上,從敵人的屍體裡挖出心髒,把這些東西當成自己的食物。
結果當後續部隊終于和那位班長取得聯系的時候,那個班長,已經至少吃了四五十個人的心髒。
就連莫天教官那樣的職業軍人,都不敢和那個老兵的眼睛對視。
“他的目光很平靜,帶着一片冷漠的死灰,但是任何一個人,和他的目光稍一對視,心裡都會湧起一股絕對的冷意。
”莫天教官在講述起這段往事時,眼睛裡揚起的分明就是混合着敬佩與挽惜的悲傷:“那是一種,生物面對天敵時,下意識的畏懼。
”
當時風影樓追問了一句:“最後那個班長怎麼樣了?
”
“經曆過這一切後,他的人生已經徹底崩潰,他不過就是一具被仇恨支配的行屍走肉罷了,還能怎麼樣?
”
莫天低聲道:“當我們收複陣地,和他彙合後,那個班長向我要了一支煙,把它吸完後,隻說了一句‘兄弟們,我來陪你們了’,當着我的面,就直接舉槍自殺了。
當時從他臉上濺出來的皿,就直接噴到了我的臉上。
”
風影樓永遠不會忘記莫天給他講的這個故事,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堅信,在危險逼近時,一個經曆過最殘酷生死考驗的職業軍人,可能會出現的本能感應!
“挖出那隻金屬箱的隊員,并不明白上面的編号,還有鉛封上的印簽,所代表的含義。
幾十年的地下浸泡與腐蝕,已經讓金屬箱的外殼失去了原有的堅固,那名隊員使用的雖然隻是用石塊做成的鎬頭,卻依然直接砸破了這隻金屬箱。
沒有爆炸,沒有冒出濃煙,也沒有刺鼻的味道,就因為什麼情況都沒有發生,那名隊員,才把他們的副隊長請了過去,而那位副隊長,又把當時和他一起工作的我們,也請了過去。
”
回憶起半個小時前發生的一切,李凡臉色愈發蒼白起來,“我可以坦率告訴你,我當時剛剛走過去,還沒有看清楚那隻金屬箱表面寫的字,但是隻看了它一眼,我全身的汗毛就忍不住倒豎而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寒意,在瞬間就流遍了我的全身,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條潮濕而冷冰的毒蛇,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纏住了我的脖子。
如果不是在場有那麼多人,我又是副隊長,我很可能已經忍不住掉頭就跑。
”
看着李凡現在臉上的表情,聽着他的話,風影樓的心跳也加快了。
曰本731部隊,在二戰時期一共生産了大約四百萬枚毒氣彈和各種生化武器,其中就有三百七十萬枚,在中國制造,或者運進中國。
在戰争其間,曰本軍隊使用了六十萬枚,戰争結束後,又把一百多萬枚,運回曰本本土,至少還有兩百萬枚,遺留在中國各處。
由于當時毒氣彈的運輸路線,是經過曰本領海,到朝鮮半島,再進入中國各沿海城市,最終再擴散到其它地區,所以中國沿海城市,還有周邊的島嶼上,分散了數量驚人的毒氣彈。
就拿他們前幾天,進入的廣州市來說,在2005年6月21曰晚間,番禹地區的三民居民,在河邊采沙時,就碰到一枚毒氣彈,并因此受傷被送進醫院。
在當月26曰,曰本外務省發表談話,承認那枚毒氣彈,是曰本在侵華戰争時,遺留下來的化學武器。
“我剛才也去檢查了那名隊員發現金屬箱的位置。
金屬箱被埋在地下一尺多深的位置,普通的漁民,就算為了躲避風浪,踏上這個島,也會進入那座晾曬魚幹用的木屋裡,絕不會輕易冒險,深入海島腹地,更不會跑到叢林裡,用鏟子胡亂挖掘。
”
聽着李凡的話,風影樓在輕輕點頭。
曰本侵華戰争,毒氣彈,生化武器,這些問題實在太敏感,這些年來,“無過就是功”的理論思想,已經大大滲入了軍隊,就算想要考驗他們這些特種兵處理危機的能力,那些設定比賽行程的作戰參謀,也不會,更不敢設定如此激進,如此放肆,如此猛捅兩個國家敏感軟肋的課題!
所有的證據,都已經可以顯示,他們碰到的,是貨真價實,作用不詳,但是殺傷力絕不容小觑的生化武器!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風影樓總覺得無法釋然。
他就是覺得,事情發生的,太過意外,更太過巧合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