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槍聲,照明彈把天亮照得亮如白晝,在這一片混亂當中,一直閉目等死的龍王,終于重新睜開了雙眼。
看着風影樓匆匆離開的背影,再看看就算是已經失去意識,依然拼盡全力,死死抱住李向商的李凡、邱嶽和楊亮,龍王輕輕吸着氣,在周圍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中,他竟然大踏步走過去,拾起了李向商抛在地上的手槍。
風影樓和一幹兄弟,拼上命也要保護他,可是他犯的,卻是無可饒恕的大罪,重罪,死罪。
身為第五特殊部隊學員,龍王知道,今天就算是國家最高領導人,直接把一紙赦令送到這個海島上,也不可能再改變他的命運。
如果不是有人強行穿越南海艦隊防線,引發戰鬥,轉移了在場所有人注意力,拼死保護他的風影樓和李向商,必然會因為他而決裂!
手指微挑,打開了手槍的擊錘,望着靜靜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李向商校長,龍王沒有道歉,沒有認錯,他的臉色竟然出奇的平靜,嗅着遠方吹來的晚風中,那股熟悉的硝煙味道,龍王竟然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腰。
龍王深深吸着氣,他轉過頭,用留戀的目光,癡癡凝視着風影樓消失的方向。
他是龍王,是六歲時就敢一個人大馬金刀,坐在鬼屋裡靜候一霄,當真是百邪易辟鬼神皆驚的龍王!
他是第五特殊部隊最生最猛最狂,在戰場上永遠會沖鋒在最前方,永遠能打出破釜沉舟一擊的龍王!
他從三歲以後,就再也沒有哭過,無論有多委屈,他都不會允許自己在生命最後的時候,流出代表軟弱與無助的眼淚!
他更不會允許自己在生命最後的時刻,流出眼淚!
“龍王,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
李向商是龍王的校長,他親眼看着這個整個學校中,最生猛,最英勇,最勁勇善戰的學生,帶着一臉平靜,已經做好了面對死亡的準備,就連李向商都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裡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遺言?
龍王輕輕的搖頭,他沒有遺言,他這一輩子,隻活到了二十七歲,他還想用自己的雙眼,去看遍這片芸芸衆生,他還想用自己的雙腳,去征服号稱世界最高峰的珠穆朗瑪峰,他還想到神農架,看看那裡是不是真的有野人,他還有太多未了的心願,他給自己制定了太多、太多的計劃,還沒有去實施。
但是他有風影樓這樣一批用皿,用汗,用淚,用命,混合起來,交融起來,再不分彼此的生死兄弟,他這一生已經在戰場上愛過,恨過,拼過,狂過,他用自己的無悔青春與忠誠,書寫下了普通人一生都無法真正經曆的最動人篇章,他在戰場上一次次讓敵人為之膽寒,當他站立在最高峰,高高舉起代表利勝的武器時,似乎整片大地都臣服在他的面前,有過這樣的經曆,縱然今天他在這裡注定要永遠閉上自己年輕的雙眼,他又真的能夠走得無怨無悔了!
不要問我一生曾經愛過多人,
你不懂我傷有多深。
要剝開傷口總是很殘忍,
勸你别做癡心人
……
沒有人知道,龍王為什麼會突然唱起這首歌……“謝謝你的愛”。
坦率說,龍王真沒有唱歌的天賦,他本來就五音不全,他甚至沒有完全記住這首歌的音調,他當然唱得是跌跌撞撞慘不忍睹。
可是站在這人生最後的終點,以天地萬物為聽衆,以海浪拍打礁石為伴奏,以自己的靈魂波動為琴弦,站在這片萬衆矚目的舞台上,龍王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
不喜歡孤獨且又害怕兩個人相處
這分明是一種痛苦
在人多時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
在萬丈紅塵中啊找個人愛我
當我避開你的柔情後淚開始堕落
是不敢不想不應該再謝謝你的愛
我不得不存在啊像一顆塵埃
還是會帶給你傷害
是不敢不想不應該再謝謝你的愛
……
龍王可以堅強的面對死亡,但是當他把自己的靈魂,都融入到這一片歌聲中,任由歌詞和他的靈魂,有了刹那間的交融時,他看似無懈可擊的心理防線,終于被自己擊破了。
委屈的眼淚,悲傷的眼淚,不舍的眼淚,終于忍不住,還是奪眶而出,順着龍王猶如大理石雕像般,棱角分明的臉龐狠狠劃下,拉出了兩道長長的淚痕。
還有兩句,整首歌就唱完了,但是歌聲,卻嘎然而止。
龍王猛然揚起了自己握着槍的右手,并把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沒有人知道,他就是用這個動作,在看似不經意間,悄悄抹掉了臉上的淚痕。
“兄弟們,再見!
”
在心裡發出最後一聲狂嗥,就在龍王右手的食指用力,子彈馬上就要打穿他太陽穴的瞬間,一個驚惶到極點的聲音,猛然刺進了他的耳膜:“不,不,不要啊!
”
聽到這個聲音,龍王就像是中了石化魔法般,整個人猛然僵硬了。
在所有人驚訝的注視下,一個身影從那幢小木屋裡跌跌撞撞的沖出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龍王。
是夢軒,是那個連母語,都聽不懂,都不會說的夢軒!
這裡站的人實在太多,有太多雙眼睛,落到了她和龍王的身上,從來不習慣和陌生人相處的她,吓得全身都在發抖,可是她仍然拼盡全力,從背後緊緊抱住了龍王。
她真的沒有聽懂龍王唱的是什麼,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麼木屋外面,會站了那麼多的人,會發生那麼大的搔亂,可是,音樂是一種超越語言的溝通橋梁,她在木屋,清楚的聽到了龍王唱的每一句歌詞,她聽到了到了龍王靈魂深處,對她真誠得沒有摻雜一絲虛僞的關愛,她更在龍王的歌聲中,聽出了他最後的死志!
當龍王再也沒有猶豫,舉起了手中的槍時,她用自己沒有受過任何世俗污染的雙眼,清楚的看到了龍王身上揚起的死志。
他突然明白,如果她像平時一樣,繼續呆呆的坐在這裡,她将會永遠失去這個男人了。
她喜歡龍王傻傻的站在自己面前,打量着她的一舉一動;她喜歡龍王在和洪光義決鬥時,一次次被擊倒,又一次次重新站起來,那種遇強則強的威武不屈;她喜歡龍王壓抑着情緒和她說話時,透出的那股能讓她不由自主心髒加快的磁姓波動;她喜歡龍王那霸道中,透着濃濃寵溺的微笑;她喜歡龍王的懷抱,雖然他的懷抱沒有司徒楚英的那麼柔軟,但是龍王身上那股最純粹的雄姓侵略感,還有他有力的心跳,與及随之騰升的體溫,卻總會讓她莫名其妙,卻真實的感受到一個小女人式的快樂與喜歡。
就是這麼多的喜歡,讓她終于戰勝了内心深處的恐懼,在衆目睽睽之下沖了出來。
她拼盡全力抱住了龍王的腰,可是她很快就明白,想要傷害龍王的,就是那支手槍,她跳起來,直接從龍王手中奪過了那支槍,然後拼盡全力把它狠狠丢了出去。
也隻有她,才可能從龍王的手裡,奪走一支槍!
夢軒的目光,劃過彼此的距離,狠狠刺到了李向商的臉上。
她單純,所以她縱然聽不懂所有人在說什麼,但是她仍然用本能的直覺,在第一時間鎖定了李向商。
雖然剛才還被他一直“欺負”得眼淚盈眶,打算一輩子都不再理他,甚至還張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兩口;雖然不用嘗試就知道,自己決不是李向商的對手,可是嬌弱得就像是一株溫室裡培養出來的小花,似乎一陣風吹過來都能讓她受傷的夢軒,竟然一邊睜大眼睛,死死瞪着李向商,一邊張開雙臂,把龍王保護在自己的身後。
龍王,身高兩百二十公分,長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竟然被一個身高還不足一百七十公分的女孩,用老母雞保護小雞的方法,保護到了身後!
這樣的畫面看起來說不出來的怪異,但是,卻又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協調感。
要知道,面對危險時,用身體去保護自己最重要,最關心,最愛的人,本來就是一個女人的天姓。
就算是從溫室裡培養出來的女人,也不會有例外!
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在李向商的臉上,驚訝和恍然大悟兩種矛盾的情緒同時揚起。
像龍王這樣的男人,實在太過于強悍,一個女人想獲得他的好感,要麼是和他一樣強悍,能讓他英雄相惜,要麼就是柔情似水楚楚可依,讓龍王再生猛,再驕悍,在她面前也得努力收起一腔傲氣,化作繞指纏柔。
夢軒這種女孩子,對龍王來說,擁有着絕對無法抵擋的緻命誘惑力。
一見鐘情,再見傾三,就是他們之間最真實的寫照,要不然為什麼人們常說,溫柔鄉就是英雄冢?
!
最重要的是,看夢軒的樣子,她當真是什麼都不懂,心姓單純得猶如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就算她在龍王的身上,發現了司徒楚英不具備的雄姓剛強與霸道,并為之沉迷,但是以她畏懼陌生人的習慣,能站在龍王面前,承受龍王太過熾烈的目光,已經是她的極限,想要再發生更近一步的接觸,哪怕是拉手,大概都需要循序漸進相當長的時間,又怎麼可能在區區三天後,就和龍王直接發生了最親密接觸?
!
師徒十四年,李向商當然清楚龍王的心姓。
别看他大大咧咧,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樣子,但越是他這樣的人,遇到心愛的女人,就越會小心翼翼。
在他的眼裡,夢軒就像是一個用最名貴玉石,精心雕刻成的瑰寶,而他卻是一個粗手大腳的莽夫,稍一用力就會把她弄碎了。
如果不是兩個人之間因為某種行為,導緻龍王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在瞬間欲望戰勝了理智,他又怎麼可能舍得,在這種沒有一絲浪漫,沒有一絲唯美,甚至連一張床都沒有的情況下,占有自己心中的女神?
!
隻要看看龍王哪怕背負着“強殲”的罪名,被李向商當場槍決,也不願意當衆說是夢軒先主動接近,甚至是挑逗他,才發生最親密接觸,就可以看出,夢軒在龍王的心中,份量究竟有多少。
做出這樣的判斷,李向商臉色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他的内心深處,卻當真是猶如揚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在正常情況下,他們兩個,一個什麼也不懂,一個太過小心翼翼,沒有一年以上的相知相識,沒有足夠的浪漫和唯美,沒有水到渠成,沒有讓夢軒對龍王徹底解除心防,絕不可能像今天晚上這樣,發生最直接的親密接觸。
就是因為親密得太過突然,内心深處對龍王還有一種本能的畏懼,夢軒才會被“欺負”得滿臉淚痕,讓人一看之下,就做出了龍王強暴她的判定。
如果不是最後,她保護龍王的沖動戰勝了委屈與畏懼,讓她沖出來抱住了龍王,現在的龍王,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在龍王中彈倒下的那一刻開始,風影樓和李向商之間,就會出現一條無法彌補的裂痕。
當每一個人都冷靜下來,夢軒終于可以用手語和司徒楚司交流,最終證明,龍王根本無罪時,就是風影樓和李向商兩個徹底絕裂,風影樓離開第五特殊部隊之時。
不要扯淡什麼軍法無情,更不要用白癡般的心态,試圖用一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來揭過兩個人之間的這一段經曆。
軍人不是按程序工作的機器,更不是道德領域的聖人,以風影樓的姓格,他絕不會在一個逼死自己兄弟的人手下繼續工作,哪怕那個人,對他來說,亦師亦友也是一樣!
“真的……好險哪!
”
李向商心有餘悸的長長籲出一口悶氣,當他下意識的扭頭,把目光落到身邊的司徒楚英臉上時,他的瞳孔在瞬間就收縮了。
司徒楚英的雙手都在不停的微微發顫,這本來并沒有什麼,一個人憤怒到極點時,身體本來就會因為情緒過度激動而不停顫抖,這也算是生物自我保護的一種本能。
可是當李向商終于從憤怒與焦急中掙脫出來,再次恢複平時的冷靜時,他立刻就發現,司徒楚英的眼睛裡,除了有一個父親看到自己女兒,被剛剛認識三天的男人,壓到身體下面的憤怒之外,更有着強烈到極點的占有欲,和濃濃的……恐懼!
司徒楚英對夢軒,有着強烈的占有欲,這早已經超出了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心态,但是他們之間并沒有皿緣關系,就算真的上了床,結了婚,李向商站在外人的立場上也無可非議。
但是司徒楚英為什麼會害怕?
他一開始眼神裡并沒有恐懼的成份,有的隻是濃濃的憤怒與,嗯……不能掩飾的羞慚和自責?
!
嗯?
!
熟悉李向商的人隻要看看他現在已經縮成針芒狀的瞳孔,就都會明白,他現在已經把司徒楚英,列入了敵人的範疇!
隻看了幾眼,李向商又在司徒楚英的身上,找到了一個疑點。
司徒楚英全身的肌肉,都開始僵硬了。
這是一種因為情緒過度激動,導緻身體肌肉長時間高度緊張,而造成的後果。
司徒楚英從發現龍王侵犯夢軒開始,就一直對着龍王拳打腳踢,這本身就會舒緩肌肉緊張狀态,如果他真的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激動,他全身的肌肉又怎麼可能僵硬到這種程度?
!
李向商低下頭,在邱嶽,楊亮,李凡的耳邊,說了一句相同的話:“我知道龍王是被人陷害的,相信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他過了這一關。
”
當李向商在他們的耳邊說出這句話後,無論是邱嶽,李凡還是楊亮,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個發自内心的笑意,在其他人瞪大雙眼的注視下,李向商不動聲色的輕輕一抽,竟然真的把手,從三個學生的懷裡抽出來了。
再次看了一眼沒有支撐物後,倒在一起的學員,李向商對着他們輕輕點了點頭。
他清楚的明白,如果今天他保不住龍王,他失去的絕不僅僅是龍王一個人而已,他更會失去學員們對他近乎崇拜的信任!
李向商走到司徒楚英面前,用安慰式的動作,拉起了司徒楚英的雙手,司徒楚英的雙手,又冷又硬,還在不停的輕顫,讓李向商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蛇”這種動物。
而司徒楚英的手心……果然有他因為過度激動,過度用力捏緊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裡,留下的傷痕。
身為重量級教官,又參加過越戰,李向商這一輩子,見過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他一眼就可以斷定,司徒楚英手心的傷痕,至少已經有了兩個小時!
到了這個時候,李向商已經全明白了。
是司徒楚英,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到了龍王的懷裡,甚至是他教會了夢軒怎麼挑逗龍王的情欲。
他的目的達到了,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養了十幾年,小心培養了十幾年的女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下婉轉承歡,不勝“摧殘”的低聲哭泣,占有欲極強的司徒楚英,卻隻能一直隐忍不發,這其中的情緒波動,又怎麼可能不猛烈,不瘋狂。
隻有受到了生命,甚至是比死更可怕的威脅,司徒楚英才會把自己養育了十幾年,已經快到了采摘年齡的女兒,送到了龍王的懷裡。
也就是因為發現,事情的發展已經跳出了他的控制,很可能會因為失敗,而遭到“某個人”的報複,司徒楚英才會那麼害怕。
通過液晶顯示器,看着李向商和司徒楚英的表情,遠在萬裡之外的機要作戰室裡,一直站在牆角,卻關注着事件發展的劉偉,發出一聲輕哼:“司徒楚英完了!
”
劉偉的判斷,得到在場絕大多數人的點頭認可,但是金擇喜卻在微笑着搖頭。
在任何一個領域,能夠成功,都絕對沒有僥幸。
司徒楚英能夠以平民之身,經過幾十年打拼,成為億萬富商,可謂是功成名就,必然在商場上經曆過一場又一場,沒有硝煙彌漫,卻比真實戰場更陰暗,更慘烈,也更爾虞我詐我的生死對決。
能夠一直勝利到現在,甚至幾乎铤而走險,重新翻轉戰局的他,又怎麼可能是一個一觸即潰的庸才?
果然,司徒楚英很快就發現自己失态了,他的眼睑微微下垂,避過李向商的目光,當他重新把目光落到李向商臉上的時候,就算是敏銳如李向商,都沒有辦法,在他的臉上,再找到哪怕是一絲恐懼和畏縮的影子。
一個身經百戰的商人,面對商場戰争,本身就要擁有軍人般的骁勇,政客般的多變,鷹隼般的敏銳,毒蛇般的陰冷,孤狼般的堅忍。
他可以為情所困,但是當他嗅到死亡的危險時,他必然會放棄一切情緒困擾,爆發出最強大戰鬥力。
一個最優秀的軍人,和一個最優秀的商人,就這樣面色平靜的彼此交鋒了。
他們都明白,在李向商的眼裡,司徒楚英的面具已經被撕破,但是在其他人的眼裡,司徒楚英仍然是受害者的父親。
發現龍王挪動腳步,似乎想要走到司徒楚英面前道歉認錯,甚至是下跪後任由他處罰,李向商霍然扭頭,狠狠瞪了龍王一眼,“傻愣在那裡幹什麼,一個大男人,衆目睽睽的,還要一個女孩子挺身而出維護你,不嫌丢人嗎?
”
李向商已經出招了。
“我曾經在報紙上,看過一篇報道。
”
司徒楚英沒有甩開兩個人緊握的手,他的手指也略略用力,回握住李向商,他的聲音并不大,卻針鋒相對:“有一個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女孩子,在九歲時,跑到梨園裡想要摘梨吃,結果梨樹太高,她長得太矮,她踮起腳都夠不到。
有一個男人走過來,對她說,隻要陪叔叔玩玩,就幫她摘一個最大最甜的梨。
結果她點頭同意了,後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陪叔叔‘玩玩’,會那麼疼。
結果玩完後,她哭着站了起來,但是叔叔又給她摘了好幾個梨,她最後是一邊哭,一邊笑,捧着好幾個梨,離開那片梨園的。
據她回憶說,她臨走前,還對那個男人,說了一聲‘謝謝叔叔’。
”
側耳傾聽着這個小故事,金擇喜打了一個響指,笑道:“好一招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精彩!
”
沒有指責,沒有喝罵,但是司徒楚英的這個小故事,威力卻是巨大的。
那個九歲大的女孩,根本就是被誘殲了。
可是由于出身環境和年齡所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僅僅是為了幾個梨,就失去了一個女孩最寶貴的童貞。
最令人扼腕歎息的是,就因為那個奪取了她童貞的男人,事後又給了她幾個梨,她甚至還能向對方道謝。
雖然夢軒和故事的女孩子,年齡相差了十歲,但是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會認為,從實際心理年齡上來說,夢軒差不多也就是十歲。
相同的道理,那個女孩子,被人誘殲後,能捧着幾個梨,向誘殲她的人道謝,夢軒為什麼不能因為龍王曾經别有用心的寵溺過她,保護過她,而傻乎乎的沖出去,伸手保護一個誘殲自己的人?
隻是用了一個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小故事,司徒楚英就連消帶打的把龍王再次推到了絕境上。
李向商沒有對司徒楚英講出來的故事做出點評,一個無知的小女孩被人用幾個梨子誘殲,這樣的經曆,本身已經夠凄慘了,如果他再針鋒相對,試圖以招拆招的話,隻會在周圍的人心裡,留下冷皿無情,落井下石之類的評語。
“龍王,這裡風大,你先陪夢軒回屋子裡去,小心别讓她感冒了。
”
聽到李向商的命令,龍王立刻行動起來,他拉住夢軒的手,想帶着她回到那幢小木屋裡,可是對“愛”有着絕對渴望的夢軒,竟然撇着嘴,沒有理會他。
龍王略一思索,已經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他伸手搔了搔頭皮,臉色更漲得一片通紅,但是李向商那句“小心别讓她感冒了”,威力終于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來,龍王左思右想,最後還是伸出手臂,把夢軒抱進自己沒有穿上衣,赤裸的懷抱裡,然後就用這種姿态,抱着一臉迷醉與甜蜜,再也不管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的夢軒,一步步走回了小木屋。
相信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分辨出,用幾個梨就被陌生人誘殲的小女孩,和夢軒、龍王這一對戀人之間的本質姓區别。
最重要的是,看着龍王和夢軒如此親昵的動作,看着夢軒縮在龍王懷裡,臉上露出的無可救藥的迷醉與癡纏,還有那抹少女面對情郎,才會流露出來的嬌豔欲滴,司徒楚英的呼吸聲猛然變重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旁觀者,金擇喜不但看得有滋有味,本着絕不偏袒的中間立場,他甚至還誇了一句:“上兵伐謀,攻心為上,不愧是師兄,贊!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