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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膠州的清兵肯定會出擊夜襲?
”任思齊追問道。
“那我可說不準,也許膠州内的清兵膽小如鼠,不敢來呢。
”黃鳳舞搖頭道。
打仗的事千變萬化,誰說的準?
任思齊點點頭,若有所思“若是敵軍夜襲,什麼時辰最為合适?
”
“當然是黎明之前,那時人睡得最熟,若驟然遭襲,肯定會全營大亂!
”
“好!
”任思齊一拍桌子,下了黃鳳舞一跳。
“不管敵人會不會夜襲,咱們幹脆給他們來個趁夜襲城!
”
“傳令下去,三更起床,每人一罐魚肉罐頭,吃飽喝足後,立刻襲擊膠州城!
”任思齊越想越興奮,也不和黃鳳舞商量,叫過來負責傳令的親衛,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你怎麼這樣,我還沒同意呢!
”黃鳳舞不滿的道。
黃鳳舞盡管不滿,還是認可了任思齊的命令。
她也想檢驗一下,自己辛苦訓練的軍隊是否具備夜襲這樣的能力。
夜襲,說起來簡單,可是很考驗一支軍隊的素質。
黑夜之中,烏漆墨黑,路都看不清,很少有軍隊能在這種情況下行軍,并組織起來對敵人發動進攻。
就現在的大多數明軍,白天行軍都亂糟糟的,更不用說晚上了,若是讓他們夜襲,十裡的路程恐怕會跑丢一半。
确定了夜襲之後,二人各自休息,等待着時刻的到來。
三更時分,全營士兵都被叫醒,也不點火把,也不造飯,就着月色開吃分發下去的魚肉罐頭。
一隻罐頭包含二斤魚肉,足夠一個人吃的飽飽的。
半個時辰後,全營開始整隊,有兩百多士兵是雀蒙眼,在夜裡無法視物,便被留在了營中,其他人則在任思齊和黃鳳舞的統帥下,悄悄地出了營門,向着膠州城摸去。
天空,一輪彎月如鈎,把清冷的光灑在大地上,一支軍隊排着長長的隊列出了營寨,向西方而去。
雖有月光,可也僅僅能辨别腳下的路,在遠一些就看不清,隊伍行走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照這個速度,走到膠州城下至少需要大半個時辰。
距離膠州城大概有三四裡時,前方的哨探忽然快步奔跑了過來,向任思齊報告,膠州城東門打開,裡面出來了一支軍隊。
膠州城的清兵竟然真的敢夜襲!
任思齊有些震驚。
現下要是繼續前進的話,兩支軍隊很快就将相遇,打上一次遭遇戰!
“咱們埋伏起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黃鳳舞低聲建議道。
任思齊仔細的想了一下,否決了黃鳳舞的建議。
“派人回營地,告訴留守營地的兄弟,讓他們立刻放棄營地,上船,并告訴船上的水軍,不管營地如何,都不準下船營救。
”任思齊發出了命令,來時乘坐的三十多艘船隻上有六百餘水軍,他們均住在船上。
“你要幹嘛?
”黃鳳舞驚訝的問道。
“幹嘛?
我要和敵人來一場對攻,他們偷襲他們的咱們偷襲咱們的。
”
任思齊繼續下令,全軍向北側躲避,讓出腳下行走的大道。
天色太黑,雖有月光也看不太清,若是這種情況下和敵人作戰,雖然占據了先機,可也會因看不清陷入亂戰。
相反,膠州城内的清兵出城偷襲己方營地,城内必然空虛,若是趁機襲城的話,有很大機會打下城池。
至于己方營地,糧食辎重都在河中的船上,營地隻是一座空營,就是讓給敵人又有什麼?
黃鳳舞到底是熟讀兵書之人,也不用任思齊解釋,很快就明白了任思齊的意圖,不禁心中暗暗點贊。
近兩千軍隊悄沒聲的避向道北,在距離大道一百多步的地方伏下了身子,這夜裡,這麼遠的距離根本不虞被敵人發現。
一炷香時間之後,有隐隐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任思齊舉目望去,便看到黑乎乎的隊列正從西方行來。
光線不足,即使透過千裡鏡也隻能看到清兵隊伍的輪廓。
清兵同樣沒有點火把照明,同樣是借着月色行軍。
好一會兒後,清軍的隊列才消失在視線之中,其腳步聲也微不可聞。
任思齊便命令手下士兵起身,重新回到大道之上,再次向膠州城摸去。
三裡的距離,一炷香的時間就到,行到膠州城下,看着黑乎乎的城牆輪廓,所有人都發出了沉重的呼吸聲。
膠州城城周四裡,高約三丈,開有東西南三座城門,每個城門上都有雙重飛檐的城門樓。
城門均為雙重城門結構,兩門之間有城牆相連,就是所謂的甕城。
城外有寬約一丈的護城河,河水直通膠萊河。
城池雖然不算太大,可防禦功能非常完善。
本來在城外還分布着諸多的民居,可是這些年戰亂頻頻,順軍,明軍,流民,山賊,征戰不休,城外的民居均已廢棄,百姓們或者搬入城中或者投奔他鄉。
特别是前幾個月,順軍占了膠州後,為了防範明軍攻城,拆掉了城外所有的民居,現在城外一片荒涼,唯有斷壁殘垣。
跟随任思齊出征山東的是步軍晉玉飛營,營監任麗坤,屬下四個隊正分别是湯尼、任保全、沙千裡和陳名揚。
然後便是黃鳳舞的一千舟山新軍。
任思齊考慮了一下,便下令讓晉玉飛帶着湯尼隊去南門,任麗坤則帶着任保全隊去西門,他們倆個不需要攻城,隻需要堵住城門,防止清兵從城中逃出。
來的時候帶了十幾副竹梯,每副都有一丈多長,雖然夠不着城牆,可是能夾在護城河上,讓大家渡過護城河。
沙千裡和陳名揚率領手下快速從竹梯上越過護城河,來到城牆下。
一個岱山老兵甩動手中的飛爪,飛爪飛起三丈多高,牢牢地抓住了城頭的垛口。
這種飛爪是海戰時抓住敵船進行接舷戰時所用,沒想到攻城也派上了用場。
側耳聽去,城頭并無一絲動靜,便抓住飛爪向沉頭爬去。
爬到城頭,接下肩頭的繩索,牢牢的系在垛口,扔到城下。
于是便有越來越多的士兵順着繩索爬上了城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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