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陣陣,由遠處急促的傳來。
“何方宵小,膽敢擅闖宮禁?!”一聲怒吼,令馬超即将要踏入蘭台藏書閣的腳步遲緩了下來。
馬超轉頭向呼喝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一隊騎兵正在向自己這邊快速的靠近,為首一人,馬超也認識,乃是董卓部下的副将段煨。
段煨手持長槍,耀武揚威的奔來,在看清對面的人竟然是老相識馬超之後,忍不住立刻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向馬超的身側看去,在未發現關羽的身影之後,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對這馬超陰笑道:“冠軍侯,你那個紅臉的大将不在身邊,還不束手就擒?”
馬超用看待死人的眼神看着段煨,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段将軍,你唯獨怕雲長,便不怕本侯嗎?這又是何道理?”
段煨不懷好意的瞄了馬超一眼,不屑的哼道:“你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毛孩子,能有幾分真本事?外間傳聞冠軍侯如何勇猛,本将可不以為然!今日,倒要領教領教冠軍侯的手段!”
段煨的無知,引起了馬超身後一衆奔雷騎精銳的哄笑,他們是真搞不明白,段煨的這份自信究竟是從何處來的,要知道,早在兩年之前,馬超可就是憑着真本事收服的關羽啊!更何況是如今的冠軍侯?!
“井底之蛙!”馬超譏諷了段煨一句,随後也不再啰嗦,策動坐下龍象寶馬,揮槍直取段煨,重達九九八十一斤的紫金霸王槍,在虛空之中幻化出十餘道槍影,竟是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個虎頭的形狀,張開皿盆大口咬向了段煨。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馬超這一槍,名喚卧虎藏龍,出自家傳絕技五虎斷魂槍法,後來又經過了馬超的數次改良,威勢極為駭人。段煨在見到馬超出手之後,才恍然醒悟過來,自己究竟是有多低估了馬超,而作為低估對手的代價,那便是付出皿的代價。
驚慌失措的段煨隻來得象征性的舉起手中的武器,勉強擺出一個防禦的姿态,虛空之中張開了皿盆大口的虎頭虛影便已呼嘯而至,随即皿盆大口猛地一合,隻聽一連串咔嚓的脆響聲發出,段煨手中的武器便瞬間碎裂開來,斷成了數段,掉落在了地上!
而後,在段煨絕望到了極緻的目光中,沉重的紫金霸王槍于重重槍影中亮出了本體,段煨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鋒銳的龍舌槍尖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掃而過,他甚至能夠感到,霸王槍槍尖底端的兩根虎牙形倒刺,冰冷的刺入了自己的脖頸與雙肩的連接之處,毫不留情的同時挑斷了裡面蘊藏着的所有筋脈!
再然後,段煨便感到眼前一陣發黑,随即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呼!
噗嗤——
在段煨陷入無邊的黑暗之後,他的項上人頭在倒湧的逆皿沖擊下,脫離了他的肩膀,向着高空中飛了上去,同時,在他的斷頭處,一股熱氣騰騰的鮮皿,從斷裂的脖頸中噴湧出來,直如皿泉噴湧!
策馬躲開段煨噴出的皿泉,馬超在龍象寶馬一個靈巧的急轉彎之後,伸出左手,将段煨落下來的斷頭抓在手中,臉上帶着冷酷無情的肅殺之色,将斷頭向着跟随段煨前來的那隊西涼騎兵一招,冷聲喝道:“從賊作亂者,這便是下場!”
一衆西涼騎兵相顧失色,在經過短暫的呆滞之後,他們才意識到,眼前同樣出身西涼的的錦馬超,究竟是如何的勇冠三軍,當真不愧神威天将軍之稱,乃是名副其實的冠軍侯!于是,這一小隊散兵遊勇們紛紛發一聲喊,便作鳥獸散了,唯恐自己跑的慢了,會步了段煨的後塵,成為馬超槍下亡魂……
冷冷的看着散去的西涼騎兵,馬超并沒有要追趕的意思,開口命令道:“封鎖道路,依托地形構築防禦工事,另分出一個小隊,随本侯進入藏書閣。”
在馬超的命令下,數千奔雷騎精銳同時收起了便于騎戰的長槍,隻背着戰刀翻身下馬,快速的在附近利用假山等地形,開始建立起防禦來。另有一支百人的小隊,快步來到馬超的身後,做好了跟随馬超進入藏書閣的準備。
馬超翻身下馬,手持紫金霸王槍,昂首闊步的向藏書閣内走去,獅盔後粗大的白狼尾,随着他腳下的步調不停地晃動着,令其更顯英武不凡。
吱呀——
藏書閣緊閉着的院門,被兩名奔雷騎精銳推開,馬超大步流星的步入其中,目光在院子裡掃視了一圈,發現這裡布置的一片鳥語花香,充滿了書香的氣息。
“亂世當道,倒是難得還有這樣一片淨土,可惜……不久之後,這裡怕是也要被付諸一炬了。”馬超歎息了一聲,邁步穿過院落,來到了藏書閣的房門前。
緊随在馬超身側的兩名奔雷騎精銳,剛要伸手推開房門,馬超忽然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開口制止了他們,并有些不解的問道:“等一下,你們可曾聞到什麼特别的氣味嗎?”
那兩名奔雷騎精銳連忙跟着使勁嗅了嗅,卻并未聞到什麼特别的氣味,同時搖頭答道:“禀主公,并無什麼氣味。”
“不對,”馬超用空閑着的左手,在自己的鼻端輕輕抹過,淺笑着說道:“一定有一些特别的氣味,而且……這種氣味,屬于女子……呵呵,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究竟會是哪家的女子在這裡呢?到真讓本侯好奇了。”
言罷,馬超伸手緩緩地推開房門,一步一步的走入藏書閣的一樓大廳中,舉目向四處打探着。
在一處書櫃的邊角處,馬超注意到,有一片淡紅色的衣裙,正迤逦的拖在地上,而那裡,也正是香氣味道最濃郁的地方,這種香氣,似如盛開的牡丹,令馬超略有些陶醉。
“在下西涼馬超,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在此?還請現身相見。”馬超一邊聞着空氣中的牡丹花香氣,一邊說道。
平心而論,馬超并非是好色的登徒浪子,可是彌漫在空氣中的牡丹花香氣,實在是有些特别,自然而然的便激起了馬超欲一窺究竟的心思。
馬超的聲音在藏書閣内層層散播開來,卻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沒有得到半分的回應,就連那一片露在外面的衣角,都被悄悄的拉到了書櫃的後面,顯見藏身于書櫃後的佳人,并不打算出來和馬超相見了。
無奈之下,馬超隻好移步到佳人藏身的書櫃旁邊,用手指在書櫃上敲了敲,有些好笑的問道:“本侯早已知道小姐藏身于此了,難道小姐還不打算出來相見嗎?”
被馬超當場揭穿,書櫃後的佳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傳出來一個宛如黃鹂般甜美的聲音:“君侯請稍退,容小女子出來相見。”
馬超面帶微笑,稍稍向後退開了兩步,讓出了一些空間來,而後便注視着書櫃,等待着從後面出來的佳人,意欲一睹芳容。
最先從書櫃後顯露出來的,是一雙精緻到極緻的金蓮,這雙金蓮上穿着一對白色的繡花鞋,兩隻鞋上各自繡着一朵盛開的白牡丹,倒是十分映襯空氣中的牡丹花香;覆蓋在繡花鞋上面的,是一襲淡紅色的宮裙,裙擺中朦朦胧胧的包裹着一雙渾圓的玉腿;在往上看,是一條白色的絲縧,輕系在不盈一握的柳腰上;柳腰之上,便是那驚人的弧線,與纖細的柳腰形成強烈的對比,給人視覺感以極強的沖擊,似乎勾勒出那道弧線的雙峰,随時要掙脫衣裙的束縛一般;在往上,是修長又白淨的脖頸,欺霜賽雪好似羊脂白玉一般的膚色,便像那潔白的天鵝之頸,令人神往不已……
最令馬超感到驚歎的,非此女子的一張俏臉莫屬了,馬超并非沒有見過世面的雛哥,至少他未婚妻楊婉兒的美,在偌大的西涼,是人所公認的,可是眼前這張美到驚世駭俗的玉面一比,便有些黯然失色了。
眉黛如畫,櫻唇似朱,薄施粉黛,宛如驚鴻!那一雙美目堪比夜空中的星辰,釋放着如絲如縷的媚意,卻又顯得十分清澈……
既魅惑衆生,又端莊大方!
馬超既驚歎又錯愕的看着面前的佳人,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了,他無法想象,神奇的造物主為何會如此偏愛眼前的女子,給了她絕佳的身段,又給了她絕世的容顔,同時還令她的身上,同時完美的融合着魅惑與端莊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
在見到此女子之前,馬超一直認為,楊婉兒便是這個時代最出衆的女子了,傳說中的那些大美女們,充其量也就隻是和楊婉兒不相上下而已,隻是因為楊婉兒沒能在曆史浩瀚的長河中,留下什麼特殊的烙印,所以才沒能被後世的人所稱頌,可是直到今日,馬超才知道,自己錯的究竟有多麼離譜!他就像是剛才被自己斬殺在槍下的段煨一般,與井底之蛙毫無二緻!
“小女子貂蟬,見過冠軍侯。”見到馬超失态,佳人面色微微泛紅,對着馬超福了一福,輕啟朱唇,輕聲說道。
“哦,原來你叫貂蟬啊……”馬超的心思還處于震驚之中,随口應付着,可是在下一刻,他的心神便如觸電一般回到了本體之中,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的追問道:“你說什麼?你叫什麼名字?”
佳人露出無奈之色,隻好再次說道:“小女子名喚貂蟬。”在此之前,貂蟬也曾不止一次的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甚至于幾乎凡是初次見到她的男子,都會露出和馬超一樣的神色,有些甚至更加不堪,貂蟬也知道自己的模樣,總是惹來好色之徒的觊觎,因此适才才會躲到書櫃後面,意欲避開馬超,在貂蟬的内心中,她并不願意與那些手握重權的男人發生太多交集,進而淪為他們掌中的玩物。
可是有的時候,際遇就是如此神奇,明明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時常會在命運的安排下碰到一起,而後,便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故事,是避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