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澄可終于在德勝酒樓等來了勤公公,因為上次辦葉少龍的事情,就已經弄得他很不高興。這次聽說還要他再次送人進宮裡,勤公公那張胖臉立刻就黑了下來。
“錢掌櫃的,不是本公公不幫忙,你我的交情也不算淺,今天實話跟你說。上次那個葉少龍差點害死我,這事還沒跟你算賬,怎麼又要讓本公公弄人進去?”
皇宮可不是菜市場,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進,更别說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掌廚。暗中幫人混進皇宮裡去,若是露了馬腳分分鐘會被拉去砍頭。
與自己的小命相比,就算再多的錢财他也不能幹。有錢也得有命花,人都死了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用。
錢掌櫃的露出那張萬年不變的笑臉:“勤公公言重了,以您如今的地位送個把人進宮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上次葉少龍一事,确實是我們幫主疏忽了,讓公公您受累!我們幫主已經發話,若是這次公公能夠幫忙,我們願出雙倍價錢。”
錢掌櫃的為了達到效率,立刻便命夥計取來錢财,整整一小箱子金條。錢掌櫃也不廢話,打開箱子便直接推到勤公公的面前。
真金白銀的誘惑一點都不能小瞧,勤公公剛才還滿臉為難的摸樣,這會眼裡卻隻有滿箱子的金光。
錢掌櫃再次笑了起來,觀勤公公這般摸樣,他已經知道事情算是妥當了。他就不相信一個原本貪财如命的人,面對整箱子黃金的時候,他會不動心!
勤公公在迷茫片刻後,很快便在心裡衡量起得失,很顯然上次葉少龍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太大的陰影,導緻他到現在還不能忘懷。
錢掌櫃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在此種情況下,他定然不會讓勤公公悠閑的去考慮得失。
“勤公公怎麼樣?隻要你答應了這些就都是你的,幹這一次便夠你享用大半輩子。再者說了,像這樣的事情您辦起來還不是跟喝水一樣簡單!”錢掌櫃根本就不想給勤公公喘息的機會。
黃澄可悠閑的在一旁看着錢掌櫃表演,他心裡倒是覺得挺佩服的,錢掌櫃顯然對這個勤公公頗為了解,一上來便掐住他的弱點往死裡逼。
“唉,鳥為食,人為财,也罷了……。”勤公公嘴裡感慨連篇,手上的動作卻不慢,迅速的蓋上箱子抱在懷中。
沉甸甸的箱子一入懷,他整個人便似抽了大煙一般,全身上下都舒坦。沒有什麼東西比金錢更讓人覺得有安全感,這一千兩黃金确實夠他舒服的過大半輩子。
錢掌櫃哈哈大笑兩聲,客氣的言道:“如此便有勞公公操心了,進了皇宮後,煩請勤公公帶着這位黃先生去見,在皇上身邊當差的李公公,之後勤公公便可全身而退。”
“如此甚好,哈哈……。”勤公公一聽進宮後便沒他的事情,有人接手麻煩,他自是喜不自禁。
當即,黃澄可換上一身早已準備好的太監服,跟随着勤公公一同進了皇宮。
這勤公公借着自己是禦廚的掌廚,行與人之方便,在這皇宮裡人緣還不錯。一路平安無事到了禦廚房,他也不做休息,立刻帶着黃澄可向禦書房進發。
剛才他已經命人去打聽過,皇上正好下了朝回禦書房,那李公公在皇上身邊當差,顯然是與皇上在一起。
小皇帝沉着臉悶悶不樂,偌大的禦書房裡就隻有他與一個老太監在,瘦弱的老太監便是李公公。原先本姓蘇,與蘇燦一家是族親,因為多爾哈的事情才改了姓,為的便是免受蘇燦的牽連。
十年過去,他也從一個普通小太監,晉升到皇上身邊的心腹之人。表面上他的地位并不高,但背靠大樹好乘涼,畢竟主子就是皇上,在這皇城裡誰也不敢不給面子。
今早,早朝的時候,小皇帝對多爾哈很是不滿,他已經完全感受到多爾哈越來越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不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而偏偏那些王公大臣從上到下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與多爾哈為敵。
小皇帝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多爾哈莫大的壓力,昨晚他看奏折的時候,發現廣州那邊有眼線呈上來的密報,說是哪裡幾乎已經成了洋人的地盤。大煙更是橫行于世,如若再不禁止後果不堪設想。
為此,他在早朝的時候稍微提了一下,卻沒有人站出來為他分憂,反而與多爾哈同站一個陣線,反駁他這個皇上瞎擔心。
李公公睜着一雙老眼,掃了下未曾動過一筷子的早飯,不由勸說道:“皇上,您可要多加注意身體,朝上的事情朝上了結,這飯菜都快要涼了,您就吃上幾口吧!”
小皇帝這會都被氣飽了,哪裡還會去管吃飯的事情,他疑惑的言道:“你來給朕說說,這多爾哈是不是越來越嚣張了,今天居然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朕。不行朕現在就去找老佛爺,讓他為朕出這口惡氣。”
“哎呦,我的皇上啊,您可千萬别去找老佛爺了,難道您忘了上次去找老佛爺的結果了嗎?若是這個多爾哈那麼容易就被壓下去,他現在也不至于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給皇上臉色看。”
“難道朕就這樣算了嗎?被多爾哈氣了連出口氣都不行,那朕這皇上當了有何用!”小皇帝看來被氣得不清,都已經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李公公顯然也沒想到這次皇上會如此上火,以前也沒少在朝堂上受到多爾哈的壓迫,但他都能一笑而過。
可這次皇上顯然是憋太久了,需要好好的發洩一下,幸虧這禦書房的隔音效果還不錯。小皇帝在這裡大吼大叫,外面的人不會聽到,不然要是剛才那些話傳到多爾哈的耳裡,指不定還會發生更加不好的事情。
眼看着是勸不住小皇帝,李公公幹脆也不再勸了,直接讓小皇帝去發洩個夠。這人憋氣憋久了也不好,這點他還是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