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葉兄,我們都是自家人,你又何必責怪侄子。”雷嘯天亮出自己的招牌笑臉,說話之時還與葉少龍暗中眨了眨眼。
“還是雷叔叔懂得體諒我們這些小輩。”葉少龍絲毫不覺拘束,自己随便在下首找了個座位,一屁股坐下,沖着雷嘯天回了個眼神嬉皮笑臉的道。
很顯然,兩人之間的關系頗深,雷知府正是葉少龍先前慷慨請過留宿青樓三天之人,自那以後兩人更是稱兄道弟,這會見面,葉少龍自然不會覺得有何不妥。
葉首富顯然也知道自己兒子與雷知府之間不可告人的事情,剛才也隻是嘴上客氣一下而已。這會自然不會真的去計較葉少龍的随意!
“雷兄,少龍這事真有那麼麻煩嗎?這兩個人雖說是十三王爺的手下,可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居然動刀子殺人。少龍見義勇為出手阻攔,由于手下出手過重将他們打死,這事就算是王爺應該也不想張揚才對吧?”
葉首富話鋒一轉,又把話題扯到正事上,他到衙門也有一段時間了,但跟雷知府商談過後,卻得知事情絕非那麼簡單就能了結。
葉少龍聽得老爹這番說法很是贊同的點點頭,雖說他并不是真的見義勇為,但他終歸還是站在理這一邊的。
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這殺了人被撞破事情可大可小,按理說那個王爺确實不應該會把事情鬧大才對。
“呵呵,葉兄可能有所不知,這事若是放在别的王爺身上,定然如你所言不會讓事情鬧大,甚至就這樣把事情掩蓋過去也不是沒可能。但這十三王爺不同尋常,不僅手握重權為人做事向來心狠手辣。”
“今天是葉兄找上門來,本官這才跟你說多說兩句,依本官來看,侄子這事情想要穩妥點的話,還需把那個殺人的兇手一并交上去。本官再從中為你上下打點一下,或許事情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雷嘯天少有的變得一臉嚴肅,葉少龍弄死十三王爺手下的事情确實棘手,若不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他确實不想碰這種事情。
葉首富望向自己的兒子,剛想答應下來,不料葉少龍此時卻突然起身,正正經經的言道:“雷叔,這殺人的兇手我是不會交上去的,若是真得交的話,還請你在死囚裡随便拉個江洋大盜什麼的頂上去。當然了,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需要多少錢财雷叔盡管說!”
開什麼玩笑,就鐵塔那身手葉少龍自然不會把他交出來,說到底不就銀子的事情嘛,一萬兩不行就十萬兩。
在這個時代裡,他還真不信有誰不喜歡銀子,就算是十三王爺也一定不會輕易讓白花花的銀子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少龍啊,你何必為了一個下人去擔這風險,聽雷叔的把他交出來對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雷嘯天對于葉家有錢這點很清楚,可他還是不願意為這種事情去冒任何的危險。
雷嘯天本隻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能混到今天這省城知府确實不易,為此他也沒少花銀子。别看他在省城這一畝三分地裡挺風光的,可在京城那幫真正的大佬面前,他什麼都不是。
“雷叔,這官場上的事情少龍不懂,也沒興趣去鑽研,小子雖然整天渾渾噩噩的沒幹什麼正經事,但我想這做人的道理應該是互通的。這手下因為我而錯手殺了人,他是忠心在為小侄辦事,現在出了事情就把他供出來,如此未免令人寒心,以後誰還會忠心跟着這樣的主子。”
葉少龍一臉的正色,這話不是他在說漂亮話,而是真心不會随意出賣自己的手下。就算鐵塔沒有那樣的身手,他也不會做出這般混賬事來。
葉少龍的堅決讓雷嘯天感同身受,其實他現在也是京城裡那班大佬手下人,同樣如果他現在跟着的主子如果不護着他,那他也定然不會如此忠心的為其辦事。
将心比心之下,雷嘯天還是很欣賞葉少龍這對待手下人的性格,單憑這一點便值得他為之擔一點點的風險。
“混賬,你還無法無天了是不是……。”葉首富見葉少龍居然頂撞雷知府,不由出聲喝罵。
“葉兄莫要氣憤才是,少龍說得也是在理,年輕人雖說是沖動了些,但他有這想法也是難能可貴。好,今天就沖少龍你這義氣,雷叔盡全力把你這事給辦妥。”雷嘯天那一臉的微笑再次躍然于臉。
“多謝雷叔,到時需要多少您派人過去說一聲,小侄親自給您送過來。”雷嘯天如此爽快的答應,這點倒是令葉少龍頗感意外。
但無論怎麼說,事情總算是有了定論,葉家别的沒有就是錢多,隻要錢能擺平的事情,他葉少龍向來就不當一回事。
扔下三具屍體,葉家父子便告辭而去,雷嘯天手中把玩着那塊銅牌,凝思了片刻命人掀開三具屍體的白布。
由始至終他還未來得及看一下死者的摸樣,在客廳外候着的捕快領命進來掀開屍體上的白布。
首先入眼的是青龍白虎,摸樣沒什麼奇怪的都很普通,但在雷嘯天看到蘇父的時候,卻覺得很是眼熟。
“蘇尚書!”
細思過後雷嘯天終于記起這是何人,原來是朝中的蘇老,再聯想到十三王爺,雷嘯天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恍然。
之後,他卻又很快陷入頭疼中,不在京城的人絕對不知道這蘇尚書的事情,可他雷知府卻知之甚祥。
十三王爺對蘇老的獨女垂涎已久,而蘇老與十三王爺一系向來又是政敵。在朝堂上雙方勢成水火,蘇老更是因為不願與十三王爺一系同流合污,從而遭到無情的孤立與打壓。
而最近更是傳言蘇尚書被罷官,回了廣州老家,傳言各種說法都有,但雷嘯天卻清楚,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蘇老一直不願答應十三王爺,把獨女嫁過去,才導緻他會被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