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食人魚!
重獲自由的曲樂拽着阿郎再次往水面遊去,然而,那道已經消失了的黑影忽然又冒了出來,直直地朝她遊過來。
等它靠近了,曲樂才看清楚這玩意兒竟然是條黑乎乎的大魚!
初步目測長度有七八丈,腰肥尾長,咧開嘴露出兩排鋒利的白牙,眼中紅光閃閃。
雖然曲樂不知道這魚叫什麼名字,但她能感覺到從它眼中流露出來的貪婪與殘忍,這玩意兒十有八九是條食人魚!
這條魚的遊行速度極快,轉眼的功夫遊到了曲樂的面前,并朝着曲樂張開皿盆大口,打算将這兩個人一口吞進肚子裡。
關鍵時刻,曲樂的求生欲望猛然暴增,小宇宙瞬間爆發,拽着阿郎拼命往相反的方向遊過去,剛好與食人魚的牙齒擦肩而過,從它嘴裡散發出來的濃郁腥臭氣味差點曲樂熏得暈過去。
這玩意兒吃人還不刷牙!這口氣也太嚴重了卧槽!
曲樂使勁蹬腿,玩命地劃動手臂,食人魚緊随其後,時刻張大嘴巴要将他們兩個吃掉。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曲樂的缺氧症狀越來越嚴重,她幾乎快要絕望了,頭暈眼花之際,她突然發現前面的岩壁上有個洞口!
她顧不上去想這個洞裡會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就拽着阿郎以最快的速度遊過去,洞口不大,僅夠容納一個成年人。曲樂先将阿郎推進去,然後自己也跟進去,推着他往裡面遊動。
食人魚追上來了,卻怎麼也擠不進來,它惱恨地撞擊洞口,無數碎石順着岩壁掉落下去,砸在它的身上,疼得它嗷嗷直叫。它又守在洞口往裡面看了好久,仍舊沒有見到那兩個人從洞裡出來,隻得悻悻地暫時休戰,依舊在洞口徘徊不去。
洞裡面的通道似是是朝上挖的,越往裡面水位越低,通道的寬度也随之增寬。曲樂推着阿郎不停地往深處遊動,時不時地浮上水面換口氣,最後,他們被一閃石壁擋住了去路。
她湊上去,敲了敲石壁,發現裡面是空的,并且這塊石壁與左右的岩壁有接縫,她猜測,這塊石壁後面應該别有洞天。
該怎麼打開這扇石壁呢?
曲樂左右看看,雙手從石壁上面一寸寸摸過去,終于摸到了一塊很不起眼的突起石頭。
她按下石頭,伴随轟隆隆的聲音,石壁緩緩打開,裡面果真别有洞天!
曲樂心中一喜,扛着阿郎走進去,裡面仍舊一條幽深的通道。他們剛一站定,身後的石壁就又重新合攏,通道裡面是全封閉的,沒有任何光線透進來,岩壁上不知被塗抹了什麼材料,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熒光,為他們照亮了這條不知道是福是禍的未知道路。
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比起回去送給食人魚加餐,曲樂覺得繼續走下去的話,說不定還能尋到一線生機。
曲樂從來都是一旦打定注意就會堅定不移地執行的人,她又将阿郎往身上挪了挪,一步步往通道深處走去……
無雙城皇宮,禦書房裡面,身穿團紋明黃龍袍的蕭風坐在龍椅上,烏黑的雙眸深不見底,他緩緩問道:“還是沒有找到人?”
劉長途低頭回答:“山崖下面是河,卑職已經派人将整條河流徹底打撈過三遍,仍舊沒有找到樂妃娘娘的蹤迹。卑職擔心有錯漏,有親自帶人去河邊的村落人家逐個尋訪,終于,在李家村找到了些許線索。”
蕭風眸色微動:“說來聽聽。”
“據人告悉,李家村的韓先生家裡曾經收留過一名來曆不明的年輕女子,卑職仔細詢問了其中細節,無論是從時間還是地點,都跟樂妃娘娘失蹤的信息完全吻合,卑職又拿出樂妃娘娘的畫像,有幾個村名都說正是此人。”
蕭風的眼睛越來越亮:“既然如此,為何不立刻将她帶回來?”
劉長途冷靜地叙述:“在卑職趕到李家村之前,韓先生一家人就已經全部離開,卑職又循着他們離開的線路追尋,一路追到酒曲郡,得知他們在此地分道揚镳。”
蕭風立刻追問:“她去哪裡了?”
劉長途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南疆。”
南疆人怪癖排外,中原漢人鮮少會去那裡,蕭風皺眉:“她去那裡做什麼?”
“據說,是要去尋親。”
尋親?蕭風記得她的老家是在青州,她的父母雙親都是青州人,就算要尋親,也應該是去青州,現在跑去南疆是怎麼回事?
蕭風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跷,他緩緩摸索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角微微下垂,若有所思,問:“當初把小樂子接進宮裡的人是誰?”
劉長途:“是内侍省的太監劉德子。”
“你去找他問清楚當年将小樂子賣進宮裡的人長什麼模樣,根據他的描述畫一幅肖像,送到各個地方衙門,讓他們暗中搜查,務必要将這個人抓住,然後帶到朕的面前來,朕要親自審問他。記住要悄悄地查,不要打草驚蛇,我不希望這件事再橫生枝節。”
“是,”劉長途頓了頓,又問,“那南疆那邊……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蕭風閉眼:“查。”
劉長途立刻應下:“卑職明白了。”
等劉長途走後,蕭風獨自坐在孤冷的龍椅上,看着緊閉的大門沉默不語。許久過後,他才慢慢地回過神來,提起朱筆,慢慢修改面前堆積如山的奏折。
到了夜裡,夏太監推門走進來,躬身行禮:“陛下,該用晚膳了。”
蕭風擱下朱筆,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額角:“傳膳吧。”
一道道精美的禦膳經過宮女們的手,被輕輕放到桌面上,皇帝用膳的時候不喜歡身邊有人,所有宮女太監全都默默退下,隻留下夏太監一人站在陰影處,他神色複雜地看着皇帝獨自坐在桌邊,那背影太過孤寂單薄,讓人心生不忍。
蕭風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提起玉筷,停在半空中,半晌都沒有落下。
這些菜都是小樂子最愛吃的,以前有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就能清空大半個桌子。可是現在,她不在了,他隻是看看這些菜,就覺得胃口全無。
他落下玉筷,沉默地看着這些菜肴,心理面空蕩蕩的。
他說:“都撤掉吧。”
夏太監看着滿桌子動都沒動過的菜,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當他看到皇帝轉身離去的背影,頓時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隻得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将收拾桌子的事情吩咐給小太監們,然後趕緊跟上去,小心地問道:“陛下這是要去哪裡?”
蕭風:“去梅清殿。”
蕭風走進梅清殿,素太妃領着宮女們屈膝行禮:“陛下聖安。”
“免禮,”蕭風坐下,立刻就有宮女捧着熱茶上前,輕輕放到他手邊。
蕭風問:“二十二弟呢?”
“他剛睡下,這孩子今天玩得有點瘋,所以睡得比較早,”素太妃頓了頓,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我這就去把他叫醒?”
蕭風擡了擡衣袖:“不必了,既然都已經睡了,犯不着再來回折騰。”
“能見到陛下是他的福分,怎麼能算是折騰呢,”話雖這麼說,但她也沒有要去真的要去叫醒阿鏡的意思,客氣話嘛,誰不會說呢?能在這宮裡生活下來的,都不是什麼笨蛋。
蕭風擡頭看向她,明明都已經是寡婦了,但她依舊保持着無法遮掩的年輕美貌,但仔細看看,就能發現她比剛進宮那會兒又多了幾分風流韻緻,端的是清雅耐看。
注意到他的視線,素太妃微微一笑,雙眸水波明晃:“陛下?”
蕭風似笑非笑:“朕記得,你是青州人?”
“不錯。”
蕭風繼續問道:“你跟樂妃是同鄉,以前可曾認識?”
素太妃垂下眼眸,錯開他的目光:“我記得在第一次見到陛下的時候,陛下就曾經問過這個問題,那時我就已經說了答案,陛下莫不是忘了?”
“朕不想再問第二遍。”
察覺到他身上的危險氣息,素太妃立刻回答:“不曾,我跟樂妃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青樓,第二次是在宮裡,在此之前,我跟她從不曾見過面。”
對于她的回答,蕭風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他勾起嘴角,問:“你可還記得你的宮女珍珠?”
素太妃下迅速擡起頭,冷不丁撞進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中,隻覺得心裡一緊:“陛下,珍珠自從被您派人帶走之後,直到現在都未曾回來,我不知道珍珠犯了什麼錯,更不知道筆下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蕭風笑笑:“你這是在質問朕?”
他明明是在笑,卻能讓人清楚地感受到他眼中的危險訊号,素太妃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隻能不甘地咬了咬下嘴唇:“我不敢。”
說完,她又忍不住急切地追問道:“珍珠跟了我這麼多年,多少都有些主仆情分,求陛下看在阿鏡的面上,跟我說一句實話,珍珠現在到底是生是死?”
蕭風淡淡地說:“她暫時還活着,但如果你堅持不肯說實話,朕就隻拿她開刀了。”
說完,他邊站起身,臉上挂着清絕冰冷的表情,與素太妃擦肩而過時,他稍作停頓:“珍珠隻是個小宮女,死不足惜,但你還有二十一弟呢?”
素太妃渾身一抖,手腳冰涼:“阿鏡如今才兩歲,什麼都不懂,懇求陛下放他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