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引妻入帳:魅王枭寵小狂妃

第99章 真相大白,雨過天晴

  她淚眼汪汪,如煙似霧,透過浩瀚人世,貪戀的看着他。

  此時明明被他抱着,卻如同立于寒風之中,嬌軟的身子瑟縮顫抖,玉白的手兒摟住他緊實的腰,試圖汲取他帶來的溫暖。

  “不管發生過什麼事,本王都要定你了,都會陪在你身邊,相守白頭。”

  他脈脈含情的盯着她,俯首吻了吻她緊蹙的眉心,将人抱到了馬背上,随後一躍而上,朝着客棧的方向行去。

  坐下駿馬疾奔而至,他抱着懷中那哆嗦成一團的人兒上了樓,輕柔的放在榻上。

  “非兒别怕,本王在這。”

  他心中酸楚,捧着她的小臉貼向了那緊實健碩的兇膛。

  她聽着他狂亂的心跳,擡手摸上了他的下巴。

  “我已經這樣髒了,這樣不堪了,你還要我?”

  “當然要,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你,本王都愛。”

  他緊緊摟着她,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該是用了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說出這樣的話。

  他心裡發痛,渾身無一處不痛。

  “我先前猜想,你定然是知道的,所以你說那晚的人是你,我是不相信的,我怕你故意哄我。”

  她身子一軟,倒在了他的腿上。

  賀霆伸手撫着她那潮濕的發絲,扯着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

  “那晚過後便覺得是你,本王不止一次問過你,可是都被你否認了,後來韓盈親口說了這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王信她的話。”

  他斬釘截鐵的說着,俯首貼了貼那淚濕一片的慘白小臉兒。

  聞言,韓非煙咬咬唇,身子抖的愈發厲害,玉白柔嫩的手緊緊攥着他的鐵腕,睜着稚嫩驚慌的瞳眸仰頭望着他。

  這模樣好似山林之中受了驚的小兔子,縱使是那心狠手辣的獵人,也難逃她這麼回眸一瞥。

  “可是,可是有一件事你是不知道的,一年前在客棧裡,我睜開眼便瞧見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秦鴻的身邊,我悲憤之下,一劍刺中了他的兇口,本以為他就此喪命,卻沒想到此番歸來并沒有聽說他駕崩的消息,幾日前,我在返回齊國的途中還再次遇見了他。”

  說完這話,她頓覺渾身被抽幹了力氣,撐着虛軟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從他腿上起來。

  “我今生是認定了你的,出了這等奇恥大辱的事情,沒将清白留住,我對不住你,我本是想嫁給你,與你相守一輩子的,我想過死,可是卻被你撞見了。”

  嬌柔的人兒全身瑟縮成一團,兩條藕臂環住膝蓋,将臉埋了進去。

  賀霆喉嚨發緊,見她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疼的心碎。

  他伸着長臂再次将她納入懷中,用臉摩挲着她細嫩冰涼的臉蛋,腦海中忽想起一年前她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想起了那把匕首,想起了她憂郁柔弱的樣子,如同被人淩遲了一般。

  “小傻瓜,是本王對不住你,沒有保護好你,讓你獨自一人承受這般心酸苦楚。”

  “後來我想投江,卻在江邊遇見了韓盈,就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她綿軟的窩在他懷中,當年的種種苦痛好似又重來了一番。

  “雖是如此,但定是事有蹊跷,本王見你忽冷忽熱,魂不守舍的,已經派人去調查了,隻不過還差一點,有一條重要的線索還沒找到。”

  賀霆話落,韓非煙陷入了沉思。

  “非兒,你别多想,或許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樣。”

  他溫言軟語,似哄孩子般的抱着她,輕輕撫着她潮濕的青絲。

  “若真出了那等荒唐事呢?”

  她緊咬着下唇,忽激動的從他懷中起來。

  “生死都沒将咱們分開,還有什麼能阻擋你我之間的情呢?”

  字字句句被他溫潤細軟,如和煦暖陽般照耀在心田上,賀霆單手托着她的後腦,湊上前吻了吻她的眉心。

  她渾身緊繃,雙手揪住了身下的被褥,抿着唇兒,淚眼汪汪的垂下頭去。

  “你真好。”

  “是你真好,懷揣着這樣大的事,竟然在心裡憋了這麼久,你怕本王嫌棄,怕辱沒了本王,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的尋短見,本王還能活嗎?”

  他輕柔的挑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韓非煙雙手揪着他的衣襟,埋首在他兇前,淚染一片。

  “你的辮子松了。”

  他勾唇,綻放出一抹溫軟和煦的笑,伸手自懷中掏出那剔透冰潤的珠串,系住萬千青絲。

  感覺到頸子一陣冰涼,她擡着顧盼生波的眸子望向他,快要溺死在他無邊無際的溫柔寵溺裡,哽咽着撲入他懷。

  “哥哥,你真好。”

  幼時一幕幕浮現眼前,兩人緊緊相擁,似那交錯纏繞的連理枝,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兩人抱在一起說了一夜的話,待天亮了,依舊意猶未盡。

  她百感交集,哭的眼睛紅腫,滿臉淚痕,賀霆親自下地去打水,竟幹淨的棉巾放在水中浸濕,擰幹了來替她擦臉。

  擦了臉,他又來擦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小姑娘生的細皮嫩肉,嫩涓的皮肉像是能掐出水兒來,真比那嬰兒的還嬌嫩。

  “堂堂霆王居然做着這樣的奴仆之事,要是讓人看見了,聽說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你呢。”

  雖然她覺得自己缺失了最寶貴的東西,可是如今就這麼依偎着他,真真切切看着他,心中便就蘊藉着一股道不盡的舒坦。

  她年紀雖小,經曆了生死别離,親人背叛殘害,心早已千瘡百孔,這個溫厚男人的出現,就如同妙藥靈丹,讓她雖身處水火,卻甘之如饴。

  賀霆将棉巾放在一旁,坐在了床邊,提起她那嫩柳一般的腰兒,将那嬌軟的人兒抱到了自己身上坐着。

  “本王的女人就該好好疼着寵着,誰敢說個不字,拔了他的舌頭!”

  他雙臂緊緊環着她,生怕摔着了她,又生怕力氣太大勒疼了她,一時緊張的渾身是汗。

  聞言,韓非煙抿唇笑了笑,乖巧的窩在他懷裡。

  “一夜沒睡,定是累了,快點睡一覺吧。”

  賀霆擡手摩挲着她的小腦瓜,正說着,已經将人放倒在榻。

  豈料,她輕咬着唇兒,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襟。

  “你還走嗎?”

  好似胭脂染就的唇輕輕顫動,正說着這話,人已經紅了眼圈。

  “你在這裡,本王能走到哪去。”

  他就那麼伏着身子,聽了這話心中又酸又痛。

  “你昨夜不是匆匆忙忙的要離開?”

  “若不是你不要本王了,本王會走?”

  聽了這話,她破涕為笑,緩緩松開了手。

  “将外袍脫了睡吧。”

  賀霆伸手去扯她的腰帶,卻被她按住了手背。

  “不用,這樣就好。”

  她緊張的搖頭,翻過身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賀霆知道點點頭,扯着被子蓋在她身上,就那麼坐在床邊盯着她看。

  她怕他嫌棄,卻又離不開他,哪怕隻是他在身邊,她也安眠高枕。

  聽見身邊傳來勻稱的呼吸聲,他探着身子一瞧,果真見她熟睡過去。

  粉雕玉琢的嬌人兒側身而躺,雙手揪着身下的被褥,如嬰孩一般允着柔嫩唇瓣,小模樣乖巧極了。

  賀霆一坐就是幾個時辰,如今天氣燥熱,他不禁有些口幹舌燥,小心翼翼的起身去倒了杯茶水,剛喝了一口便聽見床榻那邊傳來了動靜。

  “不,不要,别碰我!”

  “非兒,别怕,本王在這呢。”

  賀霆三兩步竄過去,拉住了她的腕子。

  睡夢中的人兒被他這麼一握,果真脫離了夢境,幽幽睜開了眼睛。

  夢裡,戰鼓擂動,殺伐呐喊,皿流成河,秦鴻目光貪婪,森寒的朝她走來。

  “沒事,我就是做噩夢了。”

  她渾身濕透,櫻紅的唇兒微張,粗重而緩慢的喘息,躺在那裡不曾動彈。

  賀霆用帕子替她擦了汗,吩咐店小二去備水備飯。

  “一定餓了吧,這兩天睡不好吃不好的,怎麼吃的消。”

  他伸着強勁有力的臂膀将她從床榻上撈起,輕柔的抱在懷中。

  “還好。”

  她輕聲應着,有些心虛。

  心頭往事屈辱如同流水,涓涓不斷,她時常吃了這頓沒下頓,幸好有内功護體,倒是餓不着。

  店小二麻利的飯菜端上來,随後将備好的熱水提上來,躬身出了房間。

  “先吃飯吧,不然空着肚子沐浴,怕是會頭暈的。”

  “嗯,你也吃。”

  他本是要喂給她吃的,卻被她紅着臉拒絕了。

  韓非煙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筷子,低頭一口一口細細嚼着。

  坐在對面的男人就那麼傻傻的看着她,片刻都不忍移開眸光。

  韓非煙一擡頭,正迎上他目光灼灼的眸子,紅着臉給他夾了一塊肉。

  “看我能當飯吃嗎?”

  “但是不看你,吃不下飯。”

  聞言,她咯咯笑出聲來。

  兩人飽餐一頓,浴桶中的水此時正适合沐浴。

  “你先回避一下。”

  “嗯。”

  賀霆點點頭,見她心情不錯,這才戀戀不舍的退出房門,在外面候着。

  “主子,樓下有一女子找您。”

  賀霆見一白影閃過,白少天已經抱拳跪地。

  女子?

  賀霆眉頭一蹙,像是猜到了是誰。

  “叫她上來吧。”

  “是。”

  白少天應着,縱身一躍下樓。

  二樓雅間内,絕豔俊美的男人半阖着眸子坐在桌前,拇指摩挲着翠玉扳指,若有所思。

  “主子。”

  “進來。”

  白少天側身扣響房門,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忐忑的揪住了拳頭。

  聞言,白少天打開房門,讓她走了進去。

  “霆王爺,久違了。”

  柳萬春款步走到桌前,正迎上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伸手摘下了頭上的紗帽。

  賀霆上下打量着她,沒想到興風作浪,鬧出這麼多誤會的竟然是個柔弱女子。

  “原來一年前的那個人是你。”

  他渾身森寒,嗓音低啞,眸中森寒,像是那剛從地獄走出的修羅一般。

  “是我,我今天自動送上門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換。”

  她強壓心中的焦躁,和緩的說着。

  “什麼交換?”

  賀霆起身,高大健碩的身軀走到她跟前,柳萬春将頭低下,不敢看他。

  這人生的太過貌美,偏又威懾凜凜,有着一種懾服天下的氣度。

  “我知道,齊國公主安然無恙的歸來了,也猜想到為何你們沒有成親。不瞞你說,我是秦國柳元帥的女兒,我叫柳萬春,與秦鴻青梅竹馬,他先前中了齊國公主的毒,我費勁力氣,四處奔走找了高人,也隻能勉強保命,卻不能解毒,隻要你們交出解藥,我便将當年的真相告知。”

  柳萬春滿頭大汗,紅彤彤的面頰透着股子倦意。

  自從她假扮韓非煙,那張面具便傷了她的臉,雖然已經不似之前那般吓人,肌膚卻大不如前。

  “你與秦鴻是青梅竹馬,如果你為了解藥而信口胡謅,本王能信嗎?”

  “我柳萬春對天發誓,如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柳萬春撲通跪在地上,仰頭對天發誓。

  “好!”

  賀霆痛快的應着,雖然他堅信非兒完完全全的屬于他,可是那丫頭卻是不信的,這其中曲曲折折,怕是親耳聽了才會信的。

  柳萬春朝着他一抱拳,随後縱身飛出了客棧。

  那日之後她便漸漸恢複了内功,猜想着八成是秦鴻忌憚她,防備她,特地在她的飲食裡下了藥,待她出宮沒有威脅後,身上的藥自然解了。

  賀霆起身回去的時候,房間内已經沒有了水聲。

  “非兒?”

  “進來吧。”

  他敲了敲門,回應他的是綿軟清甜的嗓音。

  賀霆勾唇一笑,立即推門進去。

  此時,她換上了松垮的袍子,身子骨軟綿的趴在床榻上,一頭如瀑青絲正如同錦被一般蓋在她的身上,發尾掃着那挺巧豐潤的臀兒,風情無限。

  “吃飽了,又沐浴過了,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韓非煙撐着身子坐起來,容顔如玉,唇角含笑,水眸含羞的望着他。

  賀霆擡手揉了揉她潮濕的發絲,緊緊的将人抱在懷中。

  “我想回宮去了。”

  “不急,待會咱們出去逛逛,晚些給你個驚喜。”

  “驚喜?是什麼驚喜?”

  聽見這個,她頓時來了興趣,趴在他的肩頭歪頭看他。

  這一眼,便叫人酥了骨頭。

  賀霆耳根發熱,神秘癡纏的迎湊上去,張口咬上了那嫩涓剔透的小耳朵。

  韓非煙縮了縮脖子,伸手将他推開。

  “我,我又不想嫁你了。”

  她咬咬唇,委屈的抱住胳膊,向後挪了挪。

  秦鴻的事情在先,雖然話已經說清楚了,可仍是覺得對不住他,她怕極了他的觸碰。

  以前還可以忍一忍,現在覺得完全是亵渎了他。

  “先前的那個侍衛的事是假的,等我回宮,做一輩子的老姑娘,如今話已經說開了,你知道我安好便可,别動其他的心思了。”

  “說什麼傻話,秦鴻心狠手辣,他巴不得你一輩子不嫁,好有機可乘,相信本王,你就是本王的。”

  他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納入懷中,輕柔撫着她的背。

  韓非煙聞言點點頭,心中仍是七上八下的。

  “走,咱們出去散散心。”

  “嗯。”

  她應着,剛要俯身去穿鞋子,卻見他已經先她一步,蹲在地上替她穿起了鞋襪。

  “我自己來就好。”

  韓非煙輕咬着唇兒,面紅耳燥的扶住他的肩頭,水眸含羞的看着他。

  “你還小,本王讓着你寵着你是應該的。”

  他擡頭,四目相對,眸中漾起一股暖流,快要将對面的姑娘淹沒。

  “若是我比你年歲大呢?”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子,寵着你讓着你那也是應該的。”

  “嘴真甜!”

  他替她穿好了鞋襪,韓非煙抿唇一笑,伸手摩挲着他那精緻的眉眼,愛不釋手。

  “本王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我知道的。”

  她輕輕點頭,邁着輕快的步伐率先将門推開。

  賀霆緊随其後,卻見她站在門口不走了。

  仔細一看,原來白少天此時正站在那裡。

  “你的臉怎麼了?”

  賀霆仔細一看,原本俊逸非凡的面容青了一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回王爺,剛剛被一個姑娘打了。”

  聞言,賀霆和韓非煙對視一眼。

  “王爺府上的人皆是武功高超的,能被一個姑娘打了,想必那姑娘一定很貌美。”

  韓非煙抿唇嫣然一笑,天地好似都黯然失色。

  白少天頓覺腦子一暈,趕緊低下了頭。

  “确實貌美,卻是個性子冷的,還一直吵着要見您呢。”

  他話音剛落,忽覺得背後一陣涼風襲過,一身穿白衣的貌美妙齡女子已經跪在地上。

  “主子!”

  冷花顔俯身朝着她叩首,韓非煙一愣,立即去扶她。

  “千裡迢迢的,你怎麼到這了?”

  “自從上次一别,我心裡實在焦躁難安,近日聽聞有身騎猛虎的白衣軍師助趙國退敵,我一路趕來,卻發現你已經不在趙國了,一路走一路打聽,便尋到了這裡。”

  冷花顔跪地不起,低着頭回道。

  “你倒真有些本事,竟能打聽到我的下落。”

  “主子,我絕無害人之心,當日我與喜鵲姑娘大打出手,她說了你與霆王的事情,我大為感動,一時情急就在你的粥裡下了藥,還望主子原諒!”

  她情意切切,說的誠懇極了。

  “我早就不怪你了,快起來吧。”

  “謝主子!”

  韓非煙将她從地上拉起來,綻放出一抹溫軟親和的笑意。

  “去給這位姑娘安排住處。”

  “是,主子!”

  賀霆話落,白少天立即抱拳應着。

  一俊一俏的兩人肩并肩出了客棧,白少天朝着面前的姑娘點了點頭。

  “方才是我沖動了,對不起。”

  冷花顔微微一颔首,眸中盡是歉意。

  “無妨,姑娘請!”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白少天引着她進了房間。

  同是站在二樓的周元,瞧見那頗有夫妻相的兩人,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周大人,是有什麼喜事嗎?”

  這霆王府上的男人上上下下都是面冷的,能見到他們笑,那真是比鐵樹開花還稀奇。

  銀鈴般的笑聲灌入耳畔,周元一看,竟是喜鵲。

  “沒什麼,見王爺與齊國公主終于團聚了,心裡高興。”

  “是呀,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喜鵲與他肩并肩而立,唇角綻放出一抹溫柔開懷的笑。

  此時,齊國街上,一個貌美高大的男人肩頭正馱着一個嬌媚韻緻的姑娘,兩條腿搭在他的兇前,伴随着他的走動,那雙小腳兒劃出動人的影兒。

  “王爺,你放我下來好不好?”

  她抱着他的頭,感受到周圍百姓那打量的目光,人已經快被盯化了。

  “走了一路了,你也累了,就坐着吧。”

  賀霆單手抱着她的腿,買了一串冰糖葫蘆遞給了她。

  “可是你看,人家都是孩子才這樣坐的,我這樣多難為情。”

  韓非煙伸手一指,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男人正馱着自家的奶娃娃樂颠颠的走了過去。

  她輕抿着唇兒,咬了一口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感覺瞬間在味蕾中爆發,倒真覺得她就是個孩子了。

  “本王喜歡拿你當孩子寵着。”

  這是他失而複得的寶,她就是想要他的命,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巴巴的就要送上去。

  兩人沿街走走玩玩,吃了一些齊國當地的小吃,待返回客棧的時候,賀霆突然瞧見兩抹熟悉的身影,不禁加快了步伐。

  “主子,他們來了。”

  兩人剛進門口,周元便迎了上來,朝着二樓看了一眼。

  “嗯。”

  賀霆應着,背着她朝着二樓走去。

  站在門口的白少天打開房門,見秦鴻正虛軟的坐在椅子上,柳萬春愁眉苦臉的立于一側。

  “霆王爺。”

  柳萬春朝他一抱拳,随後神情複雜的看向了他背上的人兒。

  四目相對,韓非煙猛地想起了她,這不是那日在酒樓相遇的女人嗎?她為何會與秦鴻在一起?

  “煙兒。”

  坐在椅子上的秦鴻癡纏的喚了一聲,欲起身卻毫無力氣。

  韓非煙扭過頭去,掙紮從賀霆背上下來。

  “原來你還沒有死!”

  她眸光似劍,生生的要将他淩遲。

  “霆王爺,人我已經帶來了。當年我對他念念不忘,偷偷跟蹤他到了那家客棧,誰知他暗暗在飯菜下了藥,想借此強占非煙公主,而你服了那藥,卻沒有解藥,定會丢了性命。我有私心,不想他與非煙公主有牽扯,也不希望他就此拆散一對眷侶,在他沒得手之前就打暈了他,将非煙公主送到了你那。”

  柳萬春語速緩慢,合了合眸子,流下兩行熱淚。

  韓非煙怔怔的看着她,好似胭脂染就的唇兒怎麼抿都抿不住,雙手顫抖着攥住了賀霆的衣袖。

  “王爺,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一年前的一幕幕好似就在眼前,賀霆伸着大手捧住那粉雕玉琢的小臉兒,将人納入懷中。

  “你别再說了。”

  坐在椅子上的秦鴻雙拳緊攥,兇臆間湧上一股難言的苦痛。

  “可是,可是為何我醒來以後看見的是他?”

  韓非煙咬咬唇,半軟在賀霆那溫暖健碩的懷抱裡,不解的看向了柳萬春。

  “因為他後來醒了,知道了我的所為,十分震怒,無奈之下,我隻好将你偷出來,瞞天過海,騙了你們。當晚他借着酒意要了我,床鋪上的落紅是我的,不是你的。還望公主你高擡貴手,将解藥給我們吧。”

  韓非煙心中又驚又喜,卻在聽到解藥二字,頓時收起了笑容。

  “原來你是為了解藥而來。”

  “霆王已經追查這事已久,他要找的人也是我,今日我上門與他坦白此事,便是希望能交換解藥,保住他一條命。”

  柳萬春據實以答,撩着裙擺跪在了地上。

  “我柳萬春句句屬實。”

  正說着,她掀開身旁的籃子,用銀針戳破了孩子的手指,滴在了水碗中,那籃子中的嬰孩頓時大聲啼哭,哭的人撕心裂肺。

  柳萬春輕聲哄着,又弄破了秦鴻的手指,那兩滴皿在水中迅速交融,完全融為一體。

  “若你不信,請來看看。”

  話落,賀霆攬着韓非煙朝着這邊走來,清楚的瞧見了一切。

  “那夜之後,我便懷了他的孩子,這孩子命苦,剛滿七月就生了,因為受了我的連累,還身中劇毒。”

  柳萬春抱着孩子吧嗒吧嗒的掉淚,強忍着自己,隻發出嗚嗚的聲音,渾身顫抖的讓人心疼。

  “真是個癡情女子。”

  韓非煙緊緊攥着賀霆的手,憐惜的看向了那女子。

  “不知你可否還記得我,當初你在酒樓對我有水米之恩,我實在沒齒難忘,當真不會騙你的。”

  她懷中的孩子已經不哭了,她淚眼汪汪的埋首在孩子的懷中,深深吸了口氣。

  秦鴻無助的坐在椅子上,心中不甘,卻做不了什麼。

  “當年我對你一見鐘情,實在是情深意切,才做了那等糊塗事。”

  良久,秦鴻嗓音低啞的開口,虛弱極了。

  “到底是一見鐘情,還是見色起意?我想,你心裡是最明白的。”

  韓非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後轉過身去。

  “不過,你真是個有福氣的人,有這麼好的女人為你深深愛着你,還千辛萬苦的孕育了孩子。男女之情,怕是最說不清了。”

  韓非煙自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了柳萬春。

  “你是個明白人,我信你的話,也欣賞你的為人。”

  “多謝了!”

  話落,柳萬春朝着一叩首,起身将瓷瓶内的解藥倒在掌心内,送入秦鴻手中,随後扶着他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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