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是不知道甯淮君他們的考核标準是什麼,他們到底是想要通過這些考核人敢不敢打破常規來保證自己生存,還是看看有沒有不偷不搶,遵紀守法的品行呢,還有我那天那樣怼那門縫裡看人的老伯,是合他們心意還是不和他們心意呢?”
“獲取的相關信息還是有些不夠啊。幾百人參加考核最後隻要了七個,這淘汰率高的實在是讓人不得安心啊。”
樂品往甯淮君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甯淮君和掃地老伯都是一臉平靜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把眼前的危局當成一件大事看待。
“唉,我這邊忐忑不安,他們那邊雲淡風輕,當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高位不知低位苦。若是讓他來當一當參與考核的人,我去當一當考官,我也特意搞一些有的沒的就是不告訴你考核結果,我看他是什麼心情。”
就在樂品發牢騷的當口,甯世館外突然出現了一長串的腳步聲和高呼聲。
“閑雜人等都讓開,别沖撞了我們甯世館的客人。”
一陣熙熙攘攘的挪步聲響過,持續了幾分鐘後,一名平民打扮的男子走進了甯世館的大門,緊接着又是一名平民,之後就是一長串打扮各式各樣,公子,商人,大夫,士子,男女老幼,高矮胖瘦全都有的隊伍走進了甯世館。
所有參與考核的人看到這一長串的人,紛紛愣在當場。
而樂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隊伍中的一名老伯和跟在老伯身後的幾名男子身上:“果然。。。這老伯和那些湊熱鬧幫腔的人都是安排好的。”
那老伯正是當初樂品撿到錢袋好心還給他,但他反而倒打一耙,各種侮辱樂品的人,跟在老伯身後的那幾名男子,也正是那幾個不知道内情就在旁邊幫腔老伯指責樂品的人。
那老伯也看到了角落處的樂品,他笑着對樂品抱了抱拳。樂品當即回了一禮。随後那老伯便捋着胡子和整個隊伍在廳堂前站定,也就是甯淮君等人和樂品他們這堆人之間。
“好了,這解釋的關鍵人物都已經到齊了,我想諸位對這些人應該都不陌生吧。”掃地老伯看着院子内衆人紛紛盯着隊伍中幾個或某一個人目瞪口呆的模樣,他不禁微笑,指着這各色人等都有的隊伍道。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們安排好的嗎。”那腰挎銅刀的男人緩緩轉過頭,看着掃地老伯沉聲道。
掃地老伯笑着點了點頭:“沒錯,那麼接下來我就好好給你們解釋下為什麼最後隻有七個人通過考核。”
“第一天,諸位各自在永甯城各處暗巷醒來,得到了我們甯世館留給各位的信息:上街行乞三日,吃住同乞丐,期間不許另謀正當營生,三日期滿後可來甯世館,主上甯淮君将設宴歡迎通過此考核者入館。”
“哈哈哈,原本老夫覺得,我們甯世館主上是天下聞名的甯淮君,招募門客又沒有引薦信的限制,會館已有門客的實力和素質你們也都領教過,如此優異又有前景的機會應該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錯過,也不會有人認為我們甯世館會吞了從你們那拿走的财物。”
“結果竟然真的有人在發現自己身上的東西都被收走,看到竹片上的信息後找到我們甯世館,說我們侵吞他的财物,讓我們即刻歸還從他身上拿走的錢财,否則就要帶人砸館,哈哈哈哈。”
“這等蠢人我們甯世館自然不願再與之有任何交集,所以我就把财物歸還給他們後,讓他們離開了。這類人總共有六七個,算是第一批被淘汰的人。”
“之後,我們派人在永甯城的大街小巷查探你們這些人的位置,等到時機成熟便開始派人裝扮成公卿和平民,将錢袋挂在最顯眼,也是最适合竊賊順手牽羊的地方――腰帶上。”
“你們這幾百人中,有九成人都出手盜取了錢袋,不知道我說的可對啊,諸位?”掃地老伯掃視了一遍院子内那些想要成為甯世館門客的人,絕大部分人都低着頭不吭聲。
“那剩下那一成的人呢,從這一成人裡總歸能找到湊滿十個名額的人吧。”腰挎銅刀的男人有些急切地想掃地老伯問道,樂品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十分明顯的焦急與渴望。
“不,不是湊滿,我們甯世館不是那些館中無人繼續湊數的小會館,主上在開這館之前對吾等說過,既然要開會館納賢才,那就必須要開天下第一的會館,招納天下頂尖的賢才。”
“非忠君者不收,非為民者不收,非律己者不收,文士非飽讀詩書者不收,武官非勇武過人者不收,門下無論高低貴賤,任職何處,非東甯國者必定不收。”
“隻要這其中除了文士武官之分外的其他幾條中有一條違犯,那就絕對入不了我們甯世館的門。”
“所以在經曆了兩天測試你們是否能夠守持正道後,隻剩下了十六人還擁有資格,當然,這位壯士你的确是其中一個。”掃地老伯指着那腰挎銅刀的男人說道。
那腰挎銅刀的男人眼中的渴望更盛,想掃地老伯走近一步道:“那,那我是通過考核的七人之一嗎!”
掃地老伯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不,你倒在了最後一關。”
那腰挎銅刀的男人一愣,眼中的渴望如同澆了水的火堆,從熊熊燃燒轉瞬間化為了袅袅青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死死盯着一名管家打扮的人。
那管家打扮的人看到男人盯着自己,微微笑了笑,對他行了個禮。
“你也不用盯着人家看了,你們十六個人都被安排了那場戲碼,或是老人或是管家或是公子或是平民,各種角色的人都被我們派去經過你們面前,然後故意将自己的錢袋弄掉。”
“十六人中有兩個人撿了錢袋不歸還,而剩下的十四人在歸還錢袋時就會經曆最終的測試,那些拿回錢袋的人不僅不會感謝他們,反而還會因為他們當時乞丐的身份而辱罵斥責他們,四周不明情況的人還會在這時幫腔,讓他們做了善事不僅沒有得到感謝反而會受千夫所指。”“在這種時候,任何人都會被激怒,且怒氣到達一個相當高的程度,而也恰恰是最能看清一個人真正性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