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義君在書架前站定,掃了一眼架子上的尺牍,然後拿起右邊的幾卷尺牍,輕輕掂了掂分量後,沉吟了一會,又從右邊多拿了一卷,接着全部放到了架子的最左邊。
待雲義君松開抓着尺牍的手,隻聽到一聲極其輕微的“咔哒”響聲,書架便從中間一分為二,自動向兩邊移開,露出了書架後的模樣。
一扇閃爍着異樣金屬光澤,沒有任何把手,隻有中間凹陷出一塊長方形凹槽的厚重金屬門,出現在了樂品的視線中。
“怎麼樣,我這密室的暗門做的可夠精巧,可夠安全?”雲義君邊說邊拿下頭上的玉冠,對準金屬門中央的凹槽按了上去。
“嗯。。。雖然書架後藏密室這個套路非常老套,是個人都能猜得到以外,其他設計都還挺精巧安全的。”
“老套?哼,你小子真是不識貨,為父這叫反其道而行之,越容易被猜到會藏密室的地方,就越讓人想不到去找,懂嗎。”在金屬門緩緩打開的空檔裡,雲義君回過頭對着樂品撇了撇嘴說道。
樂品翻了翻白眼:“都能悄然摸到義父您書房的人,我想他應該不至于不把書房内所有可能藏密室的地方摸個遍,越容易的地方也越不會錯過吧。”
“。。。咳,反正主要是靠這玄鐵門阻擋,就算被找到他們也打不開。”
“可是。。。”
“行了,趕緊進密室,我還有東西要交給你。”樂品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但是雲義君已經走入了密室中。
“嘁,愛面子的老頭。”輕聲嘀咕了一句後,樂品也起身跟上了雲義君。
走過一小段漆黑的回廊後,前方終于再次出現了光線。繼續跟着雲義君走了幾步後,樂品來到了一塊三十多平米的小房間。
光線的源頭就坐落于房間的正中央,那裡立着一座石塔,石塔頂端放着着一顆三拳大小的夜明珠。
“這。。。這夜明珠也太大了吧,從古至今記錄在案的夜明珠,怕是隻有淅川國開國時,于淅川天池底部發現的夜明珠能夠相比了吧。”看着那顆将整個密閉空間照得如同泡在波光十色的淺灘海水中的夜明珠,即使是在現代看過各種奇觀異象的樂品也不禁驚歎。
“嗯,這顆正是你說的那顆夜明珠。”雲義君輕輕捋了捋胡子說道。
“。。。什麼?這就是那顆夜明珠?”樂品愣了半響,猛地轉頭看向雲義君。
“是啊,怎麼了,那麼大驚小怪。”樂品那十分少見的驚愕模樣讓雲義君不禁嘴角微揚,他對着樂品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相當雲淡風輕。
“怎麼可能不大驚小怪,這。。。這可是皇家秘寶,私藏皇家秘寶這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啊,就算您老是雲義君,那也怕是救不了您自己啊,唉,我算是知道為什麼您要帶我來密室了,一定是想拉我下水,老謀深算,老奸巨猾啊。”
樂品正說着,突然感到腦後一股勁風襲來,身體本能地一跳,避開了腦後的偷襲。
“義父,您這是要幹嘛啊。”
雲義君臉色漲紅地看着樂品,下巴上的胡子都被氣得一抖一抖:“逆子,你這都說的是什麼屁話,這顆夜明珠是國君親自交于我,讓我用來保存重要的書簡卷牍,哪是你說的什麼私藏皇家秘寶!”
“。。。保存書簡卷牍?這夜明珠還能有這個功效?”樂品從來沒聽說過夜明珠能夠保存尺牍這種東西的功能,不禁再次掃了一眼夜明珠,但并沒有發現什麼多于的神奇之處。
“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這夜明珠不知是否是在天池的至淨至寒下儲存久了的原因,自然而然地能夠将方圓幾丈範圍内的物品做防腐防蛀的處理,平常尺牍若是不常常清理塗漿怕是半月之内便要腐壞生蟲。”
“但若是放在在這夜明珠下,數十年不動都不會有絲毫損壞,所以若是有什麼必須長久儲存,記錄有重要信息的尺牍,放在這夜明珠旁是最好的選擇。”
“原來如此,那這四周的架子上都是些什麼。。。”
“等等,别碰架子上的東。。。”雲義君看到樂品伸手去觸碰書架,立刻大聲吼道。
樂品的動作瞬間一停,手指也停在了距離書架隻有幾寸的地方,得益于之前十年超強度的訓練,樂品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所以雲義君剛出聲,他就已經收住了動作。
“幸好幸好,要是你小子真就這樣碰到書架,這會你的手怕是已經被數百隻毒針紮成刺猬了。”
樂品渾身一震,迅速收回了手,跑到了雲義君身前:“這種事義父你怎麼不早說,我剛剛可是差點就碰到書架了!”
“誰讓你随便瞎動密室裡的東西,既然放在密室,那就都是重要的物品,怎麼可能不做多重防範。這次你就當是個經驗吧,過來,我要交給你的東西就在這。”說完,雲義君便走向了密室的角落處。
樂品轉過頭再掃了一眼那做書架,看到了書架上方,側方,下方密密麻麻無數極其細小的洞口後,打了個寒顫,扭過頭快步跟上了雲義君。
走到密室角落處的一個案幾前,雲義君拿起了案幾上的一個深青色包袱,用手掂量了幾下後,轉過身,将包袱遞給了樂品。
看着這個深青色的包袱,樂品的神色一正,他知道,從那個包袱正式被交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就真正地與莊園内安穩充實的生活道别了,迎接他的是一片被迷霧重重包裹的迷途,沒有人知道他的前方會有這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一條坦途。
沉默了幾秒後,樂品還是擡起雙手,從雲義君手中接過了包袱。
入手的一瞬間,樂品就基本摸清了裡面的東西,幾卷尺牍,一塊經過細緻打磨的竹片,一堆東甯國币,一個水袋和幾個粟米餅。
“好了,東西也交給你了,在你臨走前,我還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義父請說。”
“這次你前往東甯國,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土生土長于東甯國的東甯國人身份,具體信息都記錄在包袱内的尺牍上,你看完記得燒了。”
“還有,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本是淅川國人的身份,就算是在東甯有了妻室,有了子女,有了至交好友,也不能告訴他們關于你真實來曆的一絲一毫。”
“一定要記住,你,是淅川國人,是在淅川長大,是在淅川學藝,是我淅川國雲義君最優秀的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