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想要休書是嗎
扶蘇十分好奇,這個星兒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如果不是傾國傾城溫柔似水,那一定就是琴棋書畫無所不能。
許久,扶蘇哀歎一聲,說:“她都已經嫁人了,竟還能讓阿離念念不忘的......連四,你看看我,我就真的那麼一無是處嗎?
真的那麼令人厭煩嗎?
”
“怎麼會呢......”連四手搭在腰間佩劍上,微微一笑,道,“少夫人......”
“唉――我知道......”扶蘇接着歎氣道,“你們這兒的男人,都喜歡那種溫柔、賢惠、知書達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也許,我就不該這麼自作多情......”
“公子他玉樹臨風,身份尊貴,任憑哪個少女見了,沒有不動心的。
”連四接着說道,“公子與郡主,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五年前,郡主遠嫁之後,王妃為公子精心挑選了兩房妾室,可是她們兩人,公子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可見,他對郡主用情至深......”
“愛一個人到了極緻,大約便是如此。
”扶蘇眼神有些幽怨地說,“他越是這樣對我,越是會讓我覺得自己多餘......”
雨後,空氣重新燥熱起來。
阿離本無心看書,便喚了文兒來,幫着收拾筆墨紙卷。
他解開腰間衣帶,擡眼便看見橫杆上的一堆衣物和地上的一雙鞋襪。
他看見上面有一件水粉色的衣衫,上面繡着黃藍羽毛的鴛鴦,覺得很好看,便随手取下來,抻開來看。
這是......
她竟連貼身穿的肚兜一并丢在了這裡。
阿離慌忙将那肚兜放回去,悄悄扭頭看了眼文兒,好在他認真做事,沒有看到他的舉動,否則,不知要怎麼想他。
其實是他自己心虛,因為文兒根本沒見過肚兜長什麼樣子。
這一晚,扶蘇思緒翻飛。
如果當初,她選擇了上官碩,結果,會不會大不同?
甚至直到現在,她依然不能否認,她是愛阿離的。
相反,他的深情與執着,更令她為之動容。
次日,她做好了打算。
“請王妃給扶蘇休書。
”
“你想要休書?
”
她告訴王妃:“其餘,我也不想再多問什麼。
反正,我已經想好了,如果王妃不給我休書,那我隻能一死了之。
”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王妃沉重地歎了口氣,說,“你若死了,我保證上官大人,會将牢底坐穿!
”
“我根本不認識上官大人,他坐不坐牢的,與我何幹?
”扶蘇越想越氣,“不過是一封休書,王妃到底在顧忌什麼?
!
”
“......”
王妃給蘇麗使了個眼色,蘇麗悄悄退了出去。
“還有......”王妃接着說道,“你若死了,你帶來的人,都要給你陪葬......”
“你......”
扶蘇正無計可施之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皇嬸脾氣好大啊!
”
尋着聲音望過去,扶蘇看到許久不見的花陌羽,正從門外翩翩而來。
“皇嬸近來一定是上火嚴重!
隔着老遠,就能聞到一股焦味!
”花陌羽看了扶蘇一眼,眼含柔情地說,“見過弟妹,許久不見,為何如此消瘦啊?
”
“回太子殿下,扶蘇近來很好,并未消瘦。
”扶蘇連忙回了一聲。
“阿羽,太子妃大選在即,你竟還有心思,到我這寒舍來消遣?
”王妃笑了笑說。
“選妃是那些臻選官們的事,與我無關。
”花陌羽不由自主地看向扶蘇,“我看重的,隻是結果。
”
“你倒是看得明白......”王妃擺手道,“太子請坐。
來人,給殿下上茶。
”
“不必那麼麻煩了。
”花陌羽揚手說道,“适才聽少夫人說,想要休書?
皇嬸,為何抓着人不放呢?
”
“殿下聽錯了吧?
”王妃故意笑道,“好好的,哪有自己要休書的......”
“王妃,太子都聽到了,又何必這樣遮遮掩掩的?
”扶蘇一想起自己不過是用來拉攏關系,心裡頓時就涼半截,她看了眼花陌羽,接着說道,“實不相瞞,我在之前,早就與殿下相識,隻不過,我們二人一直有些誤會,因此,才會造成今日這樣的場面......好在誤會都已化解,王妃又一直看不慣扶蘇,何不成全了我們呢?
”
“扶蘇......你......”花陌羽萬萬沒想到扶蘇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敢動地差點掉下眼淚。
王妃聽罷,看上去情緒不太好。
她的笑容起初很僵硬,漸漸的,那點僵硬的笑容,也随之煙消雲散。
片刻的鴉雀無聲,扶蘇正欲開口接着往下說,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穩健的腳步聲。
衆人尋聲顧盼,隻見阿離手持一張紙,一身黑色衣衫,發冠梳理得整整齊齊,額前故意留了一縷,襯着精緻的暗紅色面具。
“想要休書是嗎?
給你便是。
”
他徑直走到扶蘇身邊,随手将指尖薄紙丢給了扶蘇。
“從此,敬王府與你,再無半點瓜葛,也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
他看了眼花陌羽,轉身行禮道:“阿離參見太子殿下。
”
花陌羽起身說道:“她犯了什麼錯?
你要休了她?
”
阿離歎氣道:“不是我要休她,而是,她要休我。
”
“哦?
”花陌羽與扶蘇一樣,感到不解。
扶蘇撿起那封休書,卻不知眼下該做些什麼。
“一個女人,被夫家趕出門?
日後可該如何生活?
”花陌羽挑了挑眉,掠過阿離身邊,對扶蘇說道,“不過你放心,阿離,好歹是我的堂弟,他不仁,我不會無義。
日後有什麼需要,盡管來找我!
”
“多謝殿下好意,扶蘇有手有腳,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扶蘇将那封休書折好,塞進了袖子裡,對王妃說道,“扶蘇在敬王府的日子,多謝了王妃的照料。
既然如此,扶蘇就此别過!
”
“等等。
”
阿離忽然叫住她,說道:“你不是想要休書麼?
休書未寫,你敢走?
”
“你......你不是已經給我了嗎?
”扶蘇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慌忙将塞進袖子裡紙掏出來,打開來看。
上面是有休書兩個大字,但内容卻是一首藏頭詩,上面也沒有提到她與阿離的名字。
“你......你耍我?
”
扶蘇将那張紙揉作一團,照着阿離丢了過去。
紙團砸在阿離臉上,阿離一動也不動。
王妃差點也信以為真,看到這場景,不禁暗暗發笑。
這會,臉色最難看,要數太子殿下。
阿離扭頭白了扶蘇一眼,以手背輕輕挨了下被砸過的半邊臉,不悅地說:“刁蠻任性,還想要休書?
”
“對我就是刁蠻任性!
所以你應該立刻馬上趕緊地把我休了才對!
”扶蘇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捋了捋袖子,掐着腰大聲嚷嚷起來,“哼!
堂堂一個敬王府,竟然如此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
阿離轉過身,走到扶蘇面前,怒視着她的眼睛,嚴正地說道:“你再這麼無理,我便永遠不會搬回明信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