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認真地說:“少淵,我們都先把這件事情放下,等明年開春見了元太後,了解情況再說。”
“但是......”
她搖頭,“我們都不要再提這件事情,眼下政事軍務為重,此去北唐,即便再快來回也要一個月多吧?你不能離開京城這麼久,我們都不擅長做這種不理智的事。”
他輕嘆,“好,聽你的。”
錦書什麼時候都很理智,很冷靜,很少見她有放縱一情緒的時候,至少在他面前是這樣。
對著辛夷和劉大安,她反而不是這樣的,該怒的怒,該罵的罵,甚至會動手揍人。且她對寧王妃和溫素山的事也特別上心,她的喜怒哀樂仿佛都為了別人。
今晚,兩人心思各異,都有了自己的擔憂與小情緒。
戰無情策馬直奔吉州而去,去吉州之前,他求見貴太妃,也去找星芒了解過,知道那人如今被拘禁在宅子裡,由她的人看守。
所以,取得她的手令之後,他一刻都沒耽誤便出發了。
一路不留宿,隨身帶著幹糧,風塵僕僕地到了吉州,卻也不著急馬上去找梁周天,而是找了一間客棧,沐浴,更衣,把自己好好拾掇拾掇。
軍旅漢子難免粗糲些,好在底子好,把頭發理順束起發冠,穿上唯一的一套玄色錦衣,腰間一束,便顯得玉樹臨風,威嚴沉穩。
申時中,他出門直奔官府,求見吉州知府辛大人。
他在吉州知府面前出示令牌,辛大人見是朝廷四品廣威將軍,急忙率人下來拜見。
拜見之後,辛大人恭謹地問道:“不知道戰將軍此來吉州,所為何事?”
文官武將,各有所屬,吉州沒有大軍營,隻有小衛所,養著二百來個兵,所以辛大人對於駐京將領的到來感到詫異。
戰無情說:“辛大人,本將此番來是奉宮裡頭的貴人之命來辦一件公務。”
他取出在京中便叫人擬好的三份和離書,遞呈過去。
辛大人見是和離書,便接了過來一看,和離書的內容他先不看,看了那大印,立刻便跪下,“這......這是皇太後的寶印。”
“是的!”戰無情平靜地陳述著,“吉州商人梁周天的妻子溫氏,原是前大理寺少卿溫大人的孫女,前些日子溫氏入京省親獲太後傳召覲見,太後見她滿身傷痕,差人一查才知道那梁周天毒打溫氏多年,太後大發雷霆,說要下旨拿梁周天問罪,後得貴太妃勸阻,說怕外人議論溫氏以妻告夫有損婦德......”
戰無情近乎咬牙切齒,說出了這些話,頓了頓,斂住眼底的怒氣繼續說:“所以,貴太妃進言說,不如訴至官府和離,讓梁周天放妻而去,斷了此生緣分,從此各自婚嫁毫無瓜葛,遂派本將策馬加急到吉州把此事辦了。”
辛大人在吉州當官三年,對梁家內院的情況不甚了解,但是他知道梁周天這個人在吉州是爛透了的。
加上有太後娘娘和貴太妃的指示,他哪裡敢怠慢?當即便傳了主簿和戶籍典吏過來,當著戰無情的面,迅速地把和離的流程給走了。
和離書上對於財產的商議是全部歸男方,加上沒有子女,這事辦起來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