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3章 什麼都沒有?不是還有一條命嗎?
徐媚娘十分淡定,馮英說的都對,自己恢複不了身份,那就要馮英去死,欺負她女兒奪她丈夫,她要馮英身敗名裂。
等馮英死了,她想怎麼恢複身份就怎麼恢複。
馮英回頭看見李正淳在人群中彷徨不安,她微微眯眼道:“李三郎,你也有份對不對?”
“阿英……我不知道啊,誰讓你給我假錢……”
【還問他什麼用,有沒有份,這不都是應該的嗎?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關系,和他們糾纏毫無益處。】李幾道都懶得看那三個人一眼。
馮英點頭,看向萬年縣令道:“這些罪我一個都不會認,支援西南兵的三萬貫錢是我支援的,說我盜用?你們這算什麼證據,我是不會認的,我沒有罪。”
肖芸皺眉,馮英給過軍隊錢?
肖雯娘看向肖芸,嘴角勾笑:“沒有罪?打一打,就知道了!”
“阿簡!我都這樣了,人心呢?”回到牢房,馮英被打的皿肉模糊,一條腿還斷了。
好在李幾道早早給她喝下了止痛的符咒,不然她早就疼死了。
可如今雖然不疼,并不代表她的傷不在。
她隻是麻木了而已。
她沒有招供,萬年縣令就一直打,打到闆子都斷了。
馮英最後還是沒有招,她沒做過的事情,堅決不招,她不能被人冤枉。
不招供,可以忍受身體的損傷,可并不代表她想留在這個地方。
“阿簡,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出去?”
李幾道搖頭:“要看人心。”
人心,人心到底是什麼啊?
“崔乘風你快滾開吧,我家娘子不用你來探望,隻求你少說兩句就行了。”
如今高氏他們也見不到馮英和李幾道,隻能在萬年縣外徘徊。
崔乘風要帶他們進去。
高氏想到馮英的話,不肯欠崔乘風這個人情。
阿流直接罵了崔乘風。
崔乘風神色微微帶着歉意:“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這麼做,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确實有李家人的氣息,就是你家阿簡娘子的,但是我沒說她殺人,證據不足他們自然會被放出來。”
現在呢?
放了嗎?
都打殘了。
“什麼叫不知道?你是傻瓜嗎?你是天生的玄法奇才,最擅長陰宅和陰事,你學什麼都快,一點即通,這點人情世故你不懂?”
“肖家想吞了李家,肖芸和肖雯娘兄妹苟且被娘子指出來,如今人盡皆知,他們跟娘子有仇你不知道?”
“肖家兄妹差點害死王家小娘子,張揚跋扈,欺壓弱小,你在長安城長大你不知道?”
“你到底什麼不知道?你什麼都知道,偏偏喜歡做人家的走狗。”
“呵呵,我知道了,崔家亡李家之心不死,還以為你是崔家的另類,你跟你阿耶也沒有什麼不同,就是嫉妒我們娘子,所以想把人害死。”
阿流很少發脾氣的,如今都忍不住了。
高氏點頭道:“崔家郎君,算了,阿英和阿簡還都關着呢,我們李家人本來就沒落了,也鬥不過你們崔家,你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不要再打擾他們了。”
芸娘到底溫柔些,道:“崔家郎君,我們也知道可能沒有你那句話,肖家人也會誣陷我們娘子,但是越是這種時候,看的不僅僅是是非黑白,還有人情世故。”
“你阿耶若是作惡多端你除掉他,别人都會說你一句深明大義,大義滅,但是你是不是忘了父母對你的恩情和教誨呢?”
“理法之外還有人情,你可能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若是你真的好好想一想,你經常來我們家,娘子都很好的款待你,這種事你是否可以避嫌?”
“聽聞朝廷辦案,若是涉及家人還要避嫌呢,是為了防止徇私枉法嗎?可能也是為了讓親人回避,免得親人難做吧。”
芸娘聲音好聽又溫柔,崔乘風神色恍惚一下,這些話,之前從來沒人跟他說過,他也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
燈上确實沾染了李家符的氣息,光憑這一點也不能說是馮氏殺人,他根本沒想那麼多。
自己,竟真的做錯了嗎?
這個時候,不可以說實話,要回避嗎?
自己真的如此不會做人,所以阿簡才不喜歡自己是嗎?
可能跟阿耶關系不大吧?
崔乘風的情緒一瞬間失落到了極點。
他一直以為李幾道是情智未開,所以才看不見他的優點的。
“我……”
“其實那個燈,是我的。”最後芸娘低聲道。
崔乘風倏然擡起頭看着她。
阿流道:“郎君,你走吧,若是你真的想幫我家娘子,請去該去的地方給我們家娘子讨公道,這裡,您說破了天,他們也不會放了娘子是不是?”
崔乘風收緊了拳頭,倏然轉身。
崔乘風走了,他們更進不去監獄了。
如今李紅心都被官府的人監視起來了。
肖敬澤說要在他們的賽道上平了李家,他的賽道就是皇權,皇權大過天,他們李家在這種時候,能人再多都顯得無力。
阿流突然道:“高娘子,我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就這麼等着娘子他們肯定不會被放出來,我們去找關系吧。”
“找誰啊?”
阿流沉了沉心思道:“您去找趙夫人,芸娘去找十七娘。”
“我,我有我的道!”
“我們分頭行事。”阿流說的堅定又果決。
“分頭行事啊?”長安縣縣令從府衙中走出來,看見了他們,不認同的搖頭:“别說三個女人,就算十個女人,也無法成事啊,你們是女人,成不了事的,知道馮氏得罪的是什麼人嗎?天子近臣,趁着事情沒有牽連你們的時候,分分家産快走吧。”
他說完就走了。
明明打了馮英,好像還挺貼心的。
阿流面無表情的回頭:“高娘子,芸娘,不要聽他的。”
“女人,為什麼不能成事?”
“娘子沒做過,我們一定可以把她救出來。”
她不信,沒有證據的莫須有罪名,真的就能定了馮英的罪。
她不信,權勢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哪怕前路危險重重,她依然不信,邪惡真的能壓倒正義。
強權之下,她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嗎?
她不信,她還有一條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