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飛速流逝。
對高佩佩來說,每分每秒都可以說是極度煎熬的時刻。
她現在隻想知道,自己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而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三天,紅色氣球卻一直沒有來。
而這三天,對樂音來說,也一樣是極度不好受。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三天,沒有再出現各種奇怪的狀況,身邊也沒有人死去了。
一切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平靜。
就連戴臨也覺得很奇怪。
這三天居然沒有任何異常,紅色氣球也沒有再出現。
但是,随着時間推移,戴臨的左眼,開始有了一些感覺。
那是一種對危險的預感。
左眼對危險傳遞預感,不是第一次了。
但這一次對戴臨來說,卻和之前不同。
】
既有着巨大的危險預感,同時,卻又有着讓戴臨等候在這的意志。
似乎,這是一個可以讓惡魔之眼變得更強的契機。
“難道,是讓我吞噬掉那個紅色氣球?
”
而戴臨産生這個想法的同時就被左眼的意志完全否定。
并非那個紅色氣球,而是左眼更渴求着其他的某種東西。
當然,伴随而來的,是巨大的危險。
但即使是現在,米蘭依舊不向戴臨透露更具體的信息,說是到時候,自然會告訴戴臨。
說實話,戴臨很反感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是謎語人的說話模式,但他也沒辦法,惡魔之眼在米蘭的面前沒有任何的作用。
“今天你還是不會告訴我任何事情吧?
”
這天傍晚,吃晚飯的時候,戴臨一邊觀察着隔壁的樂音和佩佩,一邊對米蘭說:“或者我可以猜猜看?
”
“随便你啊,不過我不會告訴你你猜得對不對的?
”
戴臨發現,在米蘭面前,他始終是束手無策。
不管說什麼,這個女人總是油鹽不進。
按理說,雙方是同盟,可是這個同盟關系實在太脆弱了,戴臨對她沒有任何的信賴,所以這幾天,戴臨始終沒有合眼睡覺,一直在提防着米蘭。
“到時候,無論來的是什麼,如果我可以接觸,并嘗試将其捕捉到我的右……”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
”米蘭吃了一口菜,雖然她沒說什麼,但是戴臨感覺,她似乎就好像是在對自己說:你完全猜錯了。
“所以我的想法是……”
“人類總是認為,這世界上,正義和邪惡,是宛如被提純出來的晶體一般,極為純粹的東西。
似乎,從一開始,正義和邪惡,就可以是客觀存在,且永恒不變的事物。
”
戴臨對米蘭這種說話方式,早就習慣了。
“這世界上當然沒有絕對的正義和邪惡。
”
“不。
”米蘭搖搖頭:“這個世界上隻有被人類所認為的正義和邪惡。
并不存在對任何人而言都正義的事物。
但人類也因為這個原因,在宗教中締造了天使和惡魔,天國和地獄的神話故事。
”
戴臨聽到這裡,不由認真了起來。
“你真的以為……她們兩個,完全沒有意識到許願會帶來的後果嗎?
從最基礎的,微小的惡意開始,就可以滿足她們的願望。
她們難道真的不知道,許下的願望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
戴臨仔細想了想,說:“我想,她們應該是知道的。
”
“所以,那麼對人類而言,惡魔這個概念是什麼呢?
很簡單,那正是人類為了自身欲望,而投射的惡意。
他們為了對自己而言正義的事物,投入了被自己判定為惡的意志。
并因此,換來了惡魔的誕生。
戴醫生,在這個世界上,帶來最大災厄的并非所謂邪惡,而是深信不疑自己的正義的人。
你應該聽過很多類似的話語吧?
‘為了大義名分可以犧牲的代價’,‘死去的敵人才是好的敵人’,‘亵渎神的異端應當死去’,‘身為帝王将相的必要之惡’,‘罪在一時,功在千秋’……隻要是可以帶來既得利益,人們總是不缺粉飾自身行為的各種華麗辭藻。
就和隔壁的那兩個女孩一樣,她們感到痛苦的是自己付出的代價太大,而不是許願本身。
如果真的認識到錯誤,就不該繼續許願。
在代價還可以承受的時候收手,就還來得及。
現在,已經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