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從小腦袋有就有些問題,反應總是比别人慢一拍,就因為這一點,他沒少挨同齡人的欺負。
一次,在被一群同齡人圍毆的時候,不知哪個小孩混在人堆裡,拿闆磚拍了他的腦袋,砸得他額前滿是鮮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小孩子們見狀,以為闖了禍打死了人,一哄而散。
等到欺負他的人都跑光了,老黑突然坐了起來,晃了晃腦袋,沒事兒人似地爬起來回家去了。
隻是那一天之後,他變得愈加遲鈍,和家裡人都極少說話,也更不受人待見了。
等到雙親相繼去世,家裡的哥嫂便迫不及待地将他趕出門去,美其名曰“分家”,分給他的家産,隻有一身破舊的衣物和二十枚銀元。
老黑就帶着這麼點兒資産,四處遊蕩,因為不擅與人交流,總是找不到糊口的生計,等到花光了銀元,身無分文的他便隻好仗着強壯的身體素質,或偷或搶來填飽肚皮。
直到有一天,渾渾噩噩的他很沒有眼力見地偷到了一個黑幫頭子身上,被人逮住了一通毒打,就在對方打算拿刀子捅死他的時候,被路過的蕭擎阻止了。
當時的蕭擎還不是蕭家家主,卻已經頗具慧眼,看出老黑根骨清奇,是個修煉的好材料,便将他帶回家中悉心教導,甚至拿出黃金品級的頂尖功法傾囊相授。
被家裡人認作癡呆兒的老黑,終于展露出讓人大跌眼鏡的修煉天賦,修為一路高歌猛進。
對于修煉者而言,二十歲早已經過了最佳的啟蒙年齡,而二十二歲才開始接觸功法的老黑,卻愣是在五十歲的時候,踏入了世人夢寐以求的天輪境界
看似渾渾噩噩、癡癡呆呆的老黑,實則有着比常人更為純粹的心靈,對世事的判斷,也更為直接更。
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
蕭擎說:“從今以後,你就跟着無情,保護好他,聽他的話。
”
他就牢牢地守護在二少爺蕭無情的身邊,供其驅策,肝腦塗地。
蕭無情說:“這三天裡你就跟着我大哥,保護好他,聽他的話。
”
已經年近七十、突破到天輪四層的老黑,便義無反顧地跟着蕭問劍來到了清風山,助他奪得了日月神劍之中的日劍。
在林芝韻和蕭問劍互相刺出那一劍的時候,老黑憑借着敏銳的戰鬥天賦,瞬間作出了判斷。
林芝韻這一劍的意境,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這一劍,猶如惡魔的親吻,死神的鐮刀,帶來的是寂滅的氣息和無盡的絕望。
如果兩個人都不收手,林芝韻也許會受傷,但蕭問劍則必死無疑。
劍已出手,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蕭問劍的死,似乎不可避免……
保護好他!
保護好他!
保護好他!
老黑腦中不斷閃過蕭無情的囑托。
刹那間,他丢下眼前的沈大錘,縱身一躍,出現在了兩把劍前進的路線上,毫不猶豫地擋在了蕭問劍的身前。
一切都發生得那樣迅捷,那樣突然。
下一秒,兩個人的劍招,毫無保留地招呼到了他身上。
日劍擊碎了他的心髒,而月劍,則刺穿了他的頭顱。
臨死前,他平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表情還是那麼的呆滞。
我保護了他!
他想着,緩緩閉上了雙眼,臉上平生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林芝韻收劍回撤,豐滿的前兇微微起伏,情況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感受着體内近乎枯竭的靈力,她不得不後退幾步,稍做調整。
蕭問劍呆呆地望着地上老黑的屍身,腦中卻不斷重複着林芝韻那一劍的風采。
作為劍道天才,他自然知道,若是沒有老黑适才舍命一擋,自己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這樣的劍法,不應該存在于人間。
“這是什麼劍法?
”他喃喃自語,聲音帶着苦澀,劍道之心幾乎産生裂痕。
林芝韻靜靜地站在那裡,秀發輕揚,衣衫飄飄,猶如天上仙子。
面對蕭問劍的提問,她并未作答,畢竟是鐘文傳授的劍法,她擔心透露過多的信息,會給鐘文帶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