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都承弼,叩見皇上!
”
都承弼看見蘇翰林來到,急忙行禮跪拜。
蘇翰林沒有說話,徑自走進牢房,在桌邊坐下,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慢慢喝了起來。
都承弼跪在地上不言不語不動,好像是沒有得到蘇翰林的準許而不敢,又好像是在等蘇翰林先開口。
然而蘇翰林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忘記了都承弼的存在。
都承弼的額頭漸漸冒汗,蘇翰林的一言不發似一座大山,壓得他漸漸喘不過氣來。
啪!
一壺酒喝完,蘇翰林放下酒杯和筷子,起身離開。
“陛下,老臣有罪!
”
都承弼突然開口喊道,他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
蘇翰林聞聲腳步停頓了一下,但馬上又接着邁步向前走去。
“陛下,老臣知罪了!
陛下——”都承弼望着蘇翰林漸行漸遠的身影急切呼喊,可蘇翰林的腳步再未停頓片刻。
都承弼吓得肝膽俱顫,因為他從蘇翰林身上感受到了徹骨的殺意,隻感覺如果不能讓蘇翰林停下腳步赦免都家滿門死罪,那麼明天都家滿門就要人頭落地。
眼看蘇翰林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視野裡,都承弼突然老淚縱橫,嗚咽道:“陛下,老臣覺得周劍來和吾孫女可依着實般配。
”
蘇翰林腳步未停,身影消失在前方的拐角處,但聲音卻遠遠傳來:“勞煩右相把都可依的生辰貼送去禮部,讓郎官給這二人挑個好日子。
”
“謝主隆恩!
”都承弼像死了一樣癱軟在地上,然後涕淚橫流地慘笑起來。
他知道,都家上下的人頭保住了,可都家唯一仰仗的傲骨卻被蘇翰林打斷了。
雖然蘇翰林多餘的話一字未說,可是都承弼已經聽到了蘇翰林想說的話。
“你們覺得都可依已經飛天成鳳,那朕就拔了她的鳳羽,把她打落凡間,讓她再也飛不起來。
”
過了許久,都承弼忽然擡頭看向蘇翰林身影消失的拐角,眼睛裡竟迸射出兩道狠厲的光芒,咬牙暗道:
“蘇翰林,你的話未必管用!
”
“你憑什麼這麼橫,連聖人弟子的婚事也敢管?
真就不怕激怒聖人,扒了你的龍袍嗎?
”
“誰能笑到最後還尚未可知呢,咱們走着瞧。
”
都承弼心裡放着狠話,可第二天一早還是乖乖把都可依的生辰貼送去了禮部。
都家上下虛驚一場,在刑部死牢裡住了一晚又安然無恙地回到了家裡。
王氏得意洋洋,從刑部大牢出來時,下巴都要杵到天上去了。
她覺得蘇翰林果真不敢把她怎麼樣,因為她是都可依的親娘。
可她剛一進都家大門,就被都承弼命人五花大綁起來,然後請出家法抽了整整一百鞭子,直把她抽得皮開肉綻,隻剩一口氣吊着命。
當天下午北疆就傳來好消息,被劫的赈災物資找到了,由都明志繼續擔任赈災巡查使,前往北疆救濟災民。
……
當!
當!
當!
六月初八,正午十二時,武聖塔塔頂的銅鐘突然敲響。
“一劍,又是一劍!
”
“周劍來登頂了!
”
一道充斥着極度亢奮的怒吼聲自武聖塔八層傳向塔下,讓塔下聚集的人群瞬間沸騰。
尖叫聲、歡呼聲一瞬間響起,震裂耳膜。
“周劍來!
”
不知是誰先喊起周劍來的名字,然後越來越多的人跟着呼喊起來。
“周劍來!
”
“周劍來!
”
“周劍來!
”
最後整個泰平學院的學生都跟着呼喊起來,周劍來的名字響徹雲霄。
武聖塔九層。
南鳳天親自取下高懸的銅匾,送到周劍來面前說道:“你是泰平學院建院至今第十五個登上武聖塔塔頂的男人,在銅匾上留下你的大名吧。
”
周劍來笑着點點頭,拔劍在銅匾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好,我叫展傲天,是這青銅匾上的第十三位。
”展傲天走上前來自我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