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青萍山上,周陽如平日裡一樣,點起燈火夜讀着老族長在二階煉器師境界之時寫下的煉器心得,為自己将來晉升二階煉器師做着準備。
按照老族長周明翰在煉器心得上的記載,一階煉器師在煉制一階上品法器的成功率達到三成以上後,便可以嘗試煉制二階法器了。
一個煉器師,隻有煉器水平達到二階,才能仰仗煉器術賺取到靈石,否則一直煉制一階法器的話,即使成功率達到十成,也最多是不賺不賠。
因此除了那些半路出家,不明就裡的散修外,正常家族和門派培養煉器師之時,都是等到煉器師煉制一階法器的成功率超過三成後,便讓其沖擊二階煉器師。
不過煉制二階法器的靈物價值已經不低,即使是周家這樣的築基家族,一般培養二階煉器師之時,也隻會給其免費提供三十份材料,若是這三十份材料用完還不能成功,那麼便需要煉器師自掏腰包來提升煉器術了。
周陽現在煉制一階上品法器的成功率隻有不到兩成,距離沖擊二階煉器師還有段時間,不過周荃老人上次給他送材料過來之時,卻是已經把他沖擊二階煉器師的那三十份材料帶來了。
也許是他當時成為一階煉器師之時失敗次數較少的原因,老族長周明翰認為他煉器天賦不錯,故而這次給他的材料份數倒是沒有任何特殊照顧,完全是按照家族規矩來辦的。
這般秉燭夜讀到了淩晨時分之時,周陽神色忽然一動,好似聽到了什麼翁鳴聲。
他心中一動,連忙走出房間向那翁鳴聲傳來處看去,然後他臉色瞬間就變了。
隻見那傳出翁鳴聲的東西,赫然是門外插着的“雲海分光陣”主陣旗,此時這杆陣旗好像被一隻無形大手握住搖晃一樣,正在猛烈顫動。
“此乃我玉泉周氏靈山,何方宵小竟敢擅闖!
”
他一聲大喝,連忙上前握住陣旗輸入法力穩住陣法,并借助陣法威能搜尋起了那闖陣之人的身影。
然而還不待他找到那闖陣之人的身影,便聽到“嗖”的聲音一響,背上竟是悄無聲息的搭上了一隻手掌。
“小九兒别激動,這隻是老夫的一個小小試探罷了。
”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周陽原本緊繃到極點的身體一松,然後轉過身來看着來人,忍不住苦笑道:“曾祖父您莫不是對孫兒有什麼意見不成?
孫兒膽小,可經不住您老這麼吓唬啊!
”
原來,這半夜突然闖陣之人不是别人,竟是原本在玉泉湖綠洲坐鎮的周家老族長周明翰。
“呵呵呵,小九兒你這是怪老夫嗎?
那你可知老夫聽到荃兒他說你們差點闖進毒火蠍老巢後,當時有多驚慌?
”
老族長周明翰笑呵呵的看着周陽,口中說出的話語,卻是讓得周陽一陣心驚肉跳。
“你可知道老夫對你的期望有多大?
你可知道周家上下幾十個修士對你的期望有多大?
你背負我們這麼多人的期望,不好好在山上修行也就罷了,竟然還瞞着老夫和家族深入沙海追擊妖獸,你可知道萬一你出了什麼事,對我周家造成的打擊有多大?
”
“我們周家現在缺少的是一條礦脈,一座靈山嗎?
”
“不是!
我們周家現在缺少的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一個能夠在老夫坐化後,接替老夫守住周家這份家業的築基期修士!
”
“你說你膽小,可是老夫看來,你不僅不膽小,還是不知死活,不怕死啊!
”
聲色俱厲的話語從周明翰這位築基期修士口中說出,就像周陽當日使用一階法術“清音術”對那些凡人礦工說話一樣,字字直透他的心靈,震得他身體連連後退,面如土色一句辯解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老夫知道你從小就早慧,凡事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你要知道,修仙界的兇險殘酷,遠不止你從典籍上和長輩口中了解的那樣簡單!
”
“你想見識外面的世界,老夫不反對,但是你問問自己,你做好随時身死的準備了嗎?
”
“就像今天,若是來得人不是老夫,而是一頭三階妖獸,一個有敵意的築基期修士,便是有陣法在此,你覺得自己能撐到家族來援嗎?
”
來自老族長周明翰的喝問,一句句直搗周陽心靈深處,往日裡一向是能言善辯的他,這會兒竟是滿頭大汗直冒,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曾祖父息怒,孫兒知錯了,孫兒知道錯了!
”
他臉色蒼白的低垂着腦袋,不敢去看老族長那威嚴淩厲的目光,連聲讨饒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