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洞天。
大荒天下最一流的名山福地。
這裡群山靈秀,瑞霞蒸騰,神曦袅繞,俨然如世外淨土。
太玄峰。
山巅一座瓊樓仙閣内,一道傲人的綽約身影憑欄而立。
從這裡,可俯瞰群山之間的美景,可眺望四方雲海。
而每當暮色十分,雲蒸霞蔚,光澤如幻,更是美不勝收。
那一道綽約身影,靜靜伫足在那,一對清眸望着天邊雲霞,清麗絕俗的容顔上,在天光下泛起聖潔的光澤。
她柔順的青絲随意挽起,肌膚如羊脂美玉般晶瑩柔潤,容貌如若少女般,精緻如畫,而身上的氣質則如仙如神!
她渾身上下不加修飾,不曾佩戴任何點綴之物,那一襲素雅簡樸的黑色長袖裙裳,将其身影襯托得幽冷而孤傲。
僅僅随意立着,便似俯瞰諸天的女中皇尊,威儀十足。
青棠!
曾經的太玄洞天第九真傳弟子,如今稱尊天下的蓋世女皇!
一身劍道造詣之強,壓得天下老輩人物黯然失色。
在大荒,青棠更被譽為繼其師蘇玄鈞之後,萬古難見的劍道巨擘,震爍諸天,驚豔天下。
忽地——
一隻通體雪白的靈雀,破空而來,俏生生立在青棠身邊的憑欄上。
“主上,外界傳來消息,一個名叫蘇奕的幽冥來客,冒充祖師的名諱,進入大荒天下招搖撞騙!
”
靈雀叽叽喳喳出聲。
青棠一怔,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那隻雪白靈雀,紅潤的唇瓣輕啟,道:“繼續說。
”
靈雀不敢怠慢,飛快把外界的傳聞說了一遍。
聽罷,青棠沉默了,那如若冰雪般清冷甯靜的心湖,悄然泛起一層漣漪。
她擡起纖細如軟玉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靈雀的腦袋,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世上有人敢冒充我師尊,雀兒,你說這蘇奕究竟是不怕死,還是另有所圖?
”
靈雀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另有所圖!
”
“是嗎……”
青棠道星眸如幻,泛起微妙的情緒波動,輕語道,“他殺了火堯、降服夜落為己所用,如今更被毗摩視作玄鈞盟的公敵,你說……他又想圖謀什麼?
”
“這……”
靈雀語塞,一時也糊塗了。
在這世上,便是再喪心病狂的家夥也清楚,若敢冒充祖師,那等後果會是何等嚴重。
可偏偏地,這來自幽冥的蘇奕卻像根本不怕死般,不止冒充祖師,還殺了火堯,降服了夜落!
這就太嚣張了!
青棠似猜出靈雀在想什麼,潔白的指尖敲了敲靈雀的腦殼,道:“火堯本就該死,不是嗎?
”
靈雀連連點頭,道:“主上所言極是,當年就是這叛徒盜走玄初神鑒,才讓毗摩趁機帶着那些外敵殺入太玄洞天,此等行徑,死不足惜!
”
青棠一對星眸微微有些複雜,幽然輕歎道:“他啊……的确死不足惜,不過,若是師尊在世,得知他的叛逆之舉,怕是不會狠心殺他。
”
靈雀一怔,困惑道:“火堯這等叛徒,難道不該殺?
”
“你不懂,在我師尊心中,視火堯如自己的孩子,對其寄予厚望,縱使火堯背叛,最多也隻不過将其修為廢除,逐出師門,就此斬斷試圖關系,至于殺他……師尊做不到的。
”
青棠說到這,微微搖頭,道,“不提這些。
”
靈雀道:“主上,那你如何看待這個蘇奕?
”
青棠沒有回答,她翻手取出一把藤椅,緩緩落座其中,又拿出一壺酒,輕輕飲用起來。
靈雀眼神微微有些恍惚。
那把藤椅,是祖師所留,而主上躺在藤椅中的儀态和喝酒的舉止,俨然和祖師有些神似!
“毗摩太着急了,不該在這則消息剛傳出時,就直接表态,視那蘇奕為玄鈞盟的公敵,這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早已迫不及待。
”
青棠的聲音清潤中帶着一絲冷冽的味道,如若幽谷冷泉,叮咚作響。
她慵懶地躺在藤椅中,眼神深邃,泛起令人難以琢磨的光澤,“毗摩性情沉穩,做事缜密,滴水不漏,可他這次卻大反常态,直接表明态度,這明顯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
頓了頓,她語聲随意道,“若我推測不錯,他當是早已摸清這蘇奕的來曆,并為此做足了準備,才會第一時間表态,唯有如此,才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
靈雀吃驚道:“主上的意思是,毗摩早知道這蘇奕的存在,并已做足了要對付此人的準備?
”
“不錯。
”
青棠微微颔首,清理絕世的容顔上,浮現一抹異彩,“十多年前,毗摩派遣火堯、夜落前往幽冥之地,為的是探尋輪回之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