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已慘烈到快要分出勝負之時。
可偏偏地,牧雲安卻忽然認輸了!
那般突兀,完全讓人猝不及防。
人們面面相觑,場中的氣氛一時也變得沉悶死寂。
遠處天穹下,蘇奕微微颔首,道:“你可以不用留下戰利品。
”
他軀體殘破,負傷太重了,渾身都在淌皿。
可卻對牧雲安在此時選擇認輸并不意外。
“規矩就是規矩,我還輸得起。
”
牧雲安拿出一個儲物寶貝,隔空擱在了皆空寺大門前。
“牧兄,為何要認輸?
”
有人忍不住問。
這是所有人的困惑。
牧雲安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這讓許多人抓狂,這一場對決絕對堪稱曠世罕見,驚心動魄,慘烈恐怖,傳出去足以轟動天下。
可到最後,卻爛尾了!
打破腦袋,人們都想不出明明占據上風的牧雲安為何要認輸。
“前輩可看出其中真相?
”
魏山心癢難耐,虛心向青釋劍仙請教。
青釋劍仙思忖道:“其中緣由,我隻能猜出兩點,其一,牧雲安自知再戰鬥下去,必輸無疑,才會罷手。
否則,如他這般心堅如鐵的劍修,哪怕稍有一絲勝算,也斷不會放棄。
”
“其二,之前的厮殺中,蘇道友應該有獲勝的手段,但一直不曾動用,這被牧雲安看出出端倪,自知棋差一着,甘願認輸。
”
魏山聽罷,不由苦笑,還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還是那般稀裡糊塗。
“還有一點。
”
皆空劍僧忽地開口,補充道,“蘇道友即将破境,牧雲安應該清楚,隻要蘇道友在戰鬥中破境,他注定不會是對手,故而才選擇放棄。
”
“如此,他既不會輸得太難看,也不會影響到蘇道友破境,也算是一種磊落坦蕩的決斷。
”
魏山連連點頭,他感覺這個理由靠譜要靠譜一些!
交談時,青釋劍仙忽地發出一聲冷哼。
天穹下。
牧雲安轉身正欲離開。
蘇奕正要破境。
人們正自百思不得其解。
在這一刹,異變陡生。
轟!
一口猩紅的缽盂忽地憑空出現,朝蘇奕當頭罩去。
有人出手,欲趁蘇奕重創之際,将其鎮壓收走!
關鍵時刻,牧雲安揮劍橫擋。
砰!
!
劍氣如紙糊般炸碎。
連帶着牧雲安也被震飛出去。
那猩紅的缽盂,威能竟是恐怖無比,随着紅豔豔的光霞流轉,直似要把蘇奕所伫足的那片虛空吞噬掉。
這一刹,蘇奕眉頭皺起。
遠處人群中,一個文士中年露出微笑。
也是這一刹——
轟!
有锵然人鳳鳴的劍吟驟然炸響。
一道劍氣從皆空寺内掠出,看似緩慢,卻不可思議地後發先至,斬在那猩紅缽盂之上。
铛!
!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紅豔豔的光霞潰散,那一口猩紅缽盂如斷了線的風筝般,被狠狠劈飛出去。
表面都裂開一道痕迹,哀鳴震天。
全場騷動,驚呼聲四起。
“什麼情況,有人要刺殺觀主?
”
許多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臉色大變。
“這是有人趁火打劫啊!
”
那些逝靈都被激怒。
他們此來,都是為了打碎身上的詛咒,可現在,竟有人要趁人不備,掠走觀主!
這讓誰能忍?
“哪個狗曰的偷襲?
給老子站出來!
”
空照和尚大吼,殺氣騰騰,氣得怒火萬丈。
人群中,那中年文士臉上的微笑凝固,眸泛驚疑之色,竟有人一劍擊潰化皿缽盂,難道有某位羽化境大能坐鎮于皆空寺?
想到這,他轉身就要離開,連那一口猩紅缽盂都不要了。
“宵小鼠輩,淨幹些見不到光的下作事情,死來!
”
一道殺伐氣驚世的聲音響徹。
中年文士臉色驟變,閃身要退避。
可這一瞬,一道浩蕩劍光乍現,轟然斬下。
這劍氣,氤氲無數梵文符号,充盈大威嚴、大光明,一劍之下,簡直如一方神聖的大乘佛國鎮壓而至。
轟!
劍光斬落,中年文士都來不及發出聲音,刹那間化作灰燼飄灑。
伫足在附近區域的那些修士,皆吓得駭然失色,紛紛退避。
就見那片地帶,梵音禅唱、劍意如昊日光焰,久久不散。
而目睹這一幕,在場那些逝靈皆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這皆空寺内還坐鎮有了不得的羽化境大能!
”
秦虹钰倒吸涼氣。
“不,不止一位,應該是兩個人!
”
有人低語。
一道劍氣斬飛猩紅缽盂。
一道劍氣斬殺中年文士。
這兩道劍氣無論神韻、還是威勢,截然不同,分明是來自不同的兩位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