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燈如豆,燈影斑駁。
當鋪内,蘇奕慵懶地坐在藤椅中。
度星算盤屁颠屁颠取出一壺酒。
叩心鐘準備了兩碟可口的零食。
裁量秤祭出秤盤,充當小桌子,載着酒水和零食,乖巧地呈在了蘇奕身旁。
那殷勤的姿态,讓孟長雲都不禁大開眼界,這些小家夥……竟也知道讨好觀主大人!
?
老朝奉端立在旁邊,輕聲解釋起來。
三百多年前,當鋪老闆帶着當鋪,橫移星空來到了這冥羅星海,說是要探尋那隻存在于傳聞中的神幻天國,取走一件寶貝。
而在抵達冥羅星海不久,當鋪老闆便獨自離開。
直至一個月後,老虬龍忽然出現在當鋪外,帶來一封信箋。
信箋内,是當鋪老闆的一縷意志力量。
她告訴老朝奉,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她要和一個名叫“戲法師”的家夥鬥法!
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就會歸來。
同時,當鋪老闆說,那老虬龍乃是“戲法師”的奴仆,按照當鋪老闆和戲法師的約定,老虬龍會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幫忙照看諸天當鋪。
這一晃,就過去了三百多年。
當鋪老闆卻一直杳無音訊,直至如今。
而原本幫忙照看當鋪的老虬龍,卻在百年前的時候忽然翻臉,直接插手當鋪的交易,并把老朝奉、度星算盤他們當做下人來使喚。
談起此事,老朝奉不禁憤慨,指着跪在那的老虬龍,痛心疾首道:“就是這老東西,在這近百年中,糟蹋了當鋪不知多少奇珍異寶,行徑之卑劣,令人發指!
”
老虬龍神色平靜淡漠,不曾反駁。
蘇奕飲了一口酒,道:“别動怒,待會我自會幫你出口氣。
”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老朝奉被氣成這樣。
老朝奉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住内心的怒火,道:“蘇大人,老朽之所以阻止您殺這老虬龍,就是因為他乃是戲法師的奴仆,輕易殺不得。
”
蘇奕沉吟道:“戲法師究竟是何方神聖?
如今又在哪裡?
”
老朝奉道:“我家主人曾言,那戲法師就藏身在神幻天國内,疑似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一個強者。
”
蘇奕不禁驚訝。
傳說中的神幻天國,被視作星空深處的七大禁地!
古來至今的歲月中,幾乎不曾聽說,有誰真正進入其中。
可現在,疑似一個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強者,卻藏于其中,這任誰能不吃驚?
跪在地上的老虬龍忽地擡頭,眼神狂熱道:“錯,我家大人乃是真正的仙之後裔!
!
”
仙之後裔!
?
蘇奕眉頭微挑,道:“何以見得?
”
老虬龍傲然道:“因為我家大人身上,流淌着仙的皿脈,執掌着真正的仙術!
若非被困神幻天國,以我家大人的手段,足可淩駕星空各界之上,讓舉世顫抖!
”
聽到這,孟長雲都不禁動容,仙人後裔?
仙術?
難道,世上真的有仙!
?
蘇奕卻一聲哂笑,輕聲自語:“天上若有仙神,見我也須盡低眉……”
這是觀主很久以前曾說的一番話。
而擁有觀主的閱曆,讓蘇奕很清楚,放眼整個東玄域星空各界,根本沒有仙人!
換而言,世間無仙!
若有,也注定不再東玄域。
而如今,一個被稱作戲法師的家夥,卻以仙之後裔自居,很有可能是個老騙子!
當然,退一萬步說,哪怕對方是仙之後裔,可不也被困在神幻天國内,至今無法脫困?
蘇奕看向老朝奉,道:“這些年來,你一直等待在此,如何判斷你家主人還活着?
”
叩心鐘忽地道:“蘇大人,您可還記得,當初在蒼青大陸時,您曾從當鋪取走一隻紙鶴?
”
蘇奕一怔,微微颔首。
他掌心翻開,一隻紙鶴浮現而出。
它通體淡銀色,眼眸似一對晶瑩剔透的皿鑽,頭顱低垂,鳥喙在梳理羽翼,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而在紙鶴背上,則馱着一口僅僅米粒大小的青銅箱子。
此物,正是當初在蒼青大陸,蘇奕覺醒前世記憶之後第一次進入當鋪的時候所獲得。
他還清楚記得,當時,那米粒大小的青銅箱上,還封印着一張來自當鋪老闆的紙條。
上邊寫着:
“蘇老賊,替我保管好這口箱子。
”
“倘若你有一天遇到性命之憂,就開啟這口箱子。
”
“我知道你肯定不聽勸,很想知道那箱子中是什麼,但這次給我個面子,千萬别這麼做,行不行?
”
當時看到這番話,蘇奕根本沒當回事,也從沒放在心上。
隻當這紙鶴背上的青銅箱内,是那女瘋子所留的一件殺手锏寶物,到如今也不曾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