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獄劍從沉寂中蘇醒。
纏繞劍鋒上的八條神鍊嘩嘩作響。
蘇奕整個識海内,泛起奇異的大道波動,似劍光在氤氲,缥缈虛幻。
唰!
他締結在識海中的意志法相倏爾一閃,來到九獄劍前。
說是來到了九獄劍前,實則依舊像隔着無盡遙遠的距離,給蘇奕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就好像這把神秘的道劍,并非是在他的識海,而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是不是感覺,這把劍明明屬于自己,又偏偏距離自己很遙遠?
”
一道灑脫的笑聲響起。
就見九獄劍上的一條神鍊猛地劇烈作響,掀起一片神秘的道光。
而後,觀主的身影從那一片神秘的道光中憑空出現。
一如當初在輪回池之畔相見時,觀主頭戴玄冠,身着素色長袍,容如青年,俊逸脫俗。
那一對眼眸燦若日月,那瘦削的身影,似能撐開天地,鎮壓星空周虛!
可當真正面對他,卻給人一種超然于物外,曠達于世的神韻,逍遙自在,灑脫不羁。
“的确如此。
”
蘇奕微微颔首。
“我也如此,當初,我的修為早已臻至洞宇境大圓滿地步,并且一隻腳已邁入一條更高的道途門檻中,可即便是那時候,我也感覺,這把劍雖然屬于自己,可卻太缥缈了。
”
觀主輕聲唏噓。
他和蘇奕比肩而立,看向九獄劍,眼神有些複雜。
“一隻腳踏入更高道途的門檻?
這是何意?
”
蘇奕驚訝。
他對觀主的修為早已揣測,得知他乃是洞宇境大圓滿層次的界王,倒也并不感到意外。
意外的是,觀主似乎已找到一條比登天之路更高的道途!
“說來複雜,實則簡單,我當時雖觸摸到那條更高的道途的門檻,但卻無法真正踏入其中。
”
觀主語氣随意,“原因無非兩種,一來契機不夠,二來我當年在玄合境大圓滿層次時,大道有缺。
”
“一個很久以前留下的小小缺陷,不曾想,卻成了阻礙我大道之路的絆腳石。
”
說罷,觀主不禁慨然,“這也是為何,我要轉世重修的根源所在。
”
蘇奕動容。
這才意識到,大道有缺,在以後的道途上會産生如此嚴重的後果!
“這些事情,等你徹底繼承了我的道業力量,自然一清二楚。
畢竟,我們是同一個人,區别隻在于,我是你的前世之一。
”
觀主道,“趁我這殘留的意識還不曾真正消散,你我談一些正事。
”
“正事?
”
蘇奕訝然。
“不錯,和九獄劍有關的正事。
”
觀主擡手一指九獄劍,道,“那一條,是封印我前世道業的神鍊,而緊挨着我的那一條神鍊上,封印着我們的‘第七世’道業。
”
“在我轉世前,對九獄劍上那些‘前世道業’皆一無所知。
”
“也是前不久的時候,你在輪回池之畔遇到人間劍,無意間也讓我從那條神鍊中蘇醒了一絲意識,才琢磨出一些門道,了解到了一些和‘第七世’有關的事情。
”
蘇奕心中一震,強忍着好奇,耐心聽下去。
就見觀主眼神泛起古怪之色,“我們的第七世,名喚沈牧,僅僅修道二十三載,就被一個女人害得心境崩碎而亡,其道業力量,封印在了九獄劍的第七條神鍊上,他的轉世之身……嗯……就是我。
”
觀主摸了摸鼻子,唇角扯動了一下,似感覺有些丢人。
蘇奕怔了一下,也不由錯愕。
二十三歲,被一個女人毀掉心境而亡?
這第七世,不免也太不堪了吧?
“他可不簡單。
”
觀主似看穿蘇奕的心思,道,“且不提我們和沈牧的關系,隻從一個外人的角度來看,他絕對是我見過天賦最驚豔、劍道悟性最高的奇才,沒有之一!
”
蘇奕頓時吃驚。
觀主以往縱橫星空各界不知多少歲月,被視作最耀眼的劍道神話人物。
可他卻說,憑生所見之輩,在天賦和劍道悟性上,無人可及沈牧!
這任誰能不震撼?
“别說其他人,便是你和我,在天賦和悟性上,都遠不如他。
”
觀主輕歎,“此人是天生的劍修,是萬千年難得一見的上蒼寵兒,十五歲那年,頓悟十天十夜,便一舉證道皇境。
”
“十七歲那年,曆經生死玄關,破境而入界王境。
”
“二十三歲那年,他已問鼎洞宇境,劍鎮登天之路!
”
“他可不像你,帶着一世記憶在輪回中重修,而是憑自身悟性和天賦,在短短二十三年間,傲立界王境之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