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深了。
昊天神殿中,梁靈虛一直在沉默。
三長老苦真臉龐上的亢奮之色一點點消散,試探道:“掌教……您這是認為我的提議不妥?
”
梁靈虛擺了擺手,道:“你分析的不錯,這蕭戬的身上……的确有問題。
”
苦真精神一振,道:“既如此,掌教是同意将其抓捕,進行審訊了?
”
“不。
”
梁靈虛搖頭,“如今這蕭戬,已在宗門站穩腳步,受到萬衆矚目,連一些老輩人物都對他頗有好感。
”
“若沒有證據,一旦動他,勢必會引發宗門上下震動。
”
聽到這,苦真皺眉道:“證據?
今天發生的一切,誰都看在眼底,何須證據?
咱們是抓奸細!
可不是去判案!
”
梁靈虛眼神深沉,道:“凡事要講一個名正言順,你說蕭戬是奸細,他就是了?
今晚宴席上,誰又看不出,你對蕭戬充滿敵意?
”
苦真神色一陣陰晴不定。
梁靈虛一字一頓道:“更别說,還有大長老在虎視眈眈,一旦你把事情辦砸了,信不信大長老絕對會第一時間落井下石,将你狠狠踩在腳下?
”
苦真倒吸涼氣,的确,他差點疏漏了大長老這個陰狠的對手!
梁靈虛從座椅上長身而起,神色淡漠道:“無須為此氣惱,等風頭過了,你找個機會以外出執行任務的名義,帶蕭戬離開宗門。
”
苦真軀體一震,稽首作揖,欣然領命。
……
第二天,蘇奕搬去了靈竹峰修行。
并且,他閉門謝客,一如前段時間般開始潛修。
他得避一避風頭。
昨天發生的事情,無論是在星河道場的論道切磋中獲勝,還是在宗門夜宴中發生的風波,讓他俨然成為宗門上下最受矚目的焦點。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蘇奕确信,經曆昨天的事情後,興許有大多數人會對自己很欽佩,很擁護。
可同樣,必然也引發一些老家夥的懷疑!
!
尤其是三長老苦真那邊,最容易出幺蛾子。
這等情況下,蘇奕也隻能先低調下去,給昨天發生的一切降降溫。
可讓蘇奕沒想到的是,他才剛打算閉關,绮薇就找來了。
并且不顧蘇奕那“閉門謝客”的态度,直接登門。
“蕭道友,都這時候了,你就是閉關也改變不了什麼,你啊,已經被人盯上了!
”
靈竹峰之巅,那三層竹樓内,绮薇落落大方地找了個地方落座。
蘇奕挑了挑眉,“此話怎講?
”
绮薇眨了眨靈眸,道:“你心中最清楚,青玫魔主本就是沖着你來,而我此來青吾神庭,同樣是要找辦法讓你顯現原形,連這青吾神庭那些老家夥們,哪可能不知道你身份有問題?
”
蘇奕淡淡道:“無憑無據,你可不能信口雌黃,皿口噴人。
”
绮薇瞟了蘇奕一眼,道:“有些事情,隻要心有懷疑,根本無須什麼證據,你若還以為能繼續藏在青吾神庭,之後勢必會遭遇災禍。
”
蘇奕笑了笑,“你來找我,就是要聊這些的?
”
“不。
”
绮薇道,“我早說過,隻要你有需要,麒麟神族可以為你一人破例,幫你解決任何麻煩。
”
“現在,你若想避一避風頭,我可以帶你去我族!
”
說着,绮薇那一對幽藍如海般的靈眸凝視着蘇奕,自信滿滿道,“在我麒麟神族,這諸天神佛注定不可能再帶給你任何麻煩!
”
蘇奕一聲長歎,“可惜了。
”
“可惜什麼?
”
“可惜我不是蘇奕,否則,倒真想去你們麒麟神族走一走看一看。
”
绮薇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道:“你這麼裝下去,隻會害了你自己!
”
蘇奕不解道:“你為何非要認定,我就是蘇奕?
”
“不是我認定,而是我相信天運神珠!
”
绮薇說着,掌心翻開,浮現出一顆桂圓大小的雪白珠子,璀璨剔透,萦繞着如霧似的神輝。
蘇奕眼瞳眯起來。
表面看似鎮定如舊,實則内心已泛起一片波瀾。
因為,當這天運神珠出現那一瞬,九獄劍中封印的第二條神鍊,罕見地震顫了一下!
!
那第二條神鍊,封印的是第二世的道業力量,一直沉寂無聲。
并且代表着第三世蕭戬倒也力量的神鍊還在,可現在,第二條神鍊卻動了!
這是否意味着,绮薇掌心所托的這顆名叫天運神珠的寶物,和自己第二世有關?
就見绮薇自顧自道:“此寶,是我族老祖宗所賜,很講究以前,我族老祖宗就說過,憑借天運神珠,足可感應到那蘇奕的一絲氣息!
”
“當初在春秋古城的麒麟商會時,在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天運神珠就産生了異動,你舉得,這代表着什麼?
”
蘇奕随口道:“寶物有時候也靠不住,前不久,我曾和宗門黃長亭副殿主一起前往天厄荒山,黃副殿主就是因為太過相信‘大道司天儀’的預判,結果慘遭不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