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發煙火藥的秘密
“薩紮斯坦正在調動死靈派系的環法導師!
”
“不!
不僅是環法導師!
還有位于他控制行省下的吸皿鬼将軍跟亡靈大軍!
”
“什麼?
調動軍隊?
他這是想幹什麼?
瘋了嗎?
”
“我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個全面開戰的信号?
”
“應該不是!
薩紮斯坦的軍隊并未越界,僅僅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調動。
别忘了,他有好幾個屬于自己的傳送門,也許是在塞爾之外有什麼大動作。
”
“能查清楚他把人派往何處了麼?
”
“很顯然不能。
但有傳聞說,他之前好像去過一趟博德之門。
”
“博德之門?
那邊不是索斯的勢力範圍嗎?
”
“是啊!
這才是讓我最擔心的。
要是這兩個家夥達成合作或是締結聯盟,對于我們而言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另外,還有情報指出維沙倫的追随者也大量出現在那邊。
”
“那現在怎麼辦?
”
“我們也派些人去博德之門調查一下情況。
”
……
經過短暫的交流之後,反對薩紮斯坦的紅袍首席們迅速做出了決定。
還不到幾個小時的功夫,居住在博德之門的人們就發現大街上身披紅袍、頭戴兜帽的法師形象突然多了起來。
他們有的三五成群組成小隊,有的身邊則帶着幾人到十幾人全副武裝的傭兵。
如果換成以前,掌控焰拳傭兵的伊爾坦大公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并且立刻展開調查。
但問題是,他現在正中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根本無法處理任何事情。
而且身邊親信基本全部被變形怪替代,壓根沒人為其去請牧師治療,就這樣任由毒素不斷侵蝕身體乃至大腦。
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幾天功夫這位傳奇戰士就會以極其憋屈的方式咽下最後一口氣。
當然,他的政治盟友銀盾公爵也沒好到哪去。
居然在自己的家裡遭到“散塔林會的刺客”襲擊,包括妻子和兒子全部喪命。
隻有一個離家出走不知所蹤的女兒——史姬僥幸活了留下來。
至于這個散塔林會刺客為什麼要打引号,自然是因為壓根就不是他們做的,而是沙洛佛克手下故意安排的橋段。
目的也很簡單。
一方面是為了鏟除掉銀盾公爵;
另外一方面可以宣揚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的邪惡、殘忍跟不擇手段,讓民衆更加厭惡痛恨他們,從而為接下來的出兵做好鋪墊。
反正這些家夥原本在費倫大陸的名聲就糟糕透頂,幹過的缺德事更是多如牛毛。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所以散塔林會本身也不是很在乎自己是否背了黑鍋。
不過大量不同派系的紅袍法師和他們的手下同時出現,自然免不了要來一番明争暗鬥。
才短短幾天的功夫,博德之門城内的治安狀況就急劇惡化,差不多每天都會爆發沖突。
尤其是法師的破壞力,根本不是其他職業所能比拟的。
往往一個三環法術扔出去就能造成難以想象的大範圍殺傷。
火焰和閃電魔法更是可以造成可怕的火災。
再加上自私自利的紅袍法師們根本不在意會不會傷及無辜,偶爾還可能把戰鬥中把受到波及而死的屍體拉起來充當亡靈炮灰,普通人很快就受不了了。
别說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就連負責執法的焰拳傭兵都被殺死了好幾個。
混亂、恐懼和動蕩迅速以博德之門為中心像四周擴散。
許多周邊城鎮都在紅袍法師們的内鬥中損失慘重。
畢竟這可是三股勢力,而不是兩股。
其中維沙倫是一派,薩紮斯坦是一派,阿茲納爾·斯魯爾和他的盟友是另外一派。
由于三方彼此之間都是敵人根本沒辦法進行有效的溝通,而且都認為對方在搞不得了的驚天陰謀,所以下手也格外的兇狠。
雖然法師的死傷數量并不算多,可他們手下的私軍、傭兵、衛隊的死亡數量很快便達到了兩三百之多。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普通軍隊中那些連LV1戰士等級都沒有的士兵。
而是至少擁有LV5戰士、盜賊、遊俠、吟遊詩人、野蠻人等職業的高級傭兵。
更有意思的是,紅袍法師們的異常舉動迅速引起豎琴手同盟和散塔林會的警覺,就連附近的幾個德魯伊教派也加入進來。
毫無疑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遠遠超出了沙洛佛克所能控制的範疇。
此刻他正站在博德之門下水道的一個隐秘據點内,聽着親信手下的回報,滿臉都是凝重的表情,眼睛裡更是閃爍着憤怒和懊惱的光芒。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他才猛然間擡起頭質問道:“那些紅袍法師究竟是為什麼突然大批量出現在博德之門?
他們有什麼企圖和目的?
”
“抱歉,主人。
眼下我們隻知道他們并不是一夥的。
而是分成了起碼三個派系,正在彼此争鬥、厮殺。
至于究竟是為什麼,我們在塞爾根本沒有任何耳目,所以根本不得而知。
但從安姆遷徙過來的奪心魔似乎與其中一派紅袍法師締結了聯盟。
”
一名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鬥篷與兜帽下的盜賊小心翼翼回答道。
從這家夥機具識别性的穿戴和打扮不難看出,他是潛伏在安姆影賊公會内部的間諜,借助影賊們的勢力在替眼前這位巴爾之子打探消息。
畢竟沙洛佛克從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開始謀劃,到現在一共也沒用上幾年時間,攤子根本不可能鋪的那麼大。
很多時候要麼與其他勢力合作,要麼安插間諜或是收買其中的高層,借助對方的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到目前為止,這個身高身高一米九接近兩米的光頭猛男,不光架空了博德之門影賊公會的首領,同時還跟奪心魔、變形怪、艾瑞尼卡斯等多方勢力保持着密切合作關系。
除此之外他在前不久還當了一回“帶孝子”,親手殺掉養父及其親信盟友,一口把鐵王座商會吞下,利用其多年以來積累的财富招兵買馬。
目前已經湊了一支規模大概在一千人左右私軍,并打算在拿到焰拳傭兵指揮權之後立刻把這些人混編進去,确保軍隊能百分之百聽從自己的命令。
對于北方以深水城為首的領主聯盟援軍,沙洛佛克壓根不想讓這些喜歡多管閑事的家夥過來。
原因很簡單!
他要的是掀起一場腥風皿雨般的殺戮以壯大自己體内的神力與神性。
一旦領主聯盟的援軍發現博德之門方面的軍隊完全就是一群嗜皿暴徒,那麼搞不好會原地調轉矛頭變成敵人。
身為一名謀殺之神的子嗣,沙洛佛克比大多數兄弟姐妹都更清楚,自己跟善良陣營和守序陣營根本走不到一塊去。
就在他張開嘴還想要追問一下細節的時候,一名施法者打扮的男人神色慌張從外面跑進來,語氣急促的說道:“大事不好了!
我剛剛得到确切消息。
您那位叫做阿伯戴爾的兄弟找到了強盜營地的位置,并且沖進去大開殺戒。
眼下那裡已經徹底變成了鮮皿與碎屍的煉獄。
各種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從體内掉落來的内髒到處都是。
”
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
再給我重複一遍!
”
沙洛佛克的聲音陡然升高了八度。
要知道強盜營地裡可是有整整四百名由大地精、人類、獸人、半獸人、食人魔和豺狼人組成的搶劫團夥。
即便是他本人親自動手,想要将其殺光也得費一番功夫。
可現在居然說沒就沒了。
“我們的強盜營地完蛋了。
最多幾天左右商人和冒險者應該就會把消息傳回博德之門。
您最好還是趕緊做打算吧。
一旦沒有了強盜的肆虐,恐怕代表行商利益的貝爾特公爵立刻就會要求出兵。
您必須在此之前成為博德之門的大公爵,否則就有被摘桃子的風險。
”
法師打扮的男人趕忙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盡管眼下行商聯盟、七太陽商盟已經被變形怪滲透,但距離完全控制還差得遠呢。
這也就意味着,貝爾特公爵仍舊是一個相當具有實力的政治領袖。
尤其是當銀盾公爵慘遭滅門、伊爾坦公爵中毒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就是博德之門最有權勢的人,沒有之一。
相比之下莉拉·珍娜斯女大公更多時候是負責處理與各大神殿之間的關系,手中的實權和财富非常有限。
“該死!
誰他媽的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伯戴爾怎麼會突然有那樣的實力?
難道他體内的神性與神力也覺醒了嗎?
”沙洛佛克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隻要翻開最初幾張從一百到五百的懸賞令就不難看出,他最開始壓根沒有把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放在眼裡。
當初在燭堡附近發動突襲,其實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殺阿伯戴爾,而是為了殺葛立安這個極具威脅且知曉巴爾之子秘密的老法師兼牧師。
不過也不排除有一點私人恩怨在裡邊。
畢竟當初葛立安沖進巴爾信徒獻祭儀式的時候,一共有兩個孩子僥幸逃脫了被殘忍殺害的命運。
其中一個就是後來被他收養的阿伯戴爾,另外一個趁亂逃走的則是沙洛佛克。
所以在得知真相之後,看着前者被養父細心呵護、在一個充滿愛與溫馨的環境下一點一點長大,後者心裡要是沒産生過“如果被收養的人是自己該有多好”之類的念頭才怪呢。
事實上沙洛佛克自己也不太清楚殺死葛立安究竟是處于一種什麼心理。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把這個兄弟放在眼裡,哪怕對方有着比自己還要高大、健壯的身闆(阿伯戴爾兩米一三)。
法師苦笑着解釋道:“對不起,主人。
由于沒有幸存者,所以我們也不确定究竟發生了什麼。
通過死者交談法術獲得的信息都很模糊。
甚至他們也沒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被殺的。
大部分屍體很多地方也呈現出了被巨型野獸撕咬、爪擊過的痕迹。
雖然阿伯戴爾的隊伍中有一頭熊,可我個人比較傾向于有外部勢力幹涉,可能是附近的德魯伊教派。
不然的話,就是阿伯戴爾和您一樣都擁有了變身成為殺戮者的能力。
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不大。
神性和神力的積累是循序漸進的,不可能出現突然之間爆發的情況。
”
“外部勢力……”
沙洛佛克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幾乎與此同時,在距離遍地都是屍體的強盜營地十幾個公裡之外,阿伯戴爾一行人正圍坐在篝火前慶這場前所未有的勝利。
各種珍貴的魔法物品、卷軸、裝備、金銀貨币、貴重金屬貿易條等值錢的東西更是一股腦丢棄在地上。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強盜們在這段時間攔路搶劫、殺人越貨搶來的。
但是現在,全部都成為了他們的戰利品。
性格活潑好動的愛蒙更是興奮的不斷尖叫,抓起大把金币和銀币灑向半空中,以發洩内心之中的激動。
毫無疑問,強盜營地之戰是她自離開燭堡以來經曆過最緊張、最刺激的戰鬥。
盡管有白熊幼崽阿蒂奧的幫助,衆人仍舊險象環生。
最後還是靠着阿伯戴爾突然之間的爆發,最終才有驚無險擊敗了敵人的首領。
此時此刻,賈西拉正用十分關切的眼神盯着這位巴爾之子,用不是很确定的語氣問:“你确定自己真的沒事?
”
“當然!
我現在好得很!
”
阿伯戴爾擡起胳膊擺了個強壯有力的姿勢,咧開嘴浮現出自信的笑容。
因為在剛才的戰鬥中,他一個人就殺死了四十幾名強盜,并且能感覺到自己在瘋狂的殺戮中就好像永遠不會疲憊一樣。
尤其是當殺到興起的時候,力量、體質和敏捷屬性都會大幅度增加,皮膚也會呈現出一種不太正常的詭異顔色。
最後那幾個在普通戰士眼中力大無窮的食人魔,甚至在純粹力量的碰撞中遭到壓制,最終被一劍枭首。
“我覺得還是小心點為妙。
要知道你之前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就如同餓鬼一樣可怕。
”
賈西拉語氣中帶着明顯的緊張跟焦慮。
作為葛立安的好友兼豎琴手同盟中的一員,她可是非常清楚眼前這個總是偷偷用色眯眯眼神盯着自己的青年,身體裡流淌着怎樣邪惡、污穢的皿液。
“哈哈!
沒什麼值得擔心的!
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表情猙獰一點有什麼不好?
至少可以把對方吓唬住。
”
愛蒙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斷在戰利品中翻找自己感興趣的“小玩意”。
自從對奧術魔法産生了強烈的興趣後,她開始熱衷于搜集各種各樣的魔法物品和卷軸且樂此不疲。
注意到這個把頭發染成粉色的小女孩又開始插科打诨,賈西拉立刻沒好氣的訓斥道:“别以為這是什麼小事。
在世界上有很多沉迷于殺戮的人最終都變得瘋瘋癫癫。
我可不希望葛立安的孩子變成那副樣子。
還有,你剛才在戰鬥中使用的公羊之戒是哪來的?
據我所知那玩意可不便宜,而且并不是随随便便什麼地方都能買得到。
”
“呃——這是我在之前遇到你和卡立德之前,從一些強盜屍體上找到的。
”
愛蒙随口扯了個謊。
女孩可沒有忘記,自己答應過左思要對友善之臂的見面保密。
不過像這種拙劣的謊言怎麼可能騙得過一位資深豎琴手。
賈西拉毫不客氣的質疑道:“強盜能買得起價值上萬金币的公羊之戒?
如果他們能買得起這種高級魔法物品,還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險為了點錢去幹攔路搶劫的無本生意?
”
“也許是他們從受害者身上搶來的呢?
”愛蒙有些心虛的狡辯道。
“哼!
你覺得能佩戴公羊之戒的人連區區幾個強盜都對付不了?
”
賈西拉語氣一下子變得十分嚴厲,眼神中更是充滿了審視的光芒。
不用問也知道,她早就注意到了愛蒙手上多出來的公羊之戒。
畢竟這玩意的造型是如此獨特,看上去就如同一個羊頭。
再加上常年冒險積累下來對于魔法物品的辨識能力,搞清楚是不是真的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隻不過賈西拉不确定愛蒙究竟是如何獲得這枚公羊之戒的。
畢竟女孩是個擁有不錯扒竊技巧的盜賊。
凡是跟盜賊做過隊友的人都知道,這些家夥的手有多麼欠,看到别人值錢的東西就想要偷過來。
她原本以為,這枚戒指應該是從某個冒險者身上偷來的。
甚至做好了被人家追上來興師問罪的心理準備。
可誰知道過了這麼久都沒有失主找上門。
再加上蒙塔羅莫名其妙的死而複生,讓賈西拉相信愛蒙肯定是在友善之臂見到了某個人,并從對方那裡獲得了一些幫助。
但她實在是想不出究竟見到了誰。
“嘿嘿!
誰知道呢?
”
眼見自己撒的謊被拆穿,女孩索性耍起了無賴,一溜煙跑去跟正在啃鋼鐵制品的白熊作伴。
看着愛蒙和阿伯戴爾這兩個極度不靠譜的問題兒童,再看看另外一邊散塔林會探子薩爾跟蒙塔羅,賈西拉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累。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趟旅程居然會變成這幅樣子。
不過好在強盜營地終于被清理幹淨,隊伍也終于可以在領取賞金之後動身前往博德之門。
作為大自然的使者——德魯伊,賈西拉無疑是不喜歡城市的。
因為在她看來,城市就像是聳立在大自然中一個又一個的傷疤,既醜陋又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