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哪肯受下如此大禮,連忙插科打诨地岔開話題。
“我也是好奇緊了,道兄又如何知曉,在下今日會不請而來。
”
眼裡離升仙大會的召開還有幾日光景,清源道人又是如何未蔔先知地猜中,自己會在今日登門造訪,還偏偏是日落黃昏之際。
否則,又怎會自己前腳登門,他後腳便敲響了房門。
怎料此句話正搔中老道癢處。
隻見許修遠頗有些自得地捋了捋美髯,虛指向門楣上的桃符。
“老夫能感知道友來訪,全憑這一道桃符。
”
“自從知曉此次升仙大會在鄙觀召開,老夫便猜到應該是道友在其中出力,這幾日都一直忙着采買布置,未有出過遠門。
”
“這一間上房也是老夫特地為道友備下的,除非是道友親至,便是王子皇孫也不可入内,門楣上的桃符背後貼着一道感應符。
”
“如此,道友甫一出現,老夫便可以知曉。
”
李晏取過桃符一觀,果然是如此。
老道在符水一道上浸淫多年,隻是一道最基礎的感應符,都能玩出如此多花樣,端是令人慨歎。
借着話茬,二人也逐漸恢複到過去熟絡的關系。
那日與母兄作别,李晏曾手書一封寄予許修遠,希望他能在能力範圍内幫忙照看一二。
見能與苦叁子搭上關系,許修遠那叫一個賣力。
不僅讓弟子親赴李家村,将李二牛一家接來朔方城居住,還托關系替他在衙門尋了一份體面的生計,莫說供二子讀書,這些年連仆傭都雇上了。
昔日窮到連飯都快吃不起的李家二郎,如今出門在外邊,任誰見了那一身官皮,都得恭敬稱上一聲李爺。
李母的瞎眼,經清源道人的符水治療,也終于能見幾縷光明。
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真說起來,這個點兒衙門差不多也該散值了,道友不去探望一下嗎?
”
“你那大侄兒是個讀書種子,隻可惜沒有參屬,不然叔侄二人在山門也好有個照應。
”
許修遠不無可惜地突然說道。
李晏瞟了他一眼,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話看似在說自家二兄那位長子是個讀書種子,實際卻在暗示此子并無參屬,醉翁之意卻是盯上了自己手中那個舉薦的名額。
對于清源道人打的小算盤,李晏也不惱怒。
橫豎這次舉薦旳名額,已經内定下是許修遠的,但這不妨礙他升起想要作弄一下老道的心思。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一心向道,如今也算償還了因果,便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了。
”
李晏默誦了一聲,搖搖頭回絕了許修遠的好意。
二人又東拉西扯,沒營養的聊了幾句。
許修遠幾次三番欲言又止,想提及某件事,卻接二連三被李晏岔開話題。
眼見年過半百的老道士端是急的抓耳撓腮。
“道兄也在山中修行過不少時日,應當知曉在下是有一個舉薦的名額吧。
”
李晏這才作罷,話鋒一轉,随即便提及此行的正事。
“道友的意思是?
”
許修遠身體微微前傾,屁股幾乎快要離開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