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士府接手靜觀縣的桉子已經有旬月,隻是進展卻不甚盡人意。
搭上一位宗師,以及若幹好手的性命,也不過是堪堪摸索出來聻殺人的規則,至于制約它的手段更是無從提及。
兩成把握?
不過是給自己留塊遮羞布,說得好聽一些。
裴妙德見邱詹光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心裡登時就有了數。
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
“禀大人,我等也非是一無所獲,金刀門的張前輩總結觀察出兩點,其一,那東西對于注視異常敏感,任何形式的關注都可能會引來危虞。
”
用眼睛看是關注,用耳朵聽也是關注,甚至就連裴妙德散開的神識也是一種體現。
裴妙德點了點頭,總算是明白自己為何會是第二個中招的。
瓢潑大雨模湖了衆人視線,卻唯獨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神識,自己又是肆無忌憚地用神識掃視,那東西不來找自己又能去找誰呢?
“第二點,回應,那東西極擅長迷惑,似有百千面貌,俄頃扮作芊芊淑女,亦或是親近之人,故又被我等起名為百貌,假作真時令人防不勝防,而一旦回應了,便是死期将至。
”
眼下奇士府在靜觀縣修為最高的就是自己,倘若慎妖司這群人鐵了心要讓他們去探路,自己小胳膊小腿的,還能拗得過誰不成?
邱詹光有意想要體現自己的作用,奈何知道不多,絞盡了腦汁也堪堪想出上面這兩點。
或許那位張前輩知道的更多一些,隻是他老人家早就折在了聻域,那些秘密也都随同他一起被埋進了墳墓之中。
“張前輩,此人是誰,又在何處?
”
見邱詹光磨磨唧唧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裴妙德有些不耐煩。
“禀大人,張前輩就是人送外号封浪刀的張若潮宗師,他老人家前不久剛,剛遭了城外那東西的毒手,非如此,奇士府如今也不至于讓我一個微末修為的人來扛大旗。
”
張若潮就是唯一一個死在聻手上的那位倒黴宗師。
裴妙德不禁啞然。
他過去也不是沒聽說過此人名聲,畢竟金刀門可是最早遣弟子入世的門派之一,更是大王兄裴本濟的有力支持者之一。
誰成想便宜還沒撈夠,就把自家僅有的兩位宗師之一給搭了進去。
難怪現如今靜觀縣做主的,居然隻是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伏虎武者,論實力,未必及得上裴妙德手下這群屍山皿海裡殺出來的人屠。
奇士府雖是官家衙門,可是那些武林中人都是桀骜不馴慣了,哪裡又肯聽裴守谔一個無權無勢的王子揮使。
山頭林立,張若潮還在時尚且能以宗師之威鎮壓不服,一旦身死道消,誰還不是個伏虎武者,又哪裡肯聽邱詹光的話。
裴妙德心中了然,一切過去沒想明白的事如今也都迎刃而解。
聻一出世,事關重大,他方才還在疑惑奇士府怎會支派一個宗師出手,如今看來怕不是此番來的都是奇士府中的刺頭,都是被自家二兄賣來當炮灰的。
既然奇士府是指望不上了,裴妙德斂目深思片刻,心中當即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