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殿内重鞭九響,原本準備出列的王公大臣,也隻得無奈退了回去。
裴妙德身旁的内侍正欲出聲,卻見裴本濟已經朝這邊走過來。
“三弟,你既是第一次上朝,不如就跟在為兄的身邊吧,不知三弟你意下如何?
”
裴本濟從來都是給人一種謙謙君子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當着一衆臣公的面,兄弟倆之間還是要表現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
“那便有勞兄長了。
”
裴妙德也合時宜地表現出自己作為弟弟的謙順。
裴妙德跟随大王兄身後,走到最前列,屬于車陀國王子的行列中。
值得一提的是,車陀王除了他們三個王子以外,還有不少的子嗣,隻不過這些子女大多是年齡尚幼,遠遠對三人構不成威脅。
裴妙德一一與自己的小兄弟們打過了招呼,正要站在裴守谔身後,卻不料聽聞這位二王兄玩笑似的說道。
“三弟,你是母後所出嫡子,按照嫡庶尊卑應該排在我們的前面,大兄,你說是這個道理嘛?
”
顯然是意識到自己被人擺了一道,裴守谔也存心要給裴本濟添堵。
果然此話一出,裴本濟的臉色登時就黑了下來。
裴妙德不在的時候,一衆庶子以他為首自然是符合倫理綱常,可是裴妙德這一回來,嫡和長就有說法了。
裴本濟擺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态度,是企圖讓裴妙德礙于長幼之别,乖乖站在自己的身後,畢竟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隻是裴守谔自覺現如今奪嫡無望,本着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好過,裴守谔直接戳破了裴本濟的小心思。
“二弟說的也不無道理,三弟你是嫡子,理應站在我們這些庶兄庶弟的前面,卻是為兄一時間忘記了這一茬,大兄給你賠不是了。
”
眼見小心思被點破,裴本濟心裡暗罵着裴守谔壞了他好事,表面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一副伏小做低的架勢,任誰來也挑不出他的不是。
“大兄莫要言重了,你我皆兄弟,身上流淌的是車陀國王族高貴的皿脈,何來高低尊卑之說,大兄便站在我前面。
”
裴妙德哪還看不出裴守谔的心思。
以自己身份的高貴,站在最前面自然是為應有之意,隻是一來自己對宮廷禮儀不甚熟悉,二來若是這麼做了,在臣工面前定跑不掉一個驕縱無力的名聲。
裴守谔可謂是一石二鳥。
說罷便笑着伸手将裴本濟的身體按住,沛然大力從手臂上傳來,端是讓裴本濟心中大駭,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如此這般手段,自己這位三弟怕不是已經是天意宗師無疑。
裴本濟心中閃過百般算計。
就在這是,車陀王的内侍總管揚起尖銳的語調,聲音中氣十足傳至陛下。
“宣,百官上朝~”
兩側大漢将軍聞聲也頓着手中的儀劍,聲音洪亮連綿不絕從殿中傳出來。
“宣,百官上朝~”
“宣,百官上朝~”
……
裴妙德跟在兩位王兄身後,邁入車陀王開立早朝的武英殿。
車陀人尚武,一個沒有充沛武德的王族顯然不配登臨車陀王的寶座,就連早朝的大殿也離不開一個武字,如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