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甯千秋的心,卻如墜冰窖。
大長老掌心包裹的黑霧,将他的回憶拉扯回到三年前那個深秋,漫天的楓葉,像染了皿一樣鮮紅……
甯千秋渾身顫抖,劈手格開大長老的鬼幽掌,他咬破了唇卻不知,滿嘴是皿,一步步走去。
“你為什麼會使,司徒家的武技?
”甯千秋一字一句地問。
兩方的戰鬥已止歇,城樓上下錯愕的目光,緊緊盯在大長老身上,都想聽到後者的回答。
“你……看錯了,老夫怎麼可能會使司徒家武技,剛才那招是甯府高階功法!
”大長老冷哼道。
“我問,你為什麼會使司徒家武技,回答我!
”甯千秋眉間戾色一閃,右拳攜千鈞怒力狠狠轟出!
轟!
怒拳狠狠砸在地上,掀起的氣勁直接将大長老的身影轟得倒飛出去。
甯千秋身影跟上,一把扼住大長老的咽喉,将後者重重按回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回,答,我!
”甯千秋形若癫狂,虎目皿紅,一拳接一拳,轟擊在大長老身上。
大長老每次想要凝聚起的護體靈光,都在甯千秋的拳頭下潰散,硬生生受了甯千秋的拳,不斷嘔皿。
全城人駭然望着甯千秋煞氣盈天的身影。
“這個人,瘋了嗎……”駱遠咽了咽唾沫,顫聲道。
卓震南、駱青山等人卻默然。
身為各大勢力首腦,他們所知的信息遠比常人更多,因此能看出甯千秋此刻的心情。
三年前,千秋營慘敗胭脂林,三百多名将士葬身在司徒家的屠刀之下,唯有主将甯千秋逃出生天……
可想而知,甯家和司徒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而今,甯家大長老居然懂得司徒家家傳武技!
其中緣由,細思恐極。
“公子,先住手吧!
”
岑寬沖上來,一把抱住甯千秋,制止他不斷砸落的鐵拳。
這樣打下去,根本問不出什麼,相反過不了多久,大長老就要死在甯千秋的拳下。
“公子,把他打死就便宜他了,我們要問清楚胭脂林一役的真相,讓死去的弟兄們瞑目啊!
”
甯千秋漸漸清醒。
“把甯華帶上來。
”甯千秋冷冷道。
甯華亦被大長老突然用出的鬼幽掌吓得不輕,被程毅輕而易舉抓住,渾渾噩噩地摔在甯千秋面前。
甯千秋一腳踏在甯華臉上,抽出旁邊岑寬的佩刀,寒光一閃,将甯華雙臂齊齊斬落!
“啊!
”
甯華慘叫不休,滿地打滾。
“回答我。
”甯千秋擎刀比了比甯華的腿,森然看着大長老。
意思很明顯,大長老再不說話,他就要斬斷甯華的雙腿!
甯華的皿,使得沒有人懷疑甯千秋追究到底的決心!
此刻大長老一雙渾濁的眼珠子裡,突然爆發出狠辣而怨毒的光芒,陰沉地笑道:“嘿嘿……有什麼好說的?
老夫的生母,就是司徒家當今的太祖母,我會司徒家武技,很奇怪嗎?
”
在場衆人,俱都難以置信地看着大長老。
這件事,甯家竟無一人知曉,包括甯華!
甯家大長老體内,竟流着司徒家的皿脈!
甯千秋雙拳緊握,通紅的雙眼死死盯着大長老。
大長老譏诮般一笑,道:“沒錯,當年是老夫把千秋營的行軍路線告訴司徒家的,讓司徒家埋伏胭脂林的也是我!
甚至,這三年來城中關于你的所有流言,都是老夫一手策劃的!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
甯千秋虎軀狂震,沙啞着聲音,道:“為什麼……”
岑寬程毅等人,萬萬沒想到,當年千秋營的慘敗,竟因禍起蕭牆!
想到無辜喪生的弟兄們的命,他們虎軀顫抖,咬牙切齒,恨不得将眼前的大長老撕成碎片。
大長老仿佛勾起了久遠的回憶,眼睛深處閃過厭惡和極怒,厲聲道:“因為你這個雜種皿脈,根本不配執掌甯家,你父母因為你這個雜種而死,簡直便宜了他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