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路崩塌,玉柳山早已遷移到了大世中州的某個地方。
柳長生帶着北宮昕回到了玉柳山,現任聖主秦子墨帶着一衆高層前來恭迎。
昔年,秦子墨與顧恒生經曆了一段路程,兩人惺惺相惜,倒也算得上知己。
後來各自都肩負着使命和責任,已經多年沒有待在一起品酒聊天了。
祖帝,這位……這位是怎麼了?
秦子墨看着正在問東問西的北宮昕,眼中盡是駭然之色。
遙想當年,北宮昕何其的可怕和驚豔,一劍壓天下,翻掌鎮諸帝。
怎麼一轉眼間,北宮昕變成了一個話痨了?
而且,北宮昕竟然沒有了往日的無情和霸道,待人有禮,似謙謙君子。
此事說來話長。
柳長生看了一眼北宮昕,一聲長歎。
秦子墨覺得這件事一定極為的複雜,屁颠屁颠的跟在柳長生的背後,不斷的追問着。
至于北宮昕,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自然很是好奇。
放眼玉柳山上下,都将北宮昕當成了祖宗一樣伺候着,生怕哪裡做得不夠好而讓北宮昕生氣,苦了一衆長老。
古幽宮,顧恒生與李秋柔便這麼相處着,忘卻了時間的流逝,享受着這份難得的溫馨。
春去秋來,生活慢慢變得平淡了。
數十年,上百年,彈指一揮。
萬古棋局的風波離去,世人恢複到了往日的生活,平日裡談及的也是一些瑣事。
除了一些修為極深的大能,時常會提及以往發生過的大事。
人族的氣運不斷的上漲,人人皆可修道,很少有挨餓受凍的現象了。
而且,南宮大帝頒布的人族之法推廣到了世間每個角落,制約着衆生的行為,确保大世保持一種穩定的平衡。
顧恒生與李秋柔待了上百年,再一次與李秋柔分别了,不管怎樣都要尋覓到最後那一絲契機,真正邁入真正的圓滿永恒的境界。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李秋柔為顧恒生整理了一下衣冠,含情脈脈。
顧恒生輕輕撫摸了一下李秋柔的面頰,微笑點頭。
顧恒生離開了百花宮,漫無目的的前行着。
自從諸葛昊空的那一道意志化身消失以後,太古仙庭之主也再也沒有窺探過大世,不知其蹤影。
如今,大世安定,一切好似都結束了,沒有了過大的紛争和厮殺。
年複一年,顧恒生不知道走過多少地方,如同凡人一樣遊街賞景。
到了顧恒生這種境界層次,閉關修煉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了。
隻有當契機到了,顧恒生才有希望更進一步,真正圓滿。
若是顧恒生沒有福緣,即便閉關千百萬年,也沒有一絲機會。
距離萬古棋局結束的那一天,已經過了兩百三十多載。
佛子依舊傳道,普度衆生,不曾有一日停歇。
道主百裡塵則是銷聲匿迹,追尋自己的道去了。
至于劍尊獨孤殇,尋了一處無人之地,不停的練劍和悟劍,隻為超脫。
那一道人影是……
這一日,顧恒生來到了一個偏僻的人族小鎮上。
鎮裡小橋流水,人來人往,傳來一陣陣的歡笑聲。
小橋上面,有一個書生正在吹着清風,看着手裡的書卷,沉浸在了書海之中。
顧恒生看着這個書生,想起了一個熟人,早已故去多年的熟人。
多年前,帝戰。
一個瘸腿老人吃下了浮生墓五先生的丹藥,恢複了年輕時的容顔,實力恢複到了巅峰之際,以仙台修為硬抗一尊九幽冥海的禁忌大帝。
諸天萬界,何人假我淚無痕之名?
可還有人記得當年帝戰隕落的淚無痕呢?
世人稱其為無痕公子,以前某個時代的極緻妖孽,隻差一步便可承載天命,證道為帝。
顧恒生站在鎮裡的某個角落,看着橋上的那個書生,眼前好似又浮現出了無痕公子的身影。
年少之時,顧恒生還承蒙無痕公子照料,與之交好。
那一年帝戰,無痕公子與禁忌大帝一戰,身死道消。
臨死之際,無痕公子終于得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伊人,明白了當年的紅顔知己實屬無奈,被迫而為之。
本來無痕公子即将證道,風頭正盛,大婚之日遭到了未婚妻的迫害,跌落神壇,險些身隕。
直到帝戰,無痕公子才清楚了往事的因果,妻子是被九幽冥海的一尊禁忌大帝掌控住了,這才不受控制,最終妻子還被煉制成了皿屍,承受了無盡的痛苦。
無痕公子隕落之時,天地哀鳴,都為其感到可悲。
橋頭,一個年若十八歲的女孩橫沖直撞的沖到了人群中,背後則是有一群丫鬟正在追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