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寒穿着一件淡藍色的長裙,緩緩的從濃霧中走了出來。
三千青絲,用一根玉簪盤着,隻有幾縷發絲輕輕的垂落在耳邊。
她将一雙玉手輕放在柳腰前面,眸中含着一絲精光。
紅唇秀眉,嬌媚的容顔上不失孤冷之色,有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冰霜氣質。
“你……為何變成這般模樣了?
”
顧恒生沒有注意寒月仙子慕念寒的絕世容顔,而是她此刻的狀态。
慕念寒,沒有肉身。
顧恒生隻是一眼看去,便看破了寒月仙子此時隻是魂靈的模樣。
“十萬年的歲月,如果不用一些手段,早就成為一抔黃土了。
”
寒月仙子并不在乎自己現在的靈魂狀态,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難道将自身的靈魂熔煉進了大荒城,和大荒城融為了一體?
”
猛然間,顧恒生發現寒月仙子的氣息居然和大荒城一般無二,驚訝道。
寒月仙子嫣然一笑,默認了。
“你瘋了嗎?
這樣子做的話,你根本無法離開大荒城的領域半步。
”
顧恒生真的被寒月仙子的手筆給震驚到了,難怪顧恒生一直未曾發現寒月仙子的蹤迹。
哪怕寒月仙子站在顧恒生的背後,若不是親眼看到,顧恒生都不會發現。
因為,寒月仙子便是大荒城的核心,大荒城和寒月仙子成為了一體,不可分割。
“十萬年的寂寞歲月,我早已習以為常了。
”
寒月仙子用平淡的口吻,說出了讓顧恒生都不由發怵的話語。
整整十餘萬年哪!
寒月仙子将自己熔入了大荒城,鎮守于荒城之中,再也沒有踏出過半步。
其中的滄桑歲月,或許隻有寒月仙子一個人清楚。
“為了……他?
”
不由間,顧恒生有些羨慕幽帝了,喉嚨幹澀的沙啞道。
“我生于微末,本該死于戰亂,是他給了我希望和活下去的實力。
他,是我的一切。
”
寒月仙子慢慢的走到了顧恒生的身旁,隔空取出了一個酒杯。
然後,她拿着石桌上的美酒給自己和顧恒生斟滿了酒水。
顧恒生看着平淡如水的寒月仙子,内心蕩起了漣漪,難以保持平靜。
為了幽帝,孤守荒城十萬載。
寒月仙子的堅強和道心,世間難有人企及。
若是幽帝得見此幕,得知此事,不知會有怎樣的感想。
“我代他,敬你一杯。
”
寒月仙子甚是客氣,一飲而盡。
顧恒生愣了愣,回禮飲酒。
也許,對于寒月仙子而言,能夠在大荒城等待着幽帝的歸來,是一種幸福的事情吧!
隻是,幽帝真的還有機會回來嗎?
顧恒生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佳人,有些傾佩,也有些感慨。
“仙子,你可曾……恨過我?
”
顧恒生沉吟了許久,再次開口。
寒月仙子緊抿着紅唇,而後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石桌上面,淡然一笑:“你雖是恨天劍仙的轉世身,但你終究不是當年的你了,何談一個恨字。
”
“不管如何,若非我,或許幽帝能夠走的更遠,威名亦不會有損。
”
顧恒生如何去想,都無法想象出一個女子孤守空城十萬年的畫面。
有時候,寒月仙子可能會站在大荒城的城樓上,靜靜的望着遠方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