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年一别,佛子與扶夢瑤已經有數千年沒有見面了。
佛子秉承着自己的理念,普度衆生,行走天下。
本以為他這輩子都很難碰到扶夢瑤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原本佛子将自己的那一段記憶給封存了起來,今日看到了扶夢瑤,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似洪水決堤,根本止不住。
佛祖大名鼎鼎,高高在上,扶夢瑤當然認識。
兩人對視了一眼,如同相隔了無盡的歲月,其中的滋味難以言明。
施主怎會來此?
佛子率先問道。
四處走走,剛剛看到了有金光浮現,以為有至寶現世,所以想要過來瞧一瞧,哪曾想到居然是佛祖的佛光。
扶夢瑤拘謹的說道,不敢與佛子對視。
原來如此。
佛子緩緩點頭。
不由間,兩人又陷入到了沉默的狀态。
當年,你我皆是紅塵客,于茫茫人海中相識。
那時候,他是佛子,追尋着自己的道,想要以一己之力改變佛門道意。
而她則是古族苗家的人,表面上歡快無比,實則心中比任何人都要孤獨。
那時候,那個女孩說,想要讓和尚還俗,自然遭到了和尚的拒絕。
當初那個無法無天的苗紅兒,已經不複存在了。
而當年的那個小和尚,也已經成為了淩駕諸天萬界之上的存在,當世唯一的真佛。
這些年以來,佛子不止一次的夢到苗紅兒,想起了自己與苗紅兒的過往。
其實,佛子知曉這是自己潛意識的夢境,随時都可以掙脫醒來,但是佛子沒有,而是沉浸在了夢裡,自欺欺人。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重來,佛子真的可以為了那個女孩而還俗嗎?
這個問題佛子曾也想過,卻沒有得到一個具體的答案。
當年晚輩年少無知,取走了佛祖的至寶也沒有好好道謝。
扶夢瑤身上的九色玉蓮便是佛子之物,可以說其中蘊含了佛子的一生道韻,價值不可估量。
這一世我已成佛,無法護你于身前,隻能用一朵玉蓮代替。
這便是佛子當年的想法,不為外人所知。
無妨,你與此物有緣。
佛子雙手合十,赤足而立。
扶夢瑤輕輕的咬着紅唇,腦子裡莫名的多了一些東西,揮之不去。
見扶夢瑤欲言又止的模樣,佛子輕聲問道:施主,你有什麼事情嗎?
扶夢瑤咬牙問道:佛祖,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很奇怪。
看着扶夢瑤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佛子看得癡了。
悠悠歲月,佛子曆經無數劫難,救苦救難。
貪嗔癡恨,皆無法動搖佛子的道心,今日卻因扶夢瑤的出現而動容了。
佛子立刻恢複了本貌,沒有讓扶夢瑤發現出端倪。
也許吧!
佛子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穿着紅色長裙的姑娘……
恍惚間,佛子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的歲月,甚是懷念。
當時不懂得珍惜與紅衣姑娘相處的時間,現在想要追溯過去,卻再也回不去了。
即便眼前的扶夢瑤很可能就是當年的那個紅衣姑娘,佛子也不會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因為,我已成佛,當以萬物蒼生為己任,濟世救人。
是不是咱們上輩子見過面?
扶夢瑤懶得想這麼多了,打趣道。
有這個可能。
聞言,佛子的心髒輕輕一顫,靈魂凝固了一瞬間。
扶夢瑤開始與佛子交談,漸漸的沒有了那種疏遠感和畏懼感。
從天南說到海北,扶夢瑤講了很多的東西,就連生活中的趣事都與佛子說了。
扶夢瑤也搞不懂自己現在的狀況,她以前可沒有這麼愛講話,這還是她第一次暢所欲言。
讓扶夢瑤感到更奇怪的是,佛祖貌似沒有半點的不耐煩,全神貫注的聽着她在說話。
以前的那個紅衣姑娘也是這麼黏人,一整天都可以說話,而且還不帶重複。
當時佛子不在意,全都沒有聽進去,誦念佛法。
此時此刻,佛子放下了所謂的佛法真理,隻想聆聽着扶夢瑤所說的每一個字。
以前未能珍惜,也許上蒼是要給佛子一個彌補的機會吧!
兩人一邊走着,一邊有說有笑着。
佛祖,我聽别人說佛高高在上,為何你如此平易近人?
扶夢瑤與佛子熟絡了起來,什麼話都敢問了。
高高在上的不是佛,而是僞佛。
我佛門弟子皆已出世,度化蒼生,上可至九天,下可入地府,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佛子語重心長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