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一切皆在凡塵中。
我的道,起于凡塵,自當歸于凡塵。
待我補缺道心之傷,一念成仙又有何難。
白衣仙的身體開始便的虛幻和透明,白衣翩翩,清風吹亂了他的長發。
顧恒生朝着白衣仙伸手抓去,發現自己的手穿透了白衣仙的身體。
叮咚!
白衣仙手中的酒壺墜落到了地面上,其身體随風清風散盡。
仙界各方,隻剩下白衣仙的那句話在不停的回蕩着:他年再見之時,願君依然安好。
白衣仙放棄了自己的仙位,以一生之力凝聚出了一條道,願轉世重修,隻為補全道心。
嘩啦啦——
仙界開始下雨了,道音嗡鳴,天泣地悲,似是相送。
人世間也發生了異變,沒有任何的征兆,小雨淅淅瀝瀝。
這一場雨,足足下了數年之久,很多地方都出現了洪災,不過有修士出手,倒是沒有釀成災禍。
隻是,世人不解。
為何大世十四州都開始下雨了,天道法則都沒有任何的預兆和顯現,一切都顯得那麼奇怪,值得令人深思。
唯有登臨了大帝層次的存在,可以感知到一些不尋常的東西,心髒有些不安,不自覺的生出了一絲悲意。
顧恒生,你是我的對手,也是我的朋友。
若是有緣,我們凡塵再見。
顧恒生的右手輕輕的發抖,嘴唇有些泛白。
過了不知道多久,顧恒生才沙啞的說了一句:你乃人族第一位帝君,後世之人卻不識你。
若無你,人族依舊被萬族奴役。
白衣仙曾締造了一個神話,将人族推到了萬族之巅,成為了大世的主宰者。
清風拂面,讓顧恒生不禁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願君安好,他年再見之時,定與君把酒言歡,笑論紅塵。
寒風刺骨,讓顧恒生的心髒都有些不舒服了。
白衣仙所經曆的一切,也是顧恒生即将要面對的事情。
身處大世棋盤之外的顧恒生,随時都可邁入仙道,長生久視。
可顧恒生的親朋好友呢?
即便顧恒生将親友帶入到了仙界,增加了壽命,依然改變不了根本的問題。
顧恒生站在古亭内,望着仙界的每一處風景,像是看到了白衣仙曾在仙界懊悔悲痛的畫面。
未來的某一天,顧恒生也會面臨這個問題,屆時的顧恒生該如何是好?
顧恒生站在古亭内整整數年,情緒才得以穩定。
而後,顧恒生回到了大世中州。
仙界之門緊閉,太古種族則是龜縮于大世的某個角落,不敢侵犯人族。
回到浮生墓以後,顧恒生首先便與麾下衆戰将見面了。
帝君!
衆戰将站在顧恒生的面前,恭敬行禮。
一共十七名戰将,其中十二人證道成帝,還有五人則是失敗了,身受重傷。
顧恒生看着不敢擡頭的這五名戰将,威嚴道:擡起頭來。
我等有愧帝君的栽培。
五名戰将單膝跪地,悲痛而道。
他們不敢面對顧恒生,羞愧至極。
怎們?
你們都想死了嗎?
顧恒生質問道。
五名戰将不語,算是默認了吧!
見此,顧恒生的心尤為的刺痛,直言道:根基受損了,我可以尋覓天下靈藥為爾等修複。
氣皿枯敗,我亦能為爾等塑造無缺道體。
但是,你們的道心若是出現了裂痕,我該怎麼辦呢?
道心受損,非靈藥所能修複。
強如白衣仙,因為道心有缺,即便登臨了仙界也始終難以更進一步。
世間的天材地寶,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補全道心。
顧恒生失望了,真的有些失望。
他不是失望這五名戰将證道失敗了,而是失望他們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失敗,一心求死。
你們認為死可以解決問題嗎?
認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嗎?
顧恒生負手而立,沉聲說道:你們陪我經曆了這麼多的苦難,難道因為一次失敗而徹底喪失了鬥志嗎?
帝君,我等該怎麼辦?
在顧恒生的言語下,五名戰将終于擡起了頭,他們的臉上盡是悲憤和慚愧的神色。
修道,先修心。
等你們的道心什麼時候完整了,證道并非難事。
顧恒生威嚴肅穆,讓衆戰将不敢質疑。
末将明白了。
五名戰将抱拳說道。
下山去吧!
何時尋回了自我,重拾年少時的道心,何時再回來。
顧恒生揮了揮手,确實有些累了。
遵命。
五名戰将咬牙說道。
随即,這五名戰将便準備了一番,打算即刻下山。
臨走的時候,這五名戰将看了一眼死去亡故兄弟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