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台的家中,陸辛抽出了那份文件時,青港主城一間高級會議室裡,也正有一場特殊的報告正在進行,聽取這場報告的,隻有五個人,青港行政總廳主席蘇信中,城防部部長沈壘,特殊污染清理部特别行動組組長陳菁大校,以及另外兩位青港主城最高級别的先生。
作報告的,則是特殊污染研究院的院長白教授。
雖然如今青港還有很多海上國襲擊留下來的事情需要處理,但在他們眼裡,這場報告卻似乎比那些所有的事,比事後青港對海上國的報複,都還重要許多,神色都繃得極緊。
“在作這場報告之前,我需要提醒你們。
”
白教授開門見山的道:“你們聽到的,很有可能會是超出我們自身身份的一些事情。
”
“知道了這些事情,不見得是有好處的,希望你們可以做好心理準備。
”
說完這句話,他才鄭重的看向了在座的人,道:“從第一次在陳菁交上來的報告裡,看到了有關單兵,或者說陸辛的材料,以及那份材料裡,關于他與‘紅月亮孤兒院’相關的事迹時,我就已經對他的身份有了些許的猜測。
原因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這個孤兒院。
”
“後來通過對這家孤兒院的調查,我發現了一個重要證據。
兩相對證,我就開始懷疑我們青港二号衛星城裡那個不起眼的孤兒院,可能與聯盟研究院那個逃走的實驗室有關。
”
“……”
沈部長冷聲開口:“你應該解釋的更詳細一些,我要知道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
“是一個簽名。
”
白教授仿佛早有準備,将一張裝在了透明塑料袋裡的文件給衆人展示。
這是一張已經有些破舊甚至發黴的文件,上面是一張手寫的“孤兒院”成立申請資料。
在當初青港重建,秩序仍處于混亂的時間段的時候,有很多這樣的文件。
畢竟,那時候連打印都是一件難事。
這文件最後簽的名字,叫作“王元景”,寫的很潦草。
“這個字迹,與我見過的一個人很像,所以那時候我就開始留意。
”
白教授坦然道:“既然心裡開始留意,當然就可以照此去尋找一些其他的線索來加以佐證,更何況,後來城外騎士團對單兵的窺視,更是讓我确定了這位能力者的不簡單。
”
“所以,借此推測出紅月亮孤兒院可能與逃走的實驗室有關連,并不難。
”
“……”
“隻是因為一個簽名?
”
白教授的話引起了會議室裡衆人的些許詫異,表情都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你們也仔細做過字迹相關的研究,就會發現,每個人的字迹都有很大不同。
”
白教授道:“更何況,他的字寫的确實難看。
”
“……”
會議室裡,一時有些安靜,好幾個人,都明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蘇先生道:“所以,你認出來的這個人就是……”
“逃走的實驗室主任,王景雲。
”
白教授坦然回答,道:“他也是最初的月蝕研究院學術水平最高的四位研究者之一,當初我在研究院作為實習生學習的時候,曾經在他的指導下進修過一些課程,所以印象很深。
”
會議室裡變得安靜了下來。
蘇先生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那時候沒有對我們提出警告?
”
“……”
“一是因為我在離開研究院的時候,簽過保密協議。
”
“所以,隻有在現在你們也發現了單兵身上的問題時,我再告訴你們,才不會違反協議。
”
“二是……”
白教授頓了一下,道:“我有些事情需要驗證。
”
“……”
“月蝕研究院對于‘逃走的實驗室’之看重,我想大家都了解,但大家或許不了解的事情是,這不僅僅是因為當年的實驗室整節車廂無緣無故的消失,太過匪夷所思的緣故,也不隻是因為實驗室裡關押着十九個對研究來說最特殊的實驗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代号為‘暴君’的特殊精神體,也在那個實驗室裡。
”
“……”
“……”
看完了第一頁上的介紹,陸辛臉上,并沒有出現什麼異樣的表情。
他隻是在家人們冷靜而有些距離感的視線裡,繼續向後面看了過去。
第二頁上,是一些對于“逃走的實驗室”任務的一些補充。
看起來,像是秦燃,或說張四火,又或說是其他很多人對于這個實驗室的研究,以及這麼多年來尋找出來的線索。
這些線索,明顯不會直接放在懸賞介紹之中,但卻更為詳細。
比如那位實驗室的主任:王景雲,月蝕研究院成立之初,最權威的四位專家之一。
比如關于那十九個實驗體的猜測,以及一些調查報告。
比如一些很早就在執行這個懸賞任務的賞金獵人或是小隊,其經曆與最終結果等等。
大多數都是死亡,少部分瘋掉。
……
陸辛沒有耐心看這些,隻是略略的掃過,就繼續向後面看了過去。
連跳幾頁,他看到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的背後,用粗字筆寫着“王景雲”三個字。
陸辛腦袋有些突突的跳,然後他将照片慢慢的翻了過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躍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