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www.ishuquge.org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下午。
客棧房間裡,夜驚堂身上蓋着薄被,經過一夜休養,氣色基本恢複如常,但眉宇間還是能感受到幾分虛乏。
鳥鳥淩晨放了片刻哨後,便也回到了屋裡休息,和夜驚堂睡在一起;此時被餓醒了,從枕頭旁探頭,用腦袋在夜驚堂臉上拱來拱去。
“······和,
夜驚堂慢悠悠醒來,隻覺四肢如同灌了鉛,體内也和被掏空了一般,好似被媳婦輪了七天七夜。
不過除此之外,身體其他方面倒沒什麼問題,囚龍瘴的毒性已經排除七八成,剩下一點估計是體能消耗過大,浴火圖自動降頻了,吃點營養品補充精氣神,應該就能完全恢複。
在緩了片刻後,夜驚堂睜開眼眸,看到了一個圓圓的大白腦袋,正在歪頭看着他:
“咕叽咕叽?
”
夜驚堂擡手在鳥鳥腦袋上揉了下,而後便撐着床鋪坐起來,左右查看。
房間裡幹幹淨淨,隔壁屋裡能聽到熟睡後的均勻呼吸聲,樓下的客棧大堂裡,還有些許江湖人的嘈雜閑談:
“這江湖的水,着實比我的想象的深。
謝劍蘭、師道玉、白枭營三大統領,哪個不是跺跺腳,江湖都能抖三抖的人物?
短短半晚上,就被吃的幹幹淨淨···
“主要是南朝的夜閻王太霸道,别家枭雄行走江湖,是龍行于野;夜閻王出來,那是真龍都得盤着····..”
“聽說盜聖也來了天琅湖,還成了夜驚堂的姘頭······”
“盜聖向來膽兒肥,專挑江湖豪門下手,我估摸是去南朝的時候,撞上夜閻王這鐵闆。
女飛賊被此等枭雄逮住,若不自覺點,哪裡還能活着出來·····.”
“自覺點······話說有人知道過程不?
我對夜閻王怎麼抓住盜聖,挺好奇的···
“我都不興說你,你那是對抓賊好奇?
想聽葷段子,去對面窯子巷·····.”
夜驚堂穿上衣袍,聽見這些閑談,還挺感興趣的,來到房間外,自二樓打量,可見大堂裡坐了四五桌江湖人,其中三個不聲不響吃飯的,似乎還在昨天群雄奪寶中露過臉。
而換回異域裝束的梵青禾,身着紅黃相間的紗裙,環抱西瓜站在了樓梯口的拐角,也在往下打量;雖然角度問題看不到神色,但聽見這些八卦言語,臉想來是黑了。
夜驚堂回想起昨天梵姨跪趴在面前,翹着大月亮幫忙擦槍的事情,心湖便起了點波瀾,輕手輕腳來到了背後,在耳邊道:
“看什麼呢?
”“嘶~!
”
正在暗暗罵這群江湖人胡扯的梵青禾,猛然聽見耳邊的清朗嗓音,驚的整個人微微一縮,連忙松開胳膊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夜驚堂的下巴,又連忙往後退出半步:
“你······你怎麼醒了?
我在這裡放哨來着······”
說話間眼神明顯有些躲閃,還下意識擡手,想要擋住領口。
夜驚堂瞧見此景,心底暗暗搖頭。
昨天晚上,梵姨幫忙西瓜推,起初還挺好的,但推到某個臨界點後,因為沒經曆過,當時懵在了原地,隻能緊緊閉眼偏頭。
夜驚堂當時也沒法再閉眼了,見梵姑娘不敢動了,還主動挺了幾下腰,然後就弄髒了裹兇和脖子,最後還讓人家姑娘自己擦擦。
此時回想起來,夜驚堂還怪不好意思的,見她眼神躲閃,也照顧着她的情緒,沒有開口就胡說八道,轉身道:
“剛醒,有吃的沒?
感覺肚子好餓。
”
梵青禾見夜驚堂神色如常,并沒有提昨晚的羞人經曆,心裡才稍微放松了些,先行一步,來到了東方離人休息的房間裡,輕手輕腳拿起一個食盒,又走出來:
“這是剛才煲的雞湯,還是熱的,你趕快吃吧。
”
夜驚堂在門口看了眼,見笨笨還在休息,便沒有打擾,稍作洗漱過後,來到隔壁的房間裡,在桌子上坐下,打開了食盒,可見裡面放着一碗湯、一碟醬牛肉,還有兩個大白饅頭。
夜驚堂在天琅湖打了一晚上,回來一覺睡到現在沒吃東西,半途還被梵姨推了一次,确實饑腸辘辘,當下也沒多說,捧起雞湯喝了口,而後拿起白面饅頭。
梵青禾在旁邊坐下,幫夜驚堂把菜擺好,又夾起一筷子牛肉,放進鳥鳥吃飯的小碟子裡。
夜驚堂說起來也找不到很合适的話題,覺得默默無言挺尴尬,就看了看手上的大饅頭,随口詢問:
“這饅頭真大,哪兒買的?
”饅頭真大······
梵青禾本就比較敏感,聽見這話,看了看兩個又白又圓的大饅頭,又望向神色如常夜驚堂,臉頰不知為何,慢慢化為漲紅,繼而擡手在夜驚堂肩膀上錘了下:
“你什麼意思?
昨晚我是看你暈倒了,怕身體憋壞,女王爺又幫不上忙,才迫不得已······”
夜驚堂被打了下,心頭挺無辜,拿起饅頭啃了一大口:
“我就是覺得分量足,随口問一句,這饅頭還沒你一半大,怎麼可能聯想到一起······嘶!
”
梵青禾聽見最後一句,懷疑眼神頓時變成了惱羞成怒,擡手擰住夜驚堂的腰:
“你······你還胡說?
真當我好欺負是吧?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回冬冥山?
”
夜驚堂微微擡手:“好了,算我口無遮攔,不提這些了,咱們說正事。
”
梵青禾感覺夜驚堂就是把她當小媳婦對待了,但她拿夜驚堂也沒什麼辦法,瞪了片刻後,還是松開手,坐到了桌子對面,說起正事:
“昨天我和靖王商量了下,準備煉一顆天琅珠,讓你借此增長功力······”
夜驚堂聆聽完梵青禾的叙述,心頭也斟酌了下。
他對自己的實力很了解,經過玉虛山的磨砺,武學造詣是到位了,但功力确實差了半籌,和正兒八經的武聖有差距。
以弱對強他不是沒法打,但還有笨笨、青禾兩個人需要庇護,若是能更進一步,風險自然會小很多。
但拿得手的雪湖花,去梭哈以小博大,風險肯定還是有的。
真煉出天琅珠來還好,就算沒搶到雪湖花,他也落了個武聖體魄,不賺不虧。
而要是兩盒雪湖花砸下去,一顆天琅珠都沒砸出來,他也沒能把左賢王連鍋端,那此行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夜驚堂思索了下,詢問道:
“梵姑娘有多大把握煉成天琅珠?
”梵青禾提起煉藥,自信當時就上來了:
“煉藥雖然沒有絕對不炸爐的情況,但我拿到方子後,研究快一年了,成藥的把握很大,不說炸兩爐,哪怕損失了一爐,我都······嗯····..”
夜驚堂感覺梵姑娘想說'哪怕炸一爐,都再幫他治療一次',雖然這賭注挺誘惑人,但他還是柔聲道:
“煉藥這一行,比鑄器還燒錢,光是一個雪湖散,就差點把邬王燒窮,哪有那麼容易。
“你也别把自己逼太緊,平常心對待即可,反正是我倆搶來的藥材,即便兩爐全炸,我們也沒啥損失你還增加了經驗,雪湖花沒了,大不了再去搶就是了。
”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夜驚堂并非不懂行。
像是蕭山堡這種地方打造兵器,正常都是交二成一,也就是得給鑄劍師雙份材料,一份用一份當損耗,才會有鑄劍師接單子,隻給一份材料的話,世上沒人敢保證百分百成器。
而煉藥涉及的方面,比鑄造兵器多數倍,火候配比等等都得經驗積累,像是天琅珠這種大方子,剛開始學着煉,連續煉廢好幾爐的情況太正常了,要求梵青禾立軍令狀必須成功,這不欺負老實姑娘嗎。
梵青禾确實自信,但也知道難度,見夜驚堂半點不心疼藥材,還出言安慰她,心裡難免有點感動。
畢竟再财大氣粗有魄力的相公,寵敗家媳婦也不敢這麼寵,她要是真把雪湖花浪費了,她這輩子怕是都不好意再和夜驚堂說不了,讓幹啥都得無怨無悔答應······
梵青禾也不知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沉默稍許後,也沒說什麼損士氣的話,隻是道:
“有方子有藥材,我還能炸兩爐的話,以後也不配在這行混了,你放心好了。
”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