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博際真就冤枉了侯萬林。
其實侯萬林是真的認為這段神經已經沒救了,必須切掉,而且陳平亂說話,讓他感覺很煩。
那段神經束還是被切掉了,侯萬林接過護士遞來的鑷子,夾起切掉的神經束就往垃圾桶裡扔。
就在這時,陳平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手從器具台上拿一個生理鹽水罐子。
在神經束落在垃圾桶裡之前,穩穩的接在了鹽水罐子裡。
侯萬林吓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
陳平淡然道:“我留着有用,你管得着嗎?
”
侯萬林咬着牙說道:“常院長,你的人懂不懂規矩?
”
常淑琴抱着胳膊聳了聳肩膀:“陳教授并沒有幹擾你手術,就是接住了一點你不要的神經組織,你咋呼什麼勁兒!
”
侯萬林做了兩個深呼吸,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你們不就是看不得我治好病人,讓你們三院丢臉嗎?
那我就非得治好,給你們看看!
侯萬林不再搭理常淑琴和陳平了,哪怕陳平就站在他身後,不時的接住一些他切下來的皿管神經什麼的,他也當作沒看見。
直到侯萬林要用鑷子夾出一塊碎骨片的時候,陳平才再次發聲阻止。
“不能就這麼夾出來!
”
陳平的喊聲很大,把侯萬林吓了一跳。
他轉過頭罵道:“你特麼到底要幹什麼,給我滾出去!
”
陳平面色平靜:“這個碎骨片下面纏繞着三根主神經束還有小臂主靜脈,你要是這麼粗暴的拔出來,這條手臂就徹底廢了!
”
他的話簡直是聳人聽聞,侯萬林連忙再次轉過頭,仔細觀察。
那個碎骨片從暴露的創口看上去,就像一個鲨魚牙齒,上面是平的,下面是尖的。
按照這種形狀,就算下面纏繞着主神經和小臂主靜脈,也沒關系,拔掉鲨魚牙齒形狀的碎骨片,下面纏繞的東西就會自然脫落,不會有什麼損傷。
“哼,危言聳聽!
”仔細觀察片刻,侯萬林放下心來:“你以為你有透視眼呢?
還能看到下面纏繞的皿管神經?
”
陳平沒有透視眼,但他剛才在會診的時候看過片子。
片子上面的碎骨片七零八落,一般人看着都會頭暈眼花,可陳平卻把每一個碎骨片的形狀和位置都記住了。
這一個碎骨片,表面看像是紮進皿肉裡的鲨魚牙齒。
其實這骨片是沙漏形狀的,兩邊寬中間窄,露出來的一小節,隻不過是沙漏的上半部分。
三個主神經束和小臂主靜脈,就纏繞沙漏的中間部分。
可以想象一下,那些神經束和靜脈皿管,就像是一團脆弱的麻線,纏繞在沙漏中間埋在土裡。
偏偏有個傻逼不聽人勸,要生拉硬拽。
一旦拽出來,那些脆弱麻線的下場可想而知。
其他圍在手術台周圍的專家教授和醫生護士,早就看陳平不爽了,趁機開啟了群嘲模式。
“小子,你要是不懂就别裝懂!
”
“真是狂妄,侯主任做手術的時候,你還在家裡玩泥巴呢,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
“三院就是垃圾,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招,還教授呢,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買的。
”
“主任,你也别讓他滾了,讓他好好看一看,漲漲見識!
”
侯萬林看陳平不順眼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
這個馬上就能打臉的機會,他也不想錯過。
“小子,别說我沒給你機會,睜大你的狗眼給我好好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