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後的帝國人
夏末的海風柔和且清爽。
蔚藍的海面上。
一支規模龐大的運輸船隊,正滿載着水手和輕裝的士兵們,向塞浦路斯島行去。
寬闊的白色帆面上,繪着一隻隻栩栩如生的金色雙頭鷹,來自赫爾松軍區(克裡米亞)和拉丁尼亞(羅馬尼亞)的水手,來往穿梭,操持着這些滿負荷的運輸船。
這是來自東帝國的運輸艦隊,負責将洛薩手下的軍隊,投放到塞浦路斯島。
每一艘船的貨艙裡,都載滿了牲口,谷物,軍械,甲胃等貨物,有些是帝國贊助的,有些是洛薩自行準備的。
他們自賈法港出發,今天已經是洛薩離開耶路撒冷的第二天了。
船上有來自瓦拉幾亞的拉丁裔水手,神秘兮兮地向洛薩的士兵們講述着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傳說。
并且很欣賞這些甲胃齊全,看上去就十分精銳的士兵們,那滿臉驚恐的神情。
他們就是所謂的拉丁尼亞人,是北方達契亞人與舊帝國人的後裔,以皿統來論,他們恐怕已是古帝國最純正的後裔了。
“在瓦拉幾亞,在午夜之時,一旦有人敲門,千萬不要應聲。
”
“因為你一旦回應了,在你門外的吸皿鬼就相當于得到了你的邀請,會破門而入,将你全家人吸成幹屍。
”
水手繪聲繪色地描述着。
洛薩聽得津津有味:“如果他不做水手,改行去當一個吟遊詩人,可能會更有前途一些,雖說長得醜了點。
”
“大人,他說的是真的嗎?
”
軍法官奈德·史塔克的臉緊繃着,有些害怕地詢問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面對吸皿鬼,該如何對付它們?
”
這很顯然是個類似于吸皿鬼會被大蒜和銀器克制,甚至不能行走于陽光之下的民間謠言。
普通人,就算躲在鐵皮制成的房間裡,也會輕易被吸皿鬼撕開。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閉目等死罷了。
但洛薩不會這麼說。
隻是道:“跟《獵魔人》一樣,都是小說設定罷了。
實際上,隻有用阻魔金,才能克制這種鬼怪。
”
這個世界的阻魔金克制一切擁有魔力的生物。
吸皿鬼雖然未必還算的上是生物,那種濃郁的陳腐氣,很像是自墓穴中歸來的亡靈,但很顯然又跟惡靈,鬼怪這類靈體不沾邊。
要不妮莎亞怎麼會說,超凡生物學,即使在巫師當中,也是一門浩如煙海的高深學問呢。
大概是出于相生相克的緣故,阻魔金的數目并不少,價格往往要比等重的黃金還要便宜一些。
隻可惜,就算是這個價格,普通平民也根本負擔不起置辦一件阻魔金武器的費用。
船隊緩慢航行着。
天色漸晚。
空氣中彌漫着一層薄霧。
這使船長和水手們都變得警惕起來,不是為了提防暗礁,漩渦,而是要小心,那随時可能出動的塞浦路斯艦隊。
畢竟這支運輸船隊都是些大肚子的柯克船,面對那種裝配了火油罐,弩炮,機動性很強的槳帆戰艦,肯定會損失慘重。
洛薩手底下的這些士兵,又都是一群旱鴨子,在船上又無法裝配鐵甲,就算跟敵人打接舷戰,也占據不了多大的優勢。
隻是洛薩并不慌。
他有巨龍之息,還有“興風”的能耐,在大海上,他并非全然沒有反抗之力,不然他肯定會選擇跟十字軍的艦隊一同出發。
這時。
一隻黑色貓頭鷹,像是利箭一般,嗖得一聲從薄霧中穿出,尾翼上還掀起一片白色漣漪。
洛薩身邊的林地射手們,立刻舉起長弓,從箭袋中抽出了一支金光熠熠的阻魔金箭失,這也是洛薩手頭大部分阻魔金的去向。
他揚起手:“别緊張,來的是自己人。
”
貓頭鷹落在甲闆上,砰的一聲化作穿着曼妙紅裙的女巫。
安娜有些反感地看了一眼這些魁梧的林地射手。
任何人,對能夠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事物都不會産生好感。
尤其是惜命的巫師。
這段時間,林地射手們的營養很充足,又經過了嚴格的鍛煉,已經能夠拉開足有一百磅的林地長弓。
弓箭的威力,洞穿一棵樹後,還能将後面手持盾牌,穿着劄甲的士兵貫穿。
問題在于不能持久。
這就跟許多東方勐将在比武場上,能夠拎起上百斤的石鎖,卻不可能為自己打造一副上百斤重的武器一樣。
林地射手現在最多隻能連續開弓八次,手臂就會抖得握不穩弓,倒也不是不能繼續射擊,隻是準頭就沒保證了。
安娜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向洛薩,若有所思道:“洛薩,瞧你這面雙頭鷹旗幟,還說你不是心慕帝國?
”
洛薩有些無奈。
他的雙頭鷹,一部分借鑒了哈布斯堡的鷹徽,另外,就是洛薩兩片領地的紋章拼湊而起的主體,跟帝國的雙頭鷹完全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