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王子
一名下颌上一片光滑的宦官,對薩拉森首領說道:“紮希爾王子,我們太過深入敵境了,是不是該撤退了?
”
“撤?
”
“哈裡,你被這些法蘭克蠻子吓破了膽子嗎?
失去那根東西,果然使你的膽氣也全部淪喪了!
”
這群薩拉森騎兵的首領,正是薩拉丁的第三子,紮希爾·加齊,名義上的阿勒頗領主和北叙利亞總督。
宦官面色平靜地說道:“紮希爾王子,吾王命我看顧你,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
紮希爾輕蔑地看了宦官一眼:“夠了,我必須立下足夠的功勳,否則阿迪萊·薩伏丁什麼時候才會把我的阿勒頗還給我?
”
提起自己這個叔叔,叙利亞總督薩伏丁,紮希爾直呼其名,毫無敬意。
“我會證明,我依舊是最值得父親寵愛的兒子。
”
紮希爾拔出佩劍,高呼道:“聖火永燃,至高至大!
讓這群法蘭克人瞧瞧,我最精銳的馬穆魯克禁衛的實力!
”
“聖火永燃,至高至大!
”
薩拉森騎兵們怪叫着,如一陣黑色飓風般狂奔而出。
這些從古拉姆奴隸中優中選優,裝配了精良鱗甲,鎖鍊甲,騎乘着從天竺購入的馬瓦裡戰馬的精銳騎兵,遠非昔日被十字軍騎兵打得落花流水的古拉姆騎兵所能媲美的。
他們自小習練武藝,是紮希爾麾下最精銳的一支部隊,他相信,即使比不上父親薩拉丁的馬穆魯克親衛,也絕不是這夥法蘭克騎兵們所能比拟的。
洛薩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方,漢斯緊握着系有黑鷹燕尾旗的騎槍,頭盔下,一雙瞳仁已然化作了野獸的豎瞳。
後方,手持系有燕尾旗和方旗的騎士們,高聲嘶吼着。
“沖鋒。
”
“以王家騎士團之名!
”
“以父之名!
”
“以耶路撒冷之名!
”
“殺光這些薩拉森狗崽子。
”
騎兵們喊出的口号各異,口音也千奇百怪,甚至于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喊些什麼,隻是下意識地像野獸一般咆哮着,用以宣洩心中緊張的情緒。
黑色的騎兵,和紅色的騎兵宛如兩道浪潮,在大地上相對奔湧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拍在一起,掀起皿色的驚濤駭浪。
洛薩隻覺噼啪的響聲不絕于耳。
他不知道是什麼砸到了自己的頭盔上,是箭矢,還是風沙中夾雜的石子,面罩下,他的呼吸變得極為粗重,像是風箱。
近了。
更近了。
洛薩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迎面沖上來的騎兵,那猙獰的面孔,被風沙吹得粗粝不堪的皮膚,以及黝黑雜亂的胡須。
砰——
洛薩手中的騎槍,硬生生将對面手握圓盾的馬穆魯克騎兵撞飛了出去。
他的腳還搭在馬镫上,身體後仰,跌落在地面,迎接他的,是無數馬蹄的踐踏,隻一瞬間便送了命。
洛薩緩緩調用體内的魔力,滋養着手臂上的酸痛。
緊跟着,是下一個敵人。
鋒利的薩拉森直劍刺出,角度刁鑽,正對準了洛薩的脖頸。
唰——
黑色盾牌宛如利斧,直接将刺出這把直劍的馬穆魯克騎兵的手臂斬斷。
身披鐵甲的般若,騎着戰馬,宛如洛薩身後的幽影,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罕有能突破她防禦的。
嗖——
洛薩蓦然擡起盾牌,一根強有力的箭簇“奪”的一聲釘在上面,鋒利的箭頭抵在他握盾的手指上,傳出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