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峰真傳忽感一道沖天煞氣彌漫開來,曹骐骥臉色凝重,環顧四周,戒備森嚴。
稍許,司馬元将心中殺意收斂,深深地看了眼身後便轉身,馭舟而去。
舟上衆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曹骐骥傳音道,“可是有何不妥?
”
司馬元回道,“師叔放心,并無無礙,隻是被人擺了一道。
”
曹骐骥若有所思。
司馬元眼簾一垂,尤其關鍵的是他還不敢輕易追究。
畢竟他心中所想僅僅隻是依據那位軒主的異常行為而作出的推測,并無任何實證。
萬一猜想錯誤,無異于不打自招。
屆時本無此心的鄭軒主恐怕就是有此心意了。
司馬元心中喃喃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他永遠都是不憚于以最大惡意在揣測他人,往往将諸事放置在最為惡劣糟糕情況之下,以便做出作為最為充分的準備。
而在司馬元等紫霄派離去之後,鄭卿顔身形緩緩露出,看向司馬元離去的方向沉默不語。
柳青絲躬身在後,不敢多言。
鄭卿顔淡聲道,“青絲你帶着諸位姐妹先行一步。
”
柳青絲有些遲疑。
鄭卿顔擺手道,“我并無大礙,方才隻是逢場作戲罷了。
”
柳青絲聞言羞赧,方才她可是真情流露啊。
鄭卿顔補充道,“司馬道友會将前路障礙剔除,你等性命無虞,無需擔心。
”
柳青絲擡頭看了眼自家軒主,頭發稍亂,臉頰潮紅,似有異樣,心中頗有遐想猜測。
鄭卿顔皺眉,“為何還不動身?
”
柳青絲當即稱是,帶着幻夢軒一衆同門抵達陣門之前。
及至幻夢軒弟子消失在視野之中後,鄭卿顔目光一瞥,沒好氣地道,“死鬼,害我被人欺負你也不出來?
”
一道笑吟吟地身影緩緩走來,将鄭卿顔輕輕攬入懷中,一陣疼惜愛憐。
良久兩人方才膩歪足夠,鄭卿顔沉吟少許後,緩緩言道,“那紫霄派小子并無異樣,方才我以‘惑仙香’迷住其人時,探查到其身上除去金丹之外,再無餘物。
”
風流倜傥的潇灑君子含笑點頭,輕輕刮了刮鄭卿顔微皺小瓊鼻,“好,幸苦我的小寶貝了。
”
“來,讓哥哥好好感謝你”。
斜靠在那人懷中的鄭卿顔一陣羞澀,宛若初春少女般螓首低垂,“柳郎你好壞”。
柳姓金丹邪邪一笑,輕咬鄭卿顔耳垂,呵出一口熱氣,低聲道,“哥哥不壞,妹妹不愛啊。
”
鄭卿顔嬌軀一震顫抖,如同酥軟無力,眼神迷離恍惚,朦朦胧胧。
一陣輕煙劍氣籠罩,便再難有聲響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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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舟第二層,烈日炎炎,赤紅大地燥熱難耐,恍若被燒焦。
兩道迅疾身影奔掠而至,觀其氣息似有萎靡之态。
為首之人貌若四旬,中等身材,赫然正是天器會首舵中元膺。
身側曹華臉色難看,身上足足留有數道淩厲傷痕,近乎招招緻命。
曹華怒吼,“孔道友,你我同氣連枝,為何不能放我等一馬?
”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呼呼風嘯聲傳來。
兩人飛掠之際,一道細若微芒的遊絲掠過。
中元膺陰沉臉色愈發怖恐,甚至有些猙獰,“孔道友果真要過河拆橋?
”
少許之後,兩人耳畔傳來一道若有若無之音,“上宗有令,不得不為。
”
曹華氣急敗壞地道,“孔巢父你難道忘了昔日我等三人所立誓言,誓要推翻西冥諸派,讓我等散修傲立于世?
”
他厲聲道,“即便你忘了,你我再不往來便是,為何趕盡殺絕?
”
中元膺神色漠然,“孔道友,你雖隐匿刺殺之術了得,但我等二人拼着命不要,拉着你同歸于盡的本事還是有的。
”
他轉首看向另一側,“想必聖靈教也不會如此做吧?
”
孔巢父沉默不語。
暗中卻傳來一陣大笑,“聖教行事豈容他人置喙?
孔道友,動手吧。
”
生死危機來臨,中元膺驟然怒喝,“姓孔的,你莫非真是個白癡不成?
今日你背棄我等,聖靈教豈能再容忍你這等之人?
”
“屆時鳥盡藏弓都是輕的,說不定你也難逃一死!
”
暗中聖靈教之人輕笑一聲,“孔道友盡管放心,我聖教一概注重外來道友,至于道友為人如何,教内不會有人在意。
”
他飽含深意的緩緩言道,“聖教貫是以功業論英雄,今日孔道友任務完成,必受教内親睐;些許菲薄之言無傷大雅,不必在意。
”
如此話語仿若定心丸,孔巢父終于出言,“如此,那孔某就放心了。
”
中元膺臉色大變,身形迅疾倒掠而遁。
曹華唰地煞白,眼中露出瘋狂與慘然之色。
頃刻,一道叮當聲浮現,兩道悶哼聲同時響起。
一道乃是不敢置信的悶哼之聲,一道則是不滿的冷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