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舟一層,陣門之前,司馬元等人風塵仆仆地趕來。
曹骐骥輕輕一嗅,臉色凝重地道,“似是金丹期存在交過手”。
他看着司馬元微微皺眉,補充了句,“實力極強”。
司馬元轉首吩咐道,“探查四周十裡範圍”。
王瀾、蕭铩等人當即化作遁光散開。
稍許,一人迅疾歸來,正是戒律司趙阡陌與執法殿蕭铩。
兩人恭聲道,“回三長老,西北方似有修士集結。
”
司馬元眉宇一挑,颔首道,“辛苦二位了”。
兩人連道不敢,随後退至司馬元身後。
須臾,王瀾、申垣以及黎淳風歸來,傳音道,“西北之人似非我青鴻之人”。
司馬元微不可察的輕輕點頭。
這時曹骐骥傳音道,“那幾個小子這一路上似有些不安分”。
司馬元輕輕一笑,擺手道,“分不清形勢厲害,難免陷入歧途。
”
待仙符、寶器以及靈陣峰等真傳歸來後,他與曹骐骥相視一眼後,帶着衆人迅疾趕往西北方。
及至半刻鐘後,一道殺伐怒吼聲傳來。
司馬元沉凝道,“你等小心,保命要緊。
”
旋即便與曹骐骥振袖掠去。
司馬元堪堪抵達戰場,便有一道驚喜聲傳來,“司馬道友小心,這些人乃龍鱗州聖靈教之人。
”
說話之人,正是幻夢軒那位金丹美人。
生靈教實力較之紫霄隻高不低,在西冥三州都是名列前茅。
卻見場中近半人身着六彩錦衣,淺灰、橙黃、天青、蔚藍、赤紅與白金。
淺灰修為最低,半步築基之境,白金最高堪比金丹中期頂峰!
司馬元堪堪抵達戰場,便有兩道氣機死死将其鎖定。
他霍然轉頭,一人踏空而至,足底生火、渾身青黑,看似丈許之高實則五短身材,面目陰摯難堪,瞪目怒視。
其人手中一根骷髅權杖杵地,靈壓懾人。
那人赤色紅衣,宛若皿袍;觀其修為,赫然正是金丹初期。
其人話不多說,對着司馬元便是一道疑似符箓的神秘之物飄蕩而至,令人心中徒生惶恐。
司馬元張口一吐,噗嗤地一聲,便是兩道劍符之力。
啪地一聲,對方符箓破出一個小洞,靈性大失。
那人似也不驚,趁此準備時機,身形迅速靠攏,那根權杖霍然在手。
權杖長約四尺,呈墨黑色,其上流光溢彩、符文并茂,隐隐之間似有一股神秘氣息流轉其上。
觀若袅袅炊煙、氤氲輕霧,玄妙無雙、詭谲南測。
司馬元被此迥異與靈力的神秘力量所心驚,不敢有絲毫大意。
在臻至距離司馬元不足十丈時,其人猛然厲喝,“祭!
”
司馬元發覺神魂陡然震顫,搖晃不已,似搖搖欲墜、昏昏沉沉。
耳畔劍吟極顫,他瞬息清醒,看得對方輕咦一聲。
司馬元冷汗微侵,看向那人的目光已有鄭重之色。
心中一陣發寒。
曹骐骥突然傳音,“小心,聖靈教專修神魂,以愚民信仰、香火為源,修出‘魂力’。
不可小觑大意!
”
司馬元看着再次升騰而起的那道氣機,原來是魂魄之力。
他目光一動,一柄墨黑小劍落入手中,他向前一指,“去”。
玄黑如墨青鋒劃破碧空,在那人臉色疾變之下,斬盡方圓十丈之内的所有香火之立。
呲呲聲如同火焰灼燒布帛,噼啪作響。
耳畔似有凄厲慘叫聲傳來,如同冤魂被殺、厲魄被斬。
那人嗔怒大喝,“小子,好膽!
”
倏爾,四周氣機如同凝滞,在司馬元瞳孔一縮中,卻見那些冤魂散而複合,如同被人強行聚攏。
似有煎熬、瞳孔以及呻吟聲傳來,司馬元腦中嘣出兩字,“活祭!
”
這些人乃是被活生生祭祀而死。
以冤魂為料、香火作引,輔修魂道功法,此赫然是歹毒之極的邪門功法。
觀其修為之深厚,法力之磅礴,其活祭之人恐不少于萬人之數。
司馬元眼神冷厲,“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
那人神色奇異,旋即仰天大笑,“邪魔歪道?
小子你錯了,功法無有好壞之分,唯有人心方有黑白之别。
”
他指着場上衆人,“試問場中之人誰不曾濫殺無辜?
誰又是真正地家底幹淨?
”
他冷笑看來,“莫說他人,包括你自家,觀你骨齡也不過三旬上下,以近乎弱冠之歲而修至金丹上境,你扪心自問沒殺過無辜之人,你自家真的問心無愧麼?
”
司馬元抿嘴不語,眼簾一沉。
那人嗤笑道,“既然自家不是聖人,有何資格指責他人過錯?
”
司馬元擡頭,看着那人沉聲道,“司馬雖非聖人,但修道至今非犯我之人不殺,非襲我之人不害,不說絕對清明良正,但自覺問心無愧。
”
“此言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師長親朋,亦無愧于宗門同伴。
”
他指劍厲喝,“而你之行為已犯我修道之大忌,祭祀衆生以求道果,必然遭世人唾棄、同道驅逐!
”
那人猖狂大笑,“唾棄?
驅逐?
錯了,隻要有實力,何事不敢為?
何人敢唾棄?
”
俄而,他笑意驟收,冷冽地言道,“小子,準備的如何?
需要本座幫你一把。
”
司馬元瞳孔一縮,在對方神色微驚之下,他當即猛喝,“劍籠,起!
”
頃刻,在其面容沉凝之際,四周似有熾烈劍光如同光幕冉冉升起,似慢實快。
呼吸之間,八方四面升騰起道道劍光大幕,将其籠罩在内。
司馬元沉聲道,“今日司馬便替天行道,鏟除你這邪道妖人。
”
陣内似有轟隆聲響起,如同剿殺邪魔,時而發出一道凄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