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過村裡老人介紹過這位土地公生平,在世時是做過官的,死後被人供奉成土地,沒有朝廷冊封,估摸所管轄土地應該不會超過村子幾裡。
陳鸢請了老人坐下,除了陰差,這次可是真正與有神位的打交道,喚了那邊看着土地公發呆的胖道人,後者反應過來,使勁掐了一下臉,慌手慌腳去車鬥包袱翻出水袋,拿了木杯倒上清水給兩人端去。
“東家,真是土地公?
”胖道人将杯子遞給陳鸢小聲問了一句。
陳鸢沒回答,隻是朝對面的老人笑了笑,“不知土地顯身是有要事相告?
”
“倒也無事,就是村裡忽然來了位修道中人,故此出來見見,說上一些話。
”老人捧着手中杯子,輕輕聞了一下,“好多年未喝上青山縣的涼茶了,向陽街李家茶肆想不到還開着,得有一百三十年了。
”
想不到劉府相隔那條街的茶肆開了這麼多年。
不過還沒在這事上多想,那邊的土地笑呵呵的從懷裡掏出一塊面餅,輕輕掰成兩半,遞給陳鸢半塊。
“這餅子好些年前,老朽那兒子還在世時,從青山縣帶回來,一直舍不得吃,結果就好多年沒人說話,這餅也就一直留着。
”
好多年?
陳鸢将餅子停在了嘴邊,下意識的看了看,這怕不是過期了……
似乎看出陳鸢擔心,老人笑容更甚,擺了擺手。
“道友勿慮,這也非真餅,乃餅中面**華,又這麼多年被香火所融,自是不壞的。
”
陳鸢啞然失笑,想不到鬧了這麼個笑話,不過倒也坦然道:“實不相瞞,在下剛踏入這修行之門,我師父神智不清醒,許多事都未曾與我交代,讓土地見笑了。
”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
”
老人咬上一口面餅,齒過無聲,顯然真是香火,陳鸢也試着咬了小口,唇間沒有實質的感覺,咬下的位置,在他口中化作一縷青煙吸入肚裡,身子陡然一顫,丹田氣旋流轉加快了許多。
旋轉的氣雲之中,竟有光點不斷在雲中閃爍。
“如何?
”
老人的話語猛地将陳鸢驚醒過來,趕忙起身拱手,剛才的變化,明顯是老者故意贈予的。
“鸢多謝土地。
”
“呵呵。
”
老人隻是輕笑,将手中杯子放去石上,也跟着起來,“觀你言行舉止,非心懷鬼胎之人,又是這麼多年來,能與我說話之人,同享一番又如何,哈哈……”
斑駁的林蔭在地上輕搖,土地公暢快大笑,拱着手化作一團青煙漸漸沉入地下。
待青煙散去,陳鸢才收回手,心裡頗為感慨,這神仙的格局就是不一樣,也是,修道修仙,哪有那麼多爾虞我詐,否則就不是修道了。
陽光照在他臉上,過得一陣才收拾心情,在胖道人八卦的詢問裡重新上路,按着村人口中描述,那墳頭山已經不遠了。
途中,車鬥裡酣睡的瘋老頭也醒了過來,吵嚷着肚子餓,胖道人趕緊下車,去林中逛了一圈,摘了些野菜、果子。
“我在天師門後廚,别的不會,在吃方面,那叫一個行家。
”
胖道人從腰間黃布袋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爐,小心點燃上面燃芯,豆大的焰苗灼着一口小鍋,他将野菜、果子揉爛,混着清水煮沸,再灑上一點細鹽調味,不得不說,升起的熱氣,有過淡淡的清香。
孫正德抹了下一字胡,頗為炫耀的一雙筷子在鍋裡攪動。
“食材這方面,往往最簡單的法子,才能做出原滋原味的湯菜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