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真沉吟了一下,對滿臉期盼的甯婉君道:“女施主請随貧僧來”。
甯婉君點頭,重新罩上了面紗,跟随霍元真下了萬佛塔。
來到了塔外,那個叫小翠的女子還在那裡等着,看到甯婉君出來,急忙跑了過來,上下打量,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怎麼進去了那麼久?
這個和尚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
甯婉君嗔怪的打了小翠一下:“死丫頭,胡說什麼,方丈是有道高僧”。
小翠還有些不服氣的道:“那是他沒有見過你,不然有道也變成無道了”。
霍元真在旁邊不禁有些失笑,這個小丫頭倒是心直口快。
看到霍元真笑了,甯婉君更是不好意思,對小翠道:“如果你再胡說,就不用陪着我了,自己回去吧”。
聽出甯婉君真的生氣了,小翠終于不敢言語了。
“你還在這裡等着,我要去請教方丈一些事情”。
甯婉君再次抛下小翠,跟随霍元真去了小廟之内。
兩個人進了霍元真的房間,分别坐下。
“女施主,貧僧也不需問你具體有何事煩心,你隻需要坐着,聽貧僧為你敲敲木魚,平定一下心緒,或許換個心情之下,事情就能想的開了”。
霍元真再次拿出自己的木魚,心想這個寶貝還真是抽的值得,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甯婉君本來對霍元真的做法有些不以為然,敲敲木魚能起到什麼作用。
但是當木魚聲響起的時候,她就不這麼想了。
木魚聲聲響,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宛如晨鐘暮鼓,震撼人的心靈,洗滌人的靈魂。
好像在一刹那間,很多時候都能夠想的開了,自己爹爹的事情似乎也不再是那麼的難以解決,雖然還沒有想到辦法,但是甯婉君卻堅信有解決之道,隻需慢慢尋找就是了。
時間好像過的很快,也好像過的很慢,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元真的木魚聲停了下來。
甯婉君緩緩的睜開眼睛,隔着面紗看向霍元真,起身微微萬福:“方丈,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信女相信,你是一個真正的有道高僧,不像一些寺廟内的老和尚,隻是虛有其表,對于信女的事情或者束手無策,或者說一些奇怪的禅理,你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你的意思,我已經明了,多謝方丈指點,讓信女有茅塞頓開之感”。
霍元真擺了擺手:“女施主言重了,貧僧并沒有做什麼,很多時候,你去追求一個理想的結果,但是現實卻和理想相去甚遠,或者你換一種方式,放手”。
“放手?
”。
“是的,放手,不用刻意去想什麼,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你感覺到命運對你關上了門的時候,同時也會在某個角落為你打開了一扇窗,放下,是一種境界”。
甯婉君呆呆的想了一陣,再次對霍元真施禮:“多謝方丈,信女懂了”。
霍元真含笑點頭,心想你懂了,我還沒怎麼懂呢,看來佛法這個東西,用來忽悠人絕對是很有效的。
因為你心裡本來就有事,自己無力解決,才會來求佛,尋求精神上的寄托。
霍元真身為方丈,身份夠份量,再說上幾句模棱兩可的話,然後配合自己的寶貝木魚敲幾下,往往就能讓人心生信任,自以為找到了解決之道。
但是這解決之道是否有效,就隻有天知道了。
霍元真說了這些話,甯婉君好像非常感動的樣子,猶豫了半晌,開口道:“方丈,實不相瞞,信女現在想通了,暫時不想回到爹爹的身邊的,我相信爹爹自己會想明白的”。
“也好”,霍元真微微點頭,心想該到掏錢的時候了吧。
不料甯婉君卻開口道:“方丈,本來信女打算,無論事情結果如何,都給少林一筆香火錢的,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你們幾個人使用個十年八年的了”。
霍元真含笑不語,心裡卻樂開了花:“好啊好啊!
夠我們五個和尚使用個十年八年的,想必要有兩三千兩吧,拿出來吧”。
但是甯婉君話鋒一轉:“可是現在信女不敢如此做想了”。
“這是為何?
”霍元真心想你難道還想給個一萬兩不成。
“方丈大師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真正是有道高僧,信女雖然是個女兒家,但是也知道錢财這等俗世東西與大師如浮雲,哪怕金山銀山堆在你的面前,恐怕你都不會去正眼看一下的,如果信女拿這些黃白之物來報答大師,那才真正是亵渎了大師,亵渎了少林這塊淨土”。
霍元真一言不發,心裡暗暗叫苦:“壞了!
壞了!
這個小丫頭真把貧僧當成高僧了,還以為我不喜歡金銀,簡直一派胡言,貧僧現在還欠人家錢莊的錢沒着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