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楚白狼身上的刀意便增強一分。
起步一樓,行至半途,他便直接跨越兩層,直接來到了三樓境界。
又走了幾步,三樓刀意攀升至四樓。
如此又是幾息的腳程,月光下的刀意已經到了五樓,鋒利的氣息似乎能将這片夜色完全割裂。
此時李三思眉頭越皺越深,白衣術士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
等到楚白狼走到五位黑衣殺手身邊時,他的刀意終于登上了六樓。
這是他如今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六樓刀意,已能開城斷江。
殺人更是不在話下。
哪怕刀未出鞘,在場衆人亦能感受到自刀鞘中滲透而出的,那股強大而可怕的凜冽刀意。
大魏年輕高手排名榜首者,果然名不虛傳,屬實有些牛逼。
即便是六樓巅峰的白衣術士,面對楚白狼的巅峰刀意時,都感覺有些棘手。
雖然自身境界要比楚白狼高上一些,但白衣術士是勝在神念強大,戰力及殺伐之意卻無法與之相比較。
尤其楚白狼師承大魏第一總管曹人往曹公公,刀行霸道,出手之間毫無顧忌,更讓他憑空多出了幾分攝人的氣勢。
難頂!
李三思忍不住湊近白衣術士耳邊,問道:“打得過嗎?
”
他記得初見楚白狼時,對方就是被白衣術士吓走的,真要打起來,應該沒問題吧?
白衣術士沒有回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給了李三思一些信心。
若點到為止,那便平手。
若打出火氣,便兩敗俱傷......當然,對方的傷肯定要更重些。
若生死之戰,則自己重傷,楚白狼身死。
不管怎麼打,白衣術士都輸不了。
但他其實并不想打。
因為楚白狼是長公主的人。
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是打長公主身邊的貼身侍衛。
“楚少俠何意?
”
白衣術士恢複到平靜姿态,他指了指五位黑衣殺手,淡淡開口:“你和他們是一路人?
”
楚白狼搖了搖頭,神情冷厲,眼中有殺氣。
他說道:“我不認識他們。
”
五位黑衣殺手也搖起頭來:“我們也不認識他!
”
說完便退開了幾步,與楚白狼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看似是劃清界限,實則是有些頂不住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鋒利氣息了。
白衣術士擡起頭,眉心天眼大開,他再次問道:“那為何要替他們出頭?
”
“因為他們和我的目标一緻。
”
楚白狼聲音變冷:“殺他。
”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李三思。
躲在白衣術士身後的李三思忍不住跳了出來:“我到底怎麼惹你了,你這家夥陰魂不散?
”
說完馬上又跳了回去,防止被刀光割喉。
“那一晚,你在秦淮河的花船上通了宵。
”
楚白狼簡單說道:“我警告過你,不準再去秦淮河,你不聽話,我便殺你。
”
聲音中帶着一貫的冷漠之意。
“長公主知道你來殺他?
”
白衣術士提醒道:“你應該知道,在得到李三思之前,他是長公主的禁忌,動不得。
”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李三思雖還未見過大魏王朝的長公主,卻已對她多出了無數遐想,“這長公主像是很會來事啊!
不知道跟蘇姬比起來怎麼樣?
”
楚白狼沉默下來,他想起了皇城中那位讓自己心神缭亂的妩媚身影,情緒稍有低沉。
但很快,他便重新昂起頭,眼神變得冷漠而堅定。
他握緊了古刀,将身前刀意彌散開來,融入夜風之中。
刹那間,鎮魔街當前十裡地,皆被刀意環繞。
這,便是他的回答,他的态度。
殺了李三思,或許會讓長公主很生氣,但,卻能讓他感到很滿意,很順心。
這便夠了。
而事實上,在過去的那些年裡,因為各種原因,楚白狼殺死的聽雲軒面首,已經超過了兩位數。
雖然每一次,長公主都稍微發了下脾氣,但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甚至都沒有處罰楚白狼。
因為在長公主心裡,這位登上六樓,且保有純陽之身的年輕刀客的地位,可比那些昙花一現的面首們高多了。
所以楚白狼有理由相信,哪怕自己真的殺了李三思,長公主也不可能把自己怎麼樣......畢竟,自己才是長公主身邊,最長久,最完美,且最有盼頭及誘惑力的面首。
他的純陽之身,将會在登上七樓的那一天,完完整整的交給長公主。
他期待,并且渴望着那一天的到來。
夜色中,楚白狼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在長公主的心裡,不過是一個新鮮點的玩具罷了,丢了,壞了,被毀了,可能會有些遺憾,但也僅僅是遺憾。
”
你嗎的才是玩具!
...李三思輕呸了一聲,剛想跳出來再逼逼幾句,白衣術士卻将他攔下,輕輕搖了搖頭。
因為他看到,楚白狼拔刀了。
刀出一寸,清澈刀光便伴随着鋒利無比的刀意闖入了黑夜之中。
将當空而下的月色完全覆蓋。
等到古刀完全出鞘時,那一片刀光便似一輪皓月升起,将方圓數裡地,照耀的猶如白晝。
他将刀鞘系回到腰間,右手拎着那把古刀,左手自刀鋒之間輕撫而過,将刀鳴聲傳開,猶若龍吟。
今夜,他誓殺李三思!
白衣術士将雙手緩緩放下,眉心天眼中的金光燦烈到讓人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