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收到範卓遠請帖的人,沒人敢找借口不來,不來也會有士兵強行請他過來。
請不動?
那就全家共赴萬人坑吧。
征服者的屠刀之下,豈有道理可講?
中午時分,數百人如喪考妣的前往皇城。
平時議會的宮殿内,範卓遠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座之上。
他有些遺憾,因為日本流行的是跪坐,基本上一個席子就夠了。
但中土禮儀可不是這麼落後,跪坐之儀自唐以後早已改進,更符合科學。
否則跪坐久了,一雙腿都能坐成羅圈腿,醜陋之極。
所以他令人搬來桌椅,這桌椅臨時準備,當然十分粗陋,缺乏了些許正式感威儀感,這就是讓範卓遠遺憾之處。
不過改風易俗,從今開始,一切舊式禮儀都要按照中土的程朱理學而來!
雖說程朱理學受人诟病良多,但卻也是這個時代儒家最為盛行的思想。
範卓遠粗人一個,懶得自己去構思一個新的思想文化,直接照搬就是,反正軍中不乏擅長這方面的文人,也更好廣為推行。
範卓遠居中央上首,龜山天皇位于其側,他不敢有絲毫不滿,臉上還挂着微笑,也不知是不是強顔歡笑。
而後左右而下,皆是軍中悍将,各個聞名于日本,當然都不是什麼善名,與範卓遠一樣,足可吓止小兒啼哭的存在。
及至中午前,一個個京都貴族、富商、高僧等等哭喪着臉來到大殿之内。
宴會采取的是一人一座分餐制,從大殿中央往兩旁擴張開去。
中央流出一塊頗大的空地,用來表演歌舞助興。
當然,日本沒什麼好的歌舞,一群将臉塗得寡白,像妖怪更勝過像人的舞女,在中間拿着扇子跳着節奏極慢的舞蹈。
這些舞女當中很多都是皇族女子,包括天皇要送給範卓遠的雙胞胎也在其中。
她們的舞步搭配着日本傳統宮廷樂曲,這場面簡直不像能夠助興的歌舞,而像是一場喪事。
當然,這的确是一場喪事,國喪!
所有人都是一臉哀色,唯有範家一衆征服者暢言歡笑,盡享勝利的美酒。
而此時大殿之外,有一豐碑,正由十數名工匠按照軍中文人所寫的碑文進行雕刻,記錄征日以來範家軍的諸多豐功偉績。
所有人進場前都曾目睹這座豐碑,忽然感覺那簡直就是個墓志銘。
午時鐘響,範卓遠舉着酒杯站起身來,目光環視四周,面癱臉上盡是嚴肅。
在場上百人連忙起身,卻無人敢與他對視!
範卓遠聲如洪鐘,說道:“今日飲三杯!
第一杯!
祝我天朝上國江南大軍奉命跨海,半年征日,讨伐不義,大獲全勝,武運昌隆!
”
他舉杯飲下,在場無人敢不跟酒。
“第二杯!
祝日本百姓,從今以後必将與我華夏萬民共享天朝榮光,再無分彼此,共尊共榮!
”
範卓遠再飲而下,在場衆人相互對視,有人跟杯飲下,有人一臉遲疑。
天皇瞥見範卓遠的目光往自己瞧來,連忙笑着喝下,險些嗆住。
再有人見到天皇飲酒,也無奈跟飲,仍舊有一部分人舉杯不飲。
範卓遠沒有說話,副将張僖目光不善的掃來,“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
”